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覺得今天自己家那個爹非常的不對勁。
在他的記憶裡,伏黑甚爾應該是非常嫌棄自己,要麼待在家中不正眼看自己要麼乾脆就出門不知道去哪裡閒逛才對。
但是今天……
看著大咧咧推開門的伏黑甚爾,前腳剛說完自己爹不會來參加家長會的伏黑惠感受著周圍同學和老師的隱晦的眼光陷入沉默。
一直到伏黑甚爾坐在自己身旁後,伏黑惠才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他原因。
“你來做什麼?”
你不是之前說過這種小事不要麻煩你嗎?
儘管話未說完,但是伏黑惠的不歡迎態度依然被伏黑甚爾看了個清楚。
如果是彆的父親可能會感到難過,然後做出保證或是道歉。
但伏黑甚爾隻是稍稍的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著身側的伏黑惠。
認真的打量片刻坐在自己身旁的孩子,伏黑甚爾在看到伏黑惠麵上流露的不自然與抗拒之色後,原本隨意落在膝上的手放置在了他的課桌上,然後撐著下巴微微歪了歪頭。
他突兀的揚了揚唇,衝著伏黑惠扯出個惡劣的笑。
被刻印在唇角的那一塊疤痕也隨著伏黑甚爾的動作而微動,隨著他口型的變化而變化。
伏黑甚爾說:“要你管。”
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如果不是伏黑惠親眼看到他張開口的樣子就會誤以為是錯覺。
不過也正是在確認了自己沒聽錯後,伏黑惠的臉色再次難看了下去。
當然,這一點伏黑甚爾注意到了。
但是想要讓他改正很難。
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孩子麵前保持著這樣不著調又討人厭的樣子,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已經忘了自己曾經是如何期待對方的降生,忘了自己曾經是怎麼偷偷在心裡背誦“如何成為一個好爸爸”的知識。
伏黑甚爾忘記了太多東西。
如果不是那一頓毒打找回了他的記憶,如果不是再次看見的那個人將他從沉溺頹廢中強硬的拖出來。
伏黑甚爾想,自己絕對會依照之前的計劃行動,把自家的兒子給送到禪院家去。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大概要白嫖禪院家了。
至於得到這個消息後的禪院家會是個什麼反應,關他什麼事。
伏黑甚爾撇撇嘴:跟我這種人打交道,本來就就應該小心會被黑吃黑。
彆以為他本人會有什麼職業道德,他又不是意大利那群黑.手.黨。
而在伏黑甚爾單方麵決定要給禪院家送上一份驚喜時,蜘蛛子則正在同找上自己的靈魂交談。
或者說,是聽對方說話。
同昨夜相比,伏黑千奈的身形越發的模糊。
她的腳部甚至是已經徹底成了透明——那並非是靈魂體帶來的視覺效果,而是真真正正的,因為靈魂消亡而造成的缺失。
蜘蛛子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麵前這個女性究竟都做了什麼。
‘該怎麼說呢?雖然我通過動漫、遊戲和電影之類的東西知道母愛很偉大,但是……’
我沒有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為了後代做到這一種地步。
看著自己麵前展開的詳細情報,蜘蛛子再看看麵前的伏黑千奈。
‘強行滯留在這裡而不選擇前往亡靈該去的地方。’
結果就是真的無法離開了。
甚至是本人還要慢慢地看著自己靈魂體的消亡。
在死了一次後還要再看著自己死一次。
而這次迎來的就是徹底的死亡。
伏黑千奈似乎是並不意外麵前的生物為什麼會看見自己,又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信息。
她隻是保持著端正的坐姿,注視著它,然後提出自己的請求。
“您,是神明吧。”
因為撐了太久,伏黑千奈的聲音都有些模糊。
但是她並不在乎。
她隻是注視著麵前外貌駭人的生物,輕聲道:“神明大人,恕我冒犯。”
“請問,您對惠是抱有怎樣的一種想法?”
“您是打算令他成為您的信徒嗎?”
注意到麵前有著異於常人想象外貌的神明似乎是有些驚訝於自己會知道她的身份,伏黑千奈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靈魂更加敏感吧。”
“隻是看著您,就已經本能的知曉您是神明了。”
“請您放心,我絕無任何冒犯之意,我隻是希望能夠知道,您對我孩子的看法。”
事實上,蜘蛛子隻是有些驚訝於伏黑千奈的話。
因為按照係統的說法來看,她現在也隻不過是半隻腳踏上成神之路上而已。
但是沒有想到在這些生物眼中,自己竟然已經等同於神明。
‘這樣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蛻變了?’
已經變得與魔物不同,隻是自己沒辦法察覺而已。
不過這個事情先放一邊。
‘對伏黑惠的看法,呃,如果我說我真的隻是單純的饞他身上可以帶來的利益,會不會被打死?’
所以要不要說實話?
糾結片刻,蜘蛛子還是坦誠的衝著伏黑千奈點了點頭。
然後她張開口,說道:“自願,信徒。”
雖然我是想要誘拐你兒子,但是我作為一隻好蜘蛛,我還是會讓你兒子自願的成為信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