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高端的場合,彆人都在忙著社交,或是去拍賣場競拍。
她卻在這裡吃個沒完?
天啊,顧總一表人材,素來眼高於頂,哪一家的千金都入不了他的眼。
怎麼會看上這個花瓶女明星啊?
直到顧陽青也坐下來吃。
跟著薛家小公子也坐下來吃。
畫風就開始變得微妙,且詭異了。
所有嚼舌根的人:“……”
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如果說陸鹿上不得台麵,那豈不是要連顧家和薛家一起吐槽?
他們可沒這膽量。
何佳從拍賣場過來,剛好聽見了之前那些酸言酸語。
她是何思姚的堂姐,知道陸鹿曾經幫過她,兩人還在綜藝裡合作過一期節目。
家人的朋友,也就是她的朋友。
那些人說閒話時,何佳沒有參與。
等到他們自己說不下去了,何佳才緩緩開口:“陸鹿和顧總到底什麼關係我不清楚,但顧總一定非常在乎她。”
“你又怎麼知道?”
何佳看了眼手表:“剛才的十分鐘,顧總一共看了陸鹿五十多次。”
“……”
不是吧?
平均一分鐘看五次,就這麼喜歡嗎?
怎麼感覺顧總有點粘人。
何佳繼續說:“陸鹿和一個帥氣的男服務生搭訕了幾句,還對他笑了,疑似還有要微信,現在……那個男服務生已經不見了。”
眾人:“!!!”
是顧總乾的吧,一定是他乾的吧!
吃醋的男人惹不起!
萬萬沒想到,高攀不起的男人竟然是吃醋粘人精?
這妥妥的戀愛腦吧。
不過……戀愛腦冷感忠犬霸總x人間富貴花吃貨女明星?
竟然有點好磕是怎麼回事???
-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
時間快十點了。
陸鹿已經很久沒熬到這麼晚。
她心想,崽崽回家了,那他也許已經睡了,也許還在等她。
她開始犯困,連著打了幾個哈欠。
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她想了個點子。
現在她,顧憨憨,薛大傻子,還有大黑臉,正好四個人。
其他兩個人都不用問,陸鹿直接問大黑臉:“嘿,小黑,你會打麻將嗎?”
大黑臉憨憨地抓了抓頭發:“會。”
“那來陪我打麻將,還有你們兩個。”
顧陽青和薛南洲求之不得。
上次被崽崽贏走了好幾萬金幣,簡直是人生之恥。
跟陸鹿玩,應該不會那麼慘烈。
大黑臉是個老實孩子,他不敢隨意做主,先去請示了顧斯越。
顧斯越輕笑,微微頷首:“好好玩,彆讓她輸。”
他語氣頓了頓,有些意味深長。
大黑臉腦子就一根筋,沒太聽明白。
陸鹿輸還是贏,那跟她自己的牌技有關,跟他好好玩有什麼關係?
他傻乎乎地望著周特助。
周特助沒辦法,正好把他拉到一邊,揉碎了,掰開了,指導他如何讓陸鹿贏。
幾個股東都麵麵相覷。
顧總這是認真的嗎?
他們好好談公事,被秀一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
更懷疑人生的,是顧陽青,和薛南洲。
為什麼,他們每一把,都在輸?
充了一百塊錢的金幣,不到半個小時就花完了???
“小嬸嬸,你說實話,你是雀神轉世嗎?”顧陽青輸到想哭了。
“以後賭神電影沒你我不看。”薛南洲也哭喪著臉。
陸鹿聳了聳肩:“我牌技很差,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贏的。”
“……”
凡爾賽。
太喪心病狂了。
大黑臉無辜地憨笑。
他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做。
他隻是正好在陸鹿的上首,而且他是保鏢,奉命保護陸小姐,所以需要站在她身邊。
很巧,正好看到了陸鹿的牌。
一不小心就喂了幾張她需要的牌。
他做什麼了嗎?他隻是拿錢辦事,儘忠職守而已。
顧陽青不服氣,一口氣衝了一百大洋,誓要與陸鹿決一死戰。
“小嬸嬸!這局我不會讓你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顧陽青咬緊牙關。
陸鹿:“不是我死就是你活,我怎麼都得死?”
“廢話少說,我們決一死……”
顧陽青忽然感覺肩上一沉。
顧斯越親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陽青,你要誰死?”
“……”顧陽青手一抖,慢動作回頭,“小叔叔……”
“哦,是要我死?”顧斯越垂眸,語氣不緊不慢,卻很有威懾感。
“不、不敢……”
顧陽青慫了。
顧斯越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他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
陸鹿這時忽然放下手機:“我得去一趟洗手間。”
薛南洲:“可是都開局了!”
“誰來替我?”陸鹿抬起眼眸,從眼前掃過,這些人裡她最熟的,周良勉強算一個?
她正要拜托他。
“我來。”顧斯越卻在這時開口,“我幫你贏。”
他的語氣篤定,讓人無法拒絕。
“要贏哦,我快五連勝了。”陸鹿把手機交給他。
顧斯越看著她:“放心。”
“……”不知道陸鹿放不放心,反正顧陽青是放心了。
他悄悄給薛南洲發消息:【彆慌,這把穩了,我小叔叔不會打麻將。】
顧斯越稱這種娛樂項目為玩物喪誌。
他從來不加入,哪怕是過年的時候。
顧陽青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三分鐘後,他哭了。
是真的哭,眼淚奪眶而出。
落在地上,都是心碎的聲音。
為什麼?!!!
大四喜加一色加四杠???
這種大胡是人類能打出來的嗎?
小叔叔他不是首富嗎?他每天除了賺錢,就是賺錢,什麼時候學的打麻將?
顧陽青一塊金幣也沒了,再次變成包身工。
顧斯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著陸鹿的手機離去。
“你先彆哭,你覺不覺得,你小叔叔打牌的方式,跟崽崽有點像?”
顧陽青皺起眉:“!”
沒錯!
他們都是那種速戰速決,三分鐘內結束,而且要麼不胡牌,一胡就是大胡!
不愧是父子倆。
連打牌風格都一樣那麼狼性。
簡直不是人……
陸鹿這邊。
她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了站在走廊儘頭的俊美男人。
顧斯越。
她今天拿的是一隻白色的手包,現在在顧斯越手裡。
剛才離開座位時她沒有拿走。
陸鹿挑起眉,忽然有種奇異的錯覺。
怎麼好像,她跟顧斯越是一對普通小情侶,出來逛街的時候,她去洗手間,而他在外麵拿著她的手機和包,乖乖等在那裡?
區彆隻在於,顧斯越不是乖的那種。
他富有侵略性。
有些人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讓人感覺到強勢。
陸鹿走過去,“怎麼樣,贏了沒有?”
顧斯越點了點頭,把她的手機交給她,讓她自己看。
可還是把她的包拿在手裡。
陸鹿歪了歪頭。
她現在是大富翁了,挺棒的。
而現實中的大富翁先生正在幫她拎包。
還沒有要扔給她自己拿的意思。
大反派居然有這麼紳士嗎?
陸鹿盯著他看了一眼,說:“顧總說有事要跟我談,是關於崽崽嗎?”
顧斯越沉默了一秒。
然後他說:“進房間談,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陸鹿點頭。
她對顧斯越沒什麼不放心的,何況這整個大酒店都是他的地盤。
總不能在走廊上談秘密。
她被帶進了一間小型宴會廳。
隻有她和顧斯越兩個人。
落地窗邊有許多漂亮的小沙發,坐上去感覺會很解壓。
陸鹿自顧自走過去,選了一隻最漂亮的沙發。
她坐下來,然後用那雙略帶困倦,卻又亮晶晶的杏眸望著顧斯越,輕聲開口:“真的把崽崽送回家了嗎?”
她的聲音裡略有不安。
而他的狀態也有些緊繃,隻是不易察覺。
“嗯,送回去了,在你的莊園裡。”
陸鹿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不愧是他。
他看出來她在不安什麼。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毫不費力,也不用把話題全都點破。
既然如此,陸鹿也沒什麼好藏著的,她再次開口問,“還有多久?”
這次,顧斯越略微沉吟,想了想才回答:“一個月左右。”
他沒說的是,也許還會更早。
葉家的事需要他來出麵解決,老爺子如今身體不好,支撐這麼久已經快到極限了。
他不能一直當崽崽。
另外,他也不甘心,一直當崽崽。
陸鹿垂下眼眸:“知道了。”
好像……沒彆的要說了。
陸鹿站起來,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朝顧斯越伸出手:“顧總晚安,謝謝您幫我拿包,還有……幫我贏牌。”
顧斯越淡漠的眼眸微凜。
就這樣了嗎?
今晚他們好像也沒說上幾句話。
她好像很迫不及待要回家。
他緩聲開口,聲音如玉石般琅琅動聽:“其實,你可以像剛才那樣,叫我顧斯越。”
陸鹿搖頭:“您是老板。”
是她的衣食父母,後半輩子養老金全靠他了。
隻是——
她略垂著眸,剛好看見他一雙長腿,被黑色的西裝褲包裹,看起來修長而有力量。
讓她忍不住想到落水那天,在她的幻想中,男美人魚隻是輕輕一蹬,便帶著她,離開令人窒息的大海。
還有那次夢裡……
陸鹿歪了歪頭,目光往上,看見他被領帶遮住的脖頸和喉結。
喉結上似乎有一顆小痣,紅色的,那天在她的夢裡沒有這個細節,或者說她沒注意,但這次她看清了。
男人眉眼冷銳,冷冷掃人的時候極為壓迫,偏此時柔和下來,連同他略顯禁欲的薄唇,看起來也……有點好親的樣子。
陸鹿有些頭痛。
她是怎麼會把顧斯越,代入到男美人魚的幻想裡的?
難道是她見過顧斯越的照片後,潛意識裡對他產生了什麼過分的企圖?
嘶——
陸鹿啊,你可真行。
這樣的男人,是多少錢可以擁有的?
他看起來真的很貴的樣子。
你得做幾輩子的社畜,才敢覬覦他?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音樂聲,非常悠揚,優美的曲調,像是舞曲,聲音由遠及近,飄飄渺渺。
舞會時間到了?
麵前忽然伸過來男人的手。
骨節分明,修長而又有力。
“陸小姐,可以賞臉跳一支舞嗎?”男人嗓音清貴,帶著一絲緊張。
陸鹿還沉浸在剛才的思考中。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收費嗎?”
“……”顧斯越愣了下,扯唇道,“不收費。”他很貪心,要的東西可比錢可貴多了。
陸鹿點了點頭,那行。
她伸出手,搭在男人手中,顯得格外柔膩小巧。
陸鹿其實不太會跳舞,尤其是這種舞會上跳的華爾茲。
而且她看出來,顧斯越也不怎麼會跳。
所以他們其實沒什麼講究,隻是跟著音樂,和緩,輕鬆,而隨意地舞動。
主要是顧斯越帶著她。
沒辦法,這個身高差決定了隻能如此。
於是她又聞到一點氣味,很淡,很冷的木調香氣。
氣味很好聞,沒有古龍水那麼霸道,帶著一點點莫名的熟悉感。
很舒服,很催眠。
奇怪,這個味道她又是在哪裡聞到過……
她想不起來,在男人的帶動中昏昏欲睡,不知不覺,腦袋就靠在了他的肩上。
顧斯越停下來。
安靜,而小心翼翼地抱著她。
陸鹿睡著了,卻又沒完全睡著。
她感覺到被人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去哪裡……”陸鹿喃喃出聲。
男人的聲音像在夢中,虛幻地響起:“時間到了,我得先走了,下一次再見……以後會經常見的,小鹿。”
……
陸鹿朦朧地睜開眼睛,看見男人暗色的眼眸,接著,是他離去的背影。
門被關上,發出一聲輕響。
陸鹿強撐著醒過來,而這時,房間裡已經隻剩她一個人。
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二點。
快到淩晨時分了。
陸鹿回憶起顧斯越剛才那句話。
什麼時間到了。
什麼他得先走了?
十二點?
他不是男美人魚?
是仙度瑞拉灰總裁嗎?
作者有話說:
嗷嗷~來啦~
解釋一下男美人魚的問題,陸鹿看過顧斯越的照片,但是她每次見到“男美人魚”都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以為在做夢,醒來後不記得具體的臉。
她親眼見到顧斯越的時候,才跟夢裡的感覺對上號。
這種感覺其實挺普遍的,我也經常感覺哪個人,哪個場景,好像是在夢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