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跟在他身後,袖子的手悄悄勾了勾他的小指,卻被他一把握住,餘光輕溜了眼。
嘖,貴公子的派頭果然不得了。
都不正眼看她了。
到了內堂,兩人被請到上座,江善善平日裡自然是沒機會來的,更彆提坐在這裡。
有丫鬟上了茶來,低著頭卻暗自打量著她們。
江善善大方地露出麵容,怕她看不清還抬了抬。
丫鬟立即福身,站到後頭去。
不一會兒,江家大爺便過來了。
隻見他一身藏藍袍子,廣袖博帶,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勻稱,麵上蓄了須,長得倒也有幾分俊秀風流。
是了,若沒幾分長相,如何能勾得三夫人與他暗通款曲,珠胎暗結還誕下一子。
至於她的母親,就不必提了。
江善善聽著他們的聲音,垂下眼簾。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江大爺,原身所謂的父親。
怎麼說呢!
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
“這、這位是……”與顧淵招呼後,江譽便注意到了他身後的人。
那張臉,難道是……
顧淵微微側身,將人露出來,“這位姑娘是誰,江大人不知麼?”
江譽心下微驚,一時疑慮重重。
“顧某在城外碰巧遇見了這位姑娘,當時她一身狼狽,又稱自己是江家姑娘,我便順帶了她一程回京。”
“城外?”江譽疑惑,他按下心中見到這個名為侄女,實則為女兒的人,笑著道:“怎的在城外,可是又胡亂跑出去玩,跟丟了奴仆?”
說完,他就朝顧淵道謝,“既然是三公子遇見,還要多謝你將人送回來了。”
顧淵揚眉,卻是道:“江大人,據我所知,江姑娘可不是自己走丟的。”
“這……”
江譽目光微閃,他起初那麼說,也是怕後宅的醃臢露出來。
江善善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城外,要說沒貓膩也不可能,但無論如何,江家的利益最重要。
便是江家自己人動了手,也隻能掩蓋過去。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惱怒。
誰動的手,也不知料理乾淨,若是送走了便送走了,竟然還教人能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若是哪個仆婦沒看顧好,你隻管道出,我讓你大伯母為你做主。”
江譽說著,眼含微光地看向江善善,帶著不易察覺的警告。
江善善勾唇,“好啊!那就請大伯父將大夫人身邊的孫媽媽找來,她勾結其他人將我賣了的事兒,還請大伯父做主。”
江譽臉色一僵,飛快地看了眼顧淵,心中頗為不滿。
自家的醃臢事竟然就這麼當著外人說出來,當真是不知輕重,一點眼色也無。
想著,他頗為尷尬道:“三公子,這事兒我一個男子不便插手,還是交到後宅處置吧!”
說完,他就要吩咐下人將江善善帶下去。
顧淵卻抬手阻止了,“江大人,方才江姑娘說過,大夫人身邊的人勾結他人將她賣了,也幸而遇著了我,此事,我回來的路上,已經替江姑娘遞了呈詞,想必府尹也該接了這案子。”
“什麼?”江譽大驚,麵上的儒雅再也維持不住。
他驚愕地看著顧淵,又看了眼江善善,“你們,準備報官?”
“一介奴仆敢賣主子,這事兒恐怕也不是私下能理清的,倒不如交給官府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