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該用「宏偉」嗎?
中原中也不知道。
更讓他抓狂的是: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本來就會在這些點上吐槽,還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有可能是位(偉大的)詩人之後情不自禁地注意起彆人的措辭了。
「冷靜,冷靜,中原中也,你的工作可是港口黑手黨,不要去想彆的!」
但萬一,萬一他的確也有文學方麵的才能呢?
呃,回想一下那天下雪的景色,如果寫長一點的話,「今日細雪」後麵接點什麼……
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中原中也抱著肩閉目,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地構思起他人生中第一篇詩歌。
太宰治的人生煩惱沒人解答出來,山吹櫻問了一圈後,決定暫且把這個問題擱置到一邊:
“那我來說說我的煩惱吧。”
“山吹、你……也會有煩惱嗎?”夏油傑不太相信。
“嗯。”山吹櫻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她兩手交疊撐著下巴,收斂笑容:
“其實梅雨天氣的時候,每天早上頭發都要梳好久。“因為空氣裡水分太多了,所以無論出門前發型吹了多久,出門一分鐘後馬上就會塌掉。”
“還有春天雖然是我的生日,但其實我有花粉症,”
她痛苦地捂住臉:“四月的時候經常噴嚏打個不停導致頭發顏色都褪成淺粉色了。偏偏因為慶生會之類,活動會多到爆炸,真的很擔心被人看到淺粉色的頭發,為什麼我不是白色或者銀色的頭發這樣就沒有煩惱了……”
除了太宰治時不時點頭,偶爾附和外,剩下的人都進入了短暫失語狀態。
有人開始認真打量山吹櫻的頭發,但什麼問題也沒看出來:
每一根頭發都順滑而閃閃發亮,簡直像傳說精靈的長發。隻能是在青春期限定濾鏡下才看哪裡都覺得有問題。
……這兩個煩惱也太極端了吧?你們師生兩位能不能稍微均衡一下再到普通人的談心會裡來啊?
不過這種槽點繁多的情況,反倒是容易讓人放鬆戒備。
人的心態有點奇怪,當彆人展現好的一麵時,會想要攀比。但當彆人擺爛時,又大概率想要比爛。
被這種邪惡混沌的氣氛推動著,降穀零開口:
“有座財政稅收狀況很好的城市,因為不可抗力原因現在市政府財政狀況一路下滑。”
“其中是有一個組織在搗鬼,他們總是走.私一些暴利產品,而且從來不交稅。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合法納稅呢?啊或者把消滅這個組織的措施也可以。”
【針對性也太明顯了吧?中也先生在瞪你了啊。】
“我最開始是抱著強者要保護弱者的心態,才選擇了現在這個專業。去年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開始懷疑弱者值不值得保護。”
“但剛剛我又在想,說不定強者也不都是好人。現在就很想滅絕人類,這種心態要怎麼調理?”
【這種危險發言我已經報警了。】
“希望使用反轉術式的時候能把痛覺也屏蔽掉。以前雖然有「無下限」,但不能一直開著,所以晚上懶得去刷牙就經常會蛀牙。”
“學會反轉術式之後能長出新牙來是很高興沒錯,但是把蛀牙頂掉的時候真的超——疼。”
【你說這個誰懂啊!】
“我想拆核.彈。”
【……我勸你趁早放棄這個想法為好。】
“嗬,”費奧多爾冷笑了一聲,他掃視了一遍全場:“這就是人類,罪孽深重卻又不知悔改,愚蠢至極。”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有人問他:“你是不是信仰基督教?可是我不信,你不能把自己的信仰強加給全世界啊?”
“那個宗教信仰是不是說「原罪」之類的,那不信不就沒有罪了?你是不是看那個什麼什麼斯基寫的《罪與罰》看多了?”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你對怎麼消滅黑手黨有沒有什麼想法?”
“港口黑手黨可是橫濱的守護者……混蛋太宰給我把蛋糕上的草莓還來,那可是草莓蛋糕的靈魂!”
“最近那首《CHASE!》不是很火嗎?我想學會之後在聯誼會上唱,但是練了幾次中間的高音總是上不去。小櫻你能指導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
“那不是少女偶像的歌嗎?你是變態嗎?!”
“其實《輕飄飄的時間》和《咖喱後米飯》我也都會唱,上次你不在的那次聯誼我可是大受歡迎哦?”
……
有些人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這是一個逐漸失智的過程,人類的混沌與邪惡在此刻展露無疑。
齊木楠雄真心覺得值回票價。
神,謝謝你的絕佳好提議。
*
一名場務在後台尋找參賽的山吹櫻選手。
比賽逐漸進行到了尾聲,在特邀嘉賓名偵探小五郎的演說後,就是頒獎典禮了。
按照目前的分數情況來看,選手山吹櫻毫無疑問將會拔得頭籌。
這名場務是山吹櫻的粉絲,所以即便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比如說,為什麼回過神來大家都圍在電視機前觀看調味市長出巨大西蘭花的新聞;學園都市的頻道為什麼突然播放海洋世界探險——但都被自推即將奪冠的喜悅掩蓋了。
後台陸續有選手準備返場,不少人已經對結果心裡有數,不過這次能在各個網絡和電視頻道上露臉,他們也覺得不枉參賽一次。
場務按次序一間一間找過去,大部分休息室和化妝室都是空的。
等他走到道具存放室時,門卻先他一步自己開了。
走出來的是粉色長發的少女偶像,她還穿著打歌服,帽簷上的黃銅勳章如同幾小時前在雪亮的閃光燈下一樣閃閃發光。
瞬間把場務的思緒帶回那場讓粉絲熱血沸騰的表演裡。他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對山吹櫻道:
“山吹小姐,該去準備最後的頒獎儀式了……您應該是冠軍,到時候可能要做最後的收尾演出。”
姿容端麗的少女偶像張了張嘴,但是沒發出聲音來。於是她兩手在身前交叉,並攏雙腿站直身體,微微鞠躬做了個表示感激的動作。
場務:“啊……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山吹櫻微笑,乖巧地點頭。緊接著左手虛空握住什麼,右手在上麵轉了兩圈後,左手伸到嘴巴前,仰頭。
她在場務迷惑的目光中,鍥而不舍地做了三次這套動作,終於成功讓對方聯想到了她的本意。
“您是要喝水對嗎?稍等一下。”
場務慌忙從對麵儲物室裡拿了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出來。
山吹櫻擰開含了一口,終於能出聲了。
她說:“謝謝。”
聲音稍微有點沙啞。
這是在裡麵練習了多少遍歌啊。
場務愣了一下,動容道:“沒關係的,您快去吧。”
山吹櫻點頭,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轉身走向後台的地方。
場務站在原地,無比感動地目送她走過轉角,直到少女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裡。
他沒看見山吹櫻在轉過去的下一秒,立刻擰開瓶蓋連口氣都不帶喘地把一整瓶礦泉水喝完了:
“……還以為今天要渴死了。”
選手既然已經找到,場務也準備離開了。
但他剛剛轉身,道具存放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這回拉住他的,是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先生。
場務認得他,對方是組委會從武裝偵探社請來的安全顧問。整個人身上有種從容有餘的氣質,是名看著就讓人感到輕鬆的美青年。
但、太宰先生和櫻醬在道具存放室乾什麼?
這個疑問剛在腦海裡浮現,場務就看見一直優雅挺拔的太宰先生整個人都懨懨的,對場務做了一套非常眼熟的動作。
拿水,擰瓶蓋,喝水,咕咚咕咚……
“您是要水對嗎?”場務這次稍微多了點信心,輕車熟路地再次取了一瓶水出來。
太宰治一口氣喝掉了半瓶,對他說了“謝謝”後走了。
聲音沙啞。
場務開始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
他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原地狐疑地盯著道具室的門看了兩三秒。
無事發生。
場務放下心來,再次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胳膊被黑手套抓住了。
從裡麵出來中原先生直接拉著他,神情精疲力儘,甚至連拿水擰瓶蓋的動作都沒做,直接把手虛放在嘴邊咕咚咕咚。
場務:“……水來了。”
“……活過來了。”中原中也直接把一整瓶喝光了,拍拍場務的肩膀:“多謝。”
聲音啞得嚇人。
中原先生也走了。
場務看看他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已經拆封的礦泉水和隻留了一條縫的道具存放室大門,猶豫了一下,把剩下的礦泉水拽了出來。
銀發一米九的高中生出來的時候,啞語剛進行到「拿水」,麵前的人就像會讀心似的:
“要水是吧,給。”
大白貓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難道是讀心超能力者?」
……
如果發到第四瓶水的時候場務心裡還有疑慮,那發到第六、第七瓶的時候他心裡已經麻了。
這群人都在道具存放室乾了啥啊?說起來這間屋子有那麼大嗎,他們同時在裡麵不會覺得擠嗎?
場務真情實感地懷疑這是扇連接撒哈拉大沙漠的任意門。
山吹櫻匆匆趕到後台,在離開之後她又去販賣機買了好幾瓶水,為了保持形象硬是躲到休息室喝完才離開。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在「談心會」上說了什麼東西,隻記得群魔亂舞和渴。
化妝師給她補完妝,親切地拍拍她的肩膀,笑得像朵花:“去吧,小櫻。”
伯方真妃和若山就在後台入口處等著,若山把一束鮮花遞給她。白心紫邊的洋桔梗和藍色的龍膽花,裡麵還紮了帶著水珠的向日葵。
是勝利的花束。
這讓她像是忽然從夢境裡清醒過來。
山吹櫻獲得過許多次優勝,那些因為她的幸運和天賦,自然而然被吸引來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卻沒有一次感受如同這次清晰。
前台的主持人拿著話筒和卡片,用誇張而響亮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念出她的名字:
“在本次大賽中獲得優勝的選手是——”
“山吹櫻!”
“這位後起之秀的少女偶像為我們帶來了與她以往風格截然不同的《SELFTROL!》不僅征服了評委,也征服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心……”
手裡的花束沉甸甸的,能嗅到鮮花淡淡的香氣。若山輕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現在有請櫻醬上台!”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音響裡歡快的歌曲包圍著所有人。
山吹櫻握緊了花,對她們點點頭,站到了升降梯上。
幾秒鐘短暫的黑暗後,眼前乍然一亮。
入目是寬廣的舞台和台下閃亮的粉色熒光棒,在她亮相的同一時刻,歡呼與掌聲達到了一個新的熱潮,幾乎要把大廈的頂層掀翻。
“歡迎櫻醬,恭喜你,第一次參賽就獲得如此好的成績!下麵有請市長先生為櫻醬頒獎!”
橫濱市市長這樣的政治人物一般是不會參與這種活動的,但這次被視為橫濱市開始發展的標誌,所以市長特地作為特邀嘉賓,來為最後的冠軍送上獎杯。
長野市長是名麵相和藹的中年男子,可能是比賽的順利進行讓他心情不錯,說話態度都很溫和。
他與山吹櫻握手,把獎杯遞給她。
“讓我們再次恭喜櫻醬!”
山吹櫻微微舉起獎杯和花束,聚光燈隻留了她頭頂的一盞,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每一個人注視著她,每一個人都在為她而鼓掌歡呼。
她在世人矚目中閃耀。
主持人宣布了山吹櫻一會兒會演出她出道首張專輯的主打曲後,又公布了一個好消息:
“就在剛剛,我們接到森氏株式會社的通知,社長追加了森氏會社總部外麵的五個LED大屏幕作為獎品!
“采用VGA同步技術,將在接下來一周內放鬆櫻醬的專輯《未來如風》的PV預告!”
會場再一次被歡呼聲淹沒,山吹櫻看到坐在前排的店長淚流滿麵,捂著嘴拚命揮舞熒光棒。於是她小幅度地對店長鞠了個躬。
「謝謝您。」
她無聲道謝。
輕快悠揚的音樂前奏響起來,漆黑的會場裡有點點奪目璀璨的小光團升起來。它們泛著淡淡粉白色的光芒,伸手去抓的話就會從指縫裡溜走。
星星點點的光芒像夏夜叢林中的螢火蟲,越來越多,伴著清越悠長的樂聲聚集起來,最終在頂空炸開。
頂層的玻璃效果開啟,光明與清晰的歌聲驟然湧入人心。
“「未來は風のように(未來如清風吹拂)」
「僕らを呼んでるんだ(聲聲呼喚著我們)」
「何が待ち受けてるか誰も知らない(無人知曉前方是什麼在等待我們)」……”
太宰治倚著門板,看著台上沐浴在光芒裡的人,嘴角含笑去看手機裡「太宰治」的搜索界麵,嘴裡輕飄飄地抱怨:
“森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最後才追加獎品,是打算如果其他人獲勝就就不送了吧?真小氣。”
“太宰君是這麼認為的嗎?”
後排靠著牆壁揮舞熒光棒的男人停下,笑道:“櫻醬是我們旗下的藝人,我隻是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把禮物送出而已。”
太宰治癟了癟嘴,很快被其他東西吸引了目光。
“森先生,你……”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森鷗外:
“應援技術意外地好啊。”
“是、是嗎?因為周圍跟著人,其實我一直沒什麼機會練習,還以為會看起來很奇怪……”
“沒有哦,”太宰治慫恿:“那種高難度的應該也不在話下吧?就是那種半低身體在空中劃出圓圈的那種,還有ロマンス之類的。”
“我試試看……”
森鷗外顯然沒有抵擋住糖衣炮彈,被讚美衝昏了頭腦。
這一刻,還沒人知道即將有人要因為打CALL閃腰,所有人都被台上的山吹櫻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台上的偶像同樣專注地看著他們,在唱歌的時候她總是投入的。將自己獲得的所有喜愛、對自己支持者的所有感激都融入進歌聲裡。
生活是複雜的,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煩惱。
她所能做的,就是在一曲一曲短暫的瞬間裡,在被粉絲注視著的時候,竭儘所能地照亮一切。讓他們感受到夢想與希望,或許還有片刻休息後,繼續在人生道路上前進的力量。
“「それでも進みたいんだ(即使如此仍想繼續前進)」
「だって後悔したくないよ(因為不想留下遺憾)」
……
「あきらめない(永遠不要放棄!)」
「決めたから(因為已經下定決心)」
「泣いて笑って頑張っちゃうよ(哭也好笑也罷我們都要儘力而為)
「限界超えたいね(想要超越極限)」”
透過玻璃頂層,能看見夕陽染成橘紅色的雲朵飄在天上。可能是樓層太高了,好像那些漂亮好看的雲一伸手就能摘下來似的。
安室透靠在座位上仰著頭,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也不記得在天國都說了些什麼。
他聽著少女毫不費力地唱上去一個乾淨漂亮的高音,清亮的聲音像穿越雲層的鳥,決絕而毫無畏懼地前進。
場內的紛紛揚揚地飄下來金箔和彩帶,一群白鴿恰好從天空外飛過,一切都像做夢般不真實。
安室透往上看,他努力睜著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清。他與天空之間障礙物太多又離得太遠,所以什麼都看不清。
“零,”忽然間有人叫他,拍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而不客氣:“裝什麼憂鬱,看你這樣子就來氣。”
“好了好了,”有人打圓場:“降穀,你晚上有事嗎?我們找個地方去喝酒吧,我們對橫濱不太熟,你知不知道什麼好地方?”
“對對,”鬆田陣平說:“你請客的話,我就把班長結婚時候的錄像帶給你看。怎麼樣,零?”
名字是被人呼喚才有意義的。
金發的青年遲遲沒有反應,鬆田和萩原剛交換了眼神,想要不要采取彆的策略,就聽見降穀零嗯了一聲:
“謝謝。”
……
沒有聽到好友的回答,降穀零一慌,想坐起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了,緊接著響起兩個熟悉而欠揍的聲音:
“他終於說話了…噗哈哈哈,零你居然真的是啞得最厲害的一個,到底吼了多少句啊你哈哈哈……笑死我了,鴨子,像鴨子哈哈哈哈……”
“什麼鴨子,我說像擬兀鷲才對……噗……”
“那是啥啊?”
“就是叫聲特彆像沙啞的抱怨的一種鳥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要錄下來放給班長他們聽哈哈哈……”
“……”
降穀零默默握緊了拳頭。
萩原和鬆田笑得太誇張,他們倒是很有公德心的儘量憋著了,但還是在座位上東倒西歪的。
隔著中間五六個座,五條悟好奇心爆棚,拿著望遠鏡拚命往那邊看,試圖搞清楚他們在笑什麼。
旁邊被他壓著頭的夏油傑很不滿意,一手錄像一手把五條悟往反方向扒拉:“悟,你好好坐著不行嗎?鏡頭都把你的胳膊肘錄上了。”
“抱歉抱歉。”
五條悟稍稍收斂了一點。他好像根本沒把歌曲聽進去,這會兒卻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她唱得挺不錯的。”
“是很好吧?”夏油傑目光都沒從屏幕上移開,就像打PSP的五條悟一樣專心致誌。
少女潔白的裙擺柔軟而美麗,隨著動作不斷劃出漂亮的弧度。在燈光聚集的台上如同星辰光彩奪目。
“「出會って変わり始めてる(相遇之後一切都開始改變)
「君の未來も変わるよ(你的未來也會改變)
「もっともっと熱い光をつかもう(抓住這愈來愈熱烈的光芒吧!)」”
“這一部分感覺不錯。”夏油傑斟酌著,他在想要不要把鈴聲換掉,安靜了一會兒的五條悟再次開口了:
“傑,你說「想滅絕人類」是真的嗎?為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的聲音並不像平常那樣高。但音樂這時碰巧進入了柔和的間奏,清越如水,五條悟這句極其反常的話於是落入了夏油傑的耳朵。
夏油傑默然不語。
“「小さな僕らがいつか(小小的我們終有一日)」
「大きな夢葉えるよ(會實現這宏大的夢想)」……”
山吹櫻的視線無意間看到了前排的兩名DK。
神情好嚴肅,在說什麼呢?
傑很溫柔,但總是把什麼都憋在心裡。讓他精神不好的問題這次要是能解決就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