第100章 第100章滿腹赤誠的成全。(1 / 2)

玲瓏四犯 尤四姐 8997 字 4個月前

金勝玉解, “出什麼大事了?”說著要開門,被江珩拉了回來。

“殿前司和鐵騎軍起來了!外麵殺聲震天,儼然上了戰場一般, 可嚇著我了!”見金勝玉要開門,江珩使勁拽她,“你要乾什麼呀,彆人避諱都來及,你要湊熱鬨?”

金勝玉嫌礙事,拂袖掙脫了, 開門朝外看, 喃喃語著:“殿前司和鐵騎軍起來了?能夠吧!”

她是將門虎女,小喜歡舞刀弄棒,看見兵戈並害怕,反倒很有一探究竟的興趣。於是取了件衣服披上,要往前院去, 嘴裡說著:“這兩軍要是起來, 那可真是要變天了。”

江珩殺雞抹脖子,“是真,你聽……”

金勝玉側耳聽了半晌,外麵除了馬蹄聲隆隆,好像也沒有彆的。

她信邪, 舉步往外,“我去看看, 八成是起了些小衝突……明日朝堂上, 官家又要震怒了。”

江珩攔住她,懊惱得拍大腿,但又放心她一個人行動, 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到了大門前,讓門房開門,那小小的一道縫裡往外看,大批的軍士剛門前,空氣裡仿佛殘留著馬蹄揚起的塵土。

偶又有一小隊人馬舉著火把跑,兩個人忙縮了回來,等外麵徹底平靜了,方邁出門檻。

站在街道上前後觀望,大街上刮著西北風,風裡夾雜著刀劍之聲和呐喊,事情好像確實簡單。

這時候一個更人匆匆忙忙跑,江珩一把拽住了,追問出了什麼事,更人哆哆嗦嗦道:“侯爺知道呐,出大事了!”邊說邊回手一通比劃,“鐵騎軍今夜闖入朱雀門,把守門的閣使都殺了,然後一忽兒功夫把崇明門和保康門都占了,料著東西城門和南邊也差多。這要是了安遠門,可直逼禁啦,鐵騎軍怕是要反……”說完發現己泄露了天機,一頓己的嘴,邊邊啐,“呸呸呸,小的信口胡說,侯爺千萬彆當真。”說罷夾著更板,一溜煙跑了。

夜裡誰的消息最靈通?當然是更人!穿街巷,什麼都看在眼裡,如今連更都,顧逃命回家,可見事態真的失控了。

江珩了個哆嗦,“楚國公這是按捺住了呀……”說完如夢初醒似的,驚惶地說,“那巳巳怎麼辦?她和忌浮在角門子上關著呢,萬一楚國公對利,那是要了老命嗎!”

這時候一向膽小的父親忽然爆發出了驚人的膽量,說行,“我得去救。”邊說邊喊門房,“快牽馬來!”

金勝玉終於對刮目相看起來,“侯爺,外麵兵荒馬亂……咱這裡想是沒到,你要是出去,定外麵怎麼樣了。”

江珩顧得那些,說:“巳巳夫妻倆關在西角門子,楚國公必定會放的,我要是搶先一步把放出來,能活命。”語畢拽了門房遞來的馬韁,忘叮囑她,“你快回去,刀劍無眼,彆驚著己。”

這可能是江珩作為父親、作為男人,最光輝的一刻了,一心想著己的女兒女婿,竟有一股舍生忘死的氣魄。

翻身上馬,一夾馬腹竄了出去,角門子在汴河邊上,需穿禦街,沿保康門夾道往東。因侯府坐落的地方離鬨市有一段路,因此算太平,但了浚義橋,是熱鬨的汴河大街,那裡可是上京夜天最負盛名處,且今日又是元宵,到處都是出來夜遊、被馬蹄衝得四散逃竄的人。

如果說先前聽更人描述,有一絲真實感,那麼現在則是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那種可怖的離亂了。哭喊、驚叫、逃竄,紛至的刀光劍影,有血……將上京表麵的平和徹底撕開,露出了底下潰爛的真相。

大批慌擇路的人朝這裡湧來,驚了□□坐騎,馬高高揚起前蹄,把江珩甩了下來。

好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邊上燈架,至於摔傷了腦袋。爬起身後馬早隨人潮跑了,得揉著腚,一瘸一拐往角門子方向步行。

可偏偏前路又斷了,前麵相國寺橋上有兩撥人正在拚殺,好上前,得躲在一旁觀望。

勝負好像很明顯,兩方人馬的扮上能看出端倪。殿前司一向是富貴兵,穿的甲胄也是明光鎧,那些鐵騎軍則一樣,需要好看,求實用,甲胄是玄鐵製造的,一片片如鱗甲一樣覆蓋軀乾與四肢,行動起來像一架戰鬥的機器。

兩軍的來曆也有一說,早殿前司是負責帝王出行警蹕所用,其實最大的作用是排場,大大的排場;鐵騎軍呢,是個實戰的隊伍,由禦林軍演變來,一向在城廂之外負責戍守,抵禦外敵入侵。

這樣的兩撥人,論起實戰的能力來,實在是高下立現。縱然鐵騎軍得傳召私進入內城,已是板上釘釘的謀逆了,但殿前司阻攔住,一旦得勝,那麼究竟是是謀逆,也那麼重要了。

“呼”地一聲,班直的刀被擊脫了手,朝著江珩的麵門飛來,忙縮了腦袋,那刀便貼著的頭皮擦去,驚出一身冷汗。

沒有了傍身武器的殿前班直,被人砍瓜切菜一樣撂倒了,殺得一個剩。然後那些鐵騎軍拔轉馬頭,又奔赴了下一個戰場。

江珩到這時橋墩下爬上來,雖督著幽州軍府事,但性質上來說,是個文官,哪裡見那麼多的死人。殘骸滿地跨時,上牙下牙,叩得卡卡作響,最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穿了相國寺橋。

離得遠了,向前張望,己曾來這裡,順著甜水巷一直往北是定力院,走上半裡地,到汴河角門子了。

己封爵以來,出入都有車轎,已很久沒有這樣奔走,這回光靠步行,且得快,簡直把滿肚子的腸子都跑斷了。

在前麵……在前麵……但願鐵騎軍沒顧得上這裡。江珩跌跌撞撞跑去,果然看見巷口幾個解差茫然四顧著,大概也在糾結,該該奪路逃吧!

“放人!放人!”江珩靈機一動,邊跑邊喊,“官家有令,釋放魏國公。外麵局勢大亂,彆守著了,各保命去吧!”

這算是江珩這輩子乾最大膽的事了——假傳聖旨。反正到了這個份上,那麼奉公守法做什麼!這個辦法最簡單,需要多費口舌,能讓把門開。將來事情去,官家要追究的責任,也認了,總是先保住女兒女婿的命要緊。

看守的解差原本正彷徨著,見來人穿著四品的官服,滿以為真是禁發人出來傳話,想也沒想,便將鑰匙交到了江珩手上,“勞煩官爺……”幾個人搬開了巷子前的戟架,轉眼全知所蹤了。

江珩慶幸已,忙跑進長巷開了院門,見巳巳和李臣簡在院子裡站著。巳巳顯然沒想到會出現,訝然叫了聲爹爹,“您怎麼來了?”邊問邊向身後看,奇怪,竟是除了,沒有彆人。

江珩心道你爹我也是個有血性的人,平時聲張罷了,於是揮手道:“外麵起來了,恐怕很快鐵騎軍會闖到這裡,我來救你……快走!”

李臣簡卻並慌張,眉目森然,平靜地望向夾道。

果然,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轉眼至,那來勢洶洶的模樣,是鐵騎軍無疑。

李臣簡冷笑了聲,看來李禹簡終究是算放,一把將雲畔護在身後,抽出了劍。

江珩嚇得舌尖一麻,心道壞事了,是來得太晚,及將人救出去了。事到如今沒有辦法,幸好己路上撿了一把刀,能稍作抵抗。

此情此景,難免其言也善,便回頭對女兒說:“巳巳,爹爹往日有很多對起你的地方,望你要怨怪爹爹。”

雲畔倒並畏死,但聽見父親這樣說,眼裡反湧出淚來。

那些鐵騎軍沒有議長短的興致,有一個目標,是取魏國公夫婦性命,所以進了院落由分說,舉刀便砍。

“當”地一聲,刀劍相擊,發出一聲驟響。

雲畔下意識閉上了眼,滿以為那刀鋒應當會朝己劈來了,料卻聽見了陳國公的聲音,一麵拚殺一麵大喊著“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