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第三位的禦阪美琴對上第一位的一方通行是沒有勝算的。但美琴名義上是在港口mafia作客,中原中也絕不能讓她在此期間出事。
二對一的局麵,不一定誰贏。
齊木抽空去現場看了看,嗯,一片飛沙走石不知天地為何物。
看不清,撤了。
【神、齊木,我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山吹櫻在聽見心靈感應的同時就開始反饋BUG。她還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一手拉著齊木紅色工作服的衣角,另一隻手指著柯南,像個告狀的小學生一樣字正腔圓:“他是臥底!”
齊木之前和山吹櫻交流都是用的心靈念話,其他人是聽不到的。這次山吹櫻過於激動,最後幾個字清脆響亮,毫無意外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什……?!”柯南聽到「臥底」兩個字,條件反射地猛地抬頭。
周圍的人心照不宣地往邊上挪了兩步,給他們兩個人空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齊木楠雄麵無表情地壓了壓帽子。
【提前把臉蓋住真是他太好了。】
“這種時候怎麼能退縮!”身為世界主角的山吹櫻這種時候顯得格外頭鐵,她噌地站起來,氣勢一往無前:
“現在不處理的話,以後大家都能跳五米高,在五十米的高空排水管道上爬來爬去,這樣就好了嗎?現在就是拯救世界的時候啊神、齊木!”
【……沒有叫神齊木的人。】
迎著社死般的目光——因為沒人能對山吹櫻做出「側目而視」的動作,圍觀群眾驚奇的眼神主要看的是齊木(他猜測這是造成山吹櫻社牛的原因之一)——齊木楠雄認真考慮了給所有人催眠的可能性。
可能場地和空氣乾擾了超能力的發揮,齊木楠雄最終隻能用【模擬表演】的借口。
合情合理的理由,加上適當的催眠,輕易取得了其他人的信任。
在離開前,山吹櫻感情充沛、「像是真要拯救世界」一般的演技征服了所有人,在場的一名電影製作人異常激動:
“沒想到櫻小姐的演技如此高超,下一部片子一定要找她!”
齊木隻能祝福他不要賠得血本無歸。
他們找了一間沒人的化妝室,山吹櫻非常困惑:“我們不應該把有戰鬥番的人這件事上報嗎?為什麼不處理?”
齊木:【已經上報了,在處理中。】
“……真的嗎?”山吹櫻有點懷疑地眯起眼睛,鈍圓的眼尾變得尖尖的,像隻小鉤子紮進人心底。
她圍著齊木轉了幾圈。
在此期間齊木試圖讀出她心裡的想法,然後無奈的發現在山吹櫻每走一步就要在腦海裡背一句《演員的自我修養》,偶爾中間插幾個偵探劇劇本的台詞。
齊木楠雄:【……】
山吹櫻像模像樣地踱了幾步,嚴肅道:
“齊木你是不是早知道有戰鬥番的人在?”
齊木:“!”
那些台詞繞得人頭腦發昏,以至於當山吹櫻說話的時候齊木楠雄都沒能反應過來。
因為會讀心,齊木幾乎沒有「忽然被搭話」的經曆,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那張始終波瀾不驚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如此生動的表情,讓人印象非常深刻。
山吹櫻非常過意不去地放緩了聲音:“……不是,我就是說一說,你不用這麼害怕的。”
齊木:【……我沒有害怕。】
“那你早就知道有人在了?”
齊木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轉身打開門:“這件事會有人處理的。”
聽見齊木開口說話,山吹櫻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抓緊一兩步追上去:“你要去哪裡?”
齊木沒說話,背後有人抓住了山吹櫻的胳膊。
“山吹,比賽時間提前了。”伯方真妃穿著打歌服,雖然極力讓語氣顯得平靜,眉宇間還是有無法隱藏的憂慮:
“剛剛下發的通知,大約兩個小時就輪到我們上台了,若山前輩在等我們。”
橫濱新上任的市長是個敢想敢做的人,從他一門心思要把橫濱發展成服務業城市就能看見點苗頭。
在得知發生了殺人案件後,他沒怎麼糾結就做出了決定:提前比賽開始時間。
既然事情鬨大會影響比賽舉行,那在鬨大之前就把比賽辦完不就行了嗎?反正前期預熱宣發之類都做了,誰也不能阻止橫濱財政扭轉盈虧。
而且市長想得很好,他們提前開始的話就和「天人五衰」預訂的襲擊事件不一樣了,說不定還能避開襲擊呢。
一舉兩得,天下再沒有比這更美的事情了。
於是橫濱組委會在沒有任何事前通知的情況下,在比賽當天突兀地發表了提前表演的聲明,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說早些時候是兵荒馬亂,山吹櫻再進後台看見的就是「兵荒馬亂plus」,光用亂成一鍋粥都形容不了。
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東西到處亂跑,連穿灰藍兩色工作服的人都匆匆忙忙拿著對講機不知道在說什麼……會場為什麼給每個工作人員都配對講機?
若山穩得讓人覺得像幕後黑手,悠哉遊哉地坐在候場椅子上刷手機,她對兩個人招招手,什麼也沒問:“坐這裡等會兒吧,道具丟就丟了,反正大家都沒有。”
她說的很有道理,但問題的重點在於:山吹櫻的強運是寫入世界規則裡的,就像「1+1=2」一樣,是無需言明的默認法則。
她作為主角的「強運」,是從出生開始就被神明寫入世界邏輯中的。
換句話說,如果世界中心開始倒黴,就證明世界要完蛋了。
要不是出不去,山吹櫻很想立刻去買張彩票試試。現在她隻能借了伯方真妃的手機,用伯方的賬號抽了一發十連。
金光閃閃,P圖都不敢那麼大膽的黃金十連出來了。
伯方真妃拿回手機的時候都在顫抖:“這是真實的嗎……”
既然不是她的天賦出了問題,那就隻能是因為外部角色入侵產生的運行BUG。
山吹櫻問係統:“我可以聯係一下主神或者給祂發郵件嗎?”
“恐怕不行,”係統登上資料庫查了一下,回答:“祂正在加班。”
“加班?”
“連夜趕工把大本鐘巴黎鐵塔之類的做出來,順便給袋鼠上色之類的。”
?
山吹櫻摸摸自己的額頭,很擔心地問:“係統先生,你發燒了嗎?”
係統:“……我是腦電波,不在你的腦子裡謝謝。”
而且他說的都是事實。
山吹櫻有點委屈地“哦”了一聲。
過來送東西的工作人員看著山吹櫻呆呆坐在椅子上,想出聲喊她的時候,看見她一個人撩起頭發露出白生生的額頭,然後把手搭上去認真摸了摸,完成了一次「我懷疑我有病」的操作。
工作人員愣了一會兒,才過去道:“櫻小姐,事務所那邊送了花籃和其他補充道具過來,您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按之前安排的布置。”
如果是在其他城市,能不能這麼快置辦齊還有待商榷,但這是在橫濱,森社自己的地盤。在接到大廈道具失竊的消息後,事務所很快按助理給出的單子把丟失的東西補齊,保險起見一連送了好幾份過來。
山吹櫻看了看,除了花籃是從花店買的新的外,其他用具都沒什麼問題,直接交給布置現場的人拿走了。
提前開始的通告發出後不到兩個小時,第一組登場的偶像組合就正式開始了表演。
第一組是橫濱地下的七人女團,算是比較有人氣的。她們清楚時間調整導致順序靠前的人很不占優,一些觀眾趕不到現場。
組合隊長上台前安慰:“不要有太大心理負擔,無論輸贏,隻要能在提升人氣就算我們的勝利!”
山吹櫻在橫濱算是現象級偶像,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她贏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組合成員心裡也明白,她們目的是通過決賽的多渠道轉播來提升人氣。
光憑橫濱現場是聚集不了太多關注度的,政府為了提高人氣,和幾家電視台、網站談了合作,會同步對節目進行轉播。對於沒什麼機會在主流媒體上露臉的地下偶像來說,這是絕佳的時機。
舞台鋥亮的聚光燈和七彩燈光閃爍,在出色的音響設備和特效演出下,仍在陸續進場的觀眾對氣氛造成的影響並不大。
第一組演出順利結束,排在後麵的人也多少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上場演出。
齊木楠雄在找炸彈的途中看看情況,總算放下心來。順便又去觀察了一下郊外一方通行對戰禦阪美琴和中原中也組合的賽場。
……
【打了這麼久還很精神真是難得,不過這樣下去那個地方會變成三十年內都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土地。】
齊木想了想,決定隨機抽一名幸運選手送去南半球。
前半場的表演順利進行,等輪到山吹櫻一組上場的時候,觀眾正好到了九成以上。
上台前若山看了看觀眾席,基本沒什麼空位了。
原本不是很有利的順位現在成了黃金時間,她拍拍山吹櫻的肩,發自內心道:“運氣不錯,伯方也彆緊張。”
幾個人說了沒幾句話,後台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抱著滑板的小男孩靈巧地繞開滿地器材椅子從人群穿過:“大姐姐,抱歉!”
聲音還是稚嫩的童聲。
山吹櫻眼睜睜看著柯南抱著滑板,一溜煙鑽進黑暗裡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
若山皺了皺眉:“怎麼會讓小孩子溜進來。算了,我們上台吧。”
主持人的報幕結束,台上的燈光已經黑下來了。觀眾席上數量繁多的粉絲開始往外取自製燈牌和手幅,粉瑩瑩的光偶爾露出來一絲,像融化的水蜜桃硬糖。
若山兩人往前走了幾步,見山吹櫻沒有跟上來,轉身奇怪地喊了她兩聲:“要走了哦,櫻?櫻?”
山吹櫻看了下柯南消失的地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係統以為她要追上去的時候,她卻很快轉回頭,調整了一下戴著的製服帽,和若山她們一起上了台。
拯救世界不是日常番主角的主營業務。
山吹櫻上台的那一刻,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音響師捂著耳朵,在看見後台準備的信號後默數三秒後按下開關,低沉動感的電音隨之從音響設備中四散開來,燈光按照事先排演好的開始閃爍爆亮。
「特別なもの目指そうじゃないか(我們不正是以與眾不同作為目標嗎)」
「そのためだから泣いたりしない(為此絕不落淚)」
……
隨著逐漸進入節奏,粉絲狂熱的歡呼消失,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三四隻熒光棒有規律地揮動。由於原曲一直沒有放出,很多人把視頻播放得滾瓜爛熟,連コール表都不用看,應援氣勢拿捏得死死的。
除了櫻粉的應援色和這首硬核歌曲有點不搭外,順利得不可思議。
後台匆匆趕來的市長秘書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收回目光:“到目前為止,沒什麼問題吧?”
負責人道:“一切正常,我們對沒趕上的人發放了補償,網上評價風向比較寬容,轉播的收視率和觀看人數也在及格線上。”
市長秘書點點頭,接著問:“那炸彈呢?”
他的聲音很輕,負責人的冷汗卻一下子出來了。含混地笑了兩聲,吞吞吐吐道:
“還沒找到。但、這麼多人找了很久都沒發現您看,有沒有可能……”預告信是假的。
市長秘書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預告信是真的。”
市長秘書是個高挑瘦弱的年輕人,說話溫文爾雅。他的的聲音很輕,卻能穿透巨大的樂聲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負責人忽然有種異樣感,他小心翼翼地問年輕人:“為什麼……您這麼肯定呢?”
“……你說的對,真是奇怪呢。”
扮作秘書的果戈裡笑了一下,和他文雅的形象相比,這個笑容嘴巴咧開的弧度似乎太大了。像是有人把這個表情生硬地貼在了秘書的臉上。
負責人說不出話來,衣物下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負責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危險,讓他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
「遠くの光へもっとBaby!一緒に跳びたいもっとBaby!(全力邁向遠方的光芒Baby!想一起振翅高飛Baby!)」
……
「走り続けるSELFTROL!!(徑直前行SELFTROL!!)」
伴著鏗鏘有力的歌詞,電音和架子鼓把曲子推向結束。台下掌聲歡呼聲震耳欲聾,把會場氣氛達到了一個大高潮。
“感謝大家!本曲音頻之後會在網絡上傳,希望大家可以繼續支持我,非常感謝!!”
山吹櫻鞠了一躬,台下歡聲雷動快把房頂掀翻了,她眉眼彎彎地朝台下揮揮手:“大家待會見!”
燈光都暗下來,負責人忽然聽到控製台有人喊:“請來看看這個!”
“不好意思,我過去看一下。”負責人鬆了口氣,終於找到機會離開這個古怪的年輕人。
秘書笑笑:“我也一起過去吧。”
負責人哽了一下,隻能和他一起到了控製台。
出問題的是實況轉播,原本都是攝像機自動接到電視台的,但剛才山吹櫻的表演結束後,忽然轉成了另外的影象。
工作人員連忙手動恢複但也沒成功,急得滿頭是汗:“現在我們所有轉播頻道上都是這個大叔,下一位選手馬上就要上台了,這可怎麼辦啊!”
山吹櫻被祝賀的人堵了一下,還沒離開現場。聞言也擠到控製台前。
屏幕上的不是身著禮服高挽發髻的女主持,而是一名西裝革履的寸頭大叔。
大叔開口道:“我們是超能力結社「爪」,目前正利用超能力控製電波。我們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武器,警告諸位不要隨意進行抵抗……我們要用超能力征服日\\本……*”
網友回複大都是很輕鬆“一開口就是老中二病了”、“精神有問題嗎”、“超能力鬨事了,學園都市這都不管?”
可對現場無法控製轉播路線的人來說,這件事就顯得更加嚴肅起來,控製台附近陷入了異樣的沉默。
有人問:“真的所有頻道都被控製了嗎?”
“好像是的……”
山吹櫻靈光一閃:“看一下學園都市對外頻道!”
學園都市作為實質上的「國中國」,有獨立的電視頻道來維護對外形象。作為一座製造超能力者的都市,還是存在抵抗乾擾的可能性的。
“對啊!”工作人員慌忙把頻道轉到了學園都市所屬的頻道,攝像頭下湛藍的海麵一望無際——終於不是西裝男在發表顛fu國家宣言了。
所有人齊齊鬆了口氣,但下一秒,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這個唯一沒被超能力乾涉的頻道,現在生放送的是學園都市空軍和俄羅斯空軍在日本海的空戰現場。
……
說所有人都絕望了不太嚴謹。但嚴格來講,說現場有一半以上的人現在就想翹班回家收拾東西跑路還是比較準確的。
這什麼世界啊?都亂成一鍋粥了好嗎?
若山和伯方早就回休息室去了。山吹櫻從人堆裡退出來,路上拒絕了幾名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在戰亂中流浪亂世、譜寫愛情傳奇的幻想青年,和係統相對無言。
係統說:“說句話好嗎。”
山吹櫻有求必應:“好,那我問一下,這是超能力日常番的世界特色嗎?”
“……不是。”
山吹櫻沒說話,默默加快了腳步。
係統看她這樣忽然有點害怕,小心地問:“你打算乾什麼?”
“哦,”山吹櫻說:“我給神大人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