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助理今天喝了很多酒。
以往為了照顧經常喝酒的老師李編劇,他是很少喝酒的,喝了也都是不會把自己灌醉的量。
“喝吧,”李編劇拍了拍他的肩:“醉了就好了。”
男人都有過那種經驗,喝醉了之後給前女友、前妻、喜歡的人發消息。
【你會後悔的。那個狗崽子肯定會把你甩了,我才是真心喜歡你的。】
羅裡吧嗦的寫了好多,安助理那邊並沒有回複,他也知道會是這樣。以往在工作室的群裡都是彆人討論什麼,安助理很少參與話題,隻有在彆人吩咐事情的時候才會回答收到,像個機器人。
“……長得帥……男朋友……”
下午幫老師拿東西時聽到的聲音還留在腦子裡不停地循環,聲音很甜,細細柔柔,安助理以前從沒跟工作室裡的其他人這麼說話過。機器人有了靈魂,吸引了更優秀的男人。
想起安助理跟301那狗崽子一起的畫麵,閔助理就一股邪火。
立夏在收到第一條的時候還看了一眼,之後乾脆就屏蔽了閔助理。
一件事翻來覆去的說是很沒有意思的,何況她一點也不想招徐文祖的眼。
看完本世界的因果,她就明白了徐文祖是想塑造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不管是氣運之子尹宗佑,還是現在的立夏,都是碰到了他想要需要這個人的時候。那些他們不喜歡的討厭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徐文祖的目標。
如果被徐文祖知道了閔助理還是對立夏餘情未了,不曉得會發生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
就算立夏能時時刻刻看著徐文祖,但也不能保證管理員大媽和207的雙胞胎什麼都不會做。
管理員大媽,哦,確切的說是嚴福順大媽,一個以一己之力養大了一群變·態的女人,開了保育院,燒了保育院,拿到保險金之後嫁了人。就是這間彆墅的原主人,再重複以上動作,這就是她的人生樂趣。如果不是立夏跟虛無之人兌換了因果,好像也會不知不覺一邊被喂藥,一邊被洗腦,最後被養成變·態了。
看起來似乎徐文祖就是這樣被養大的。他身上有傷疤,不是新傷,不懂跟正常人怎麼親密的相處,說的話做的事都虛假
的像是AI,對各種血腥暴力的事情認知是享受而不是無法接受。作為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成年人,三觀已經完全形成並且穩固,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就像他認為的,隻能他去改變彆人,彆人改變不了他。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一個遵紀守法的人,在真的犯了法殺了人之後,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那群人隻要以這個為把柄,不管是威逼脅迫也好,或者是拉攏放任也好,這個人的身上就會一輩子背上這個包袱,而什麼事隻要有了開始,後麵就變得順其自然了起來……壞人易做,好人難做,踏出一步就永遠也回不了頭。
現在徐文祖也想讓她成為他們中的一員,而他用的方式居然是……跟她談戀愛。
這大概跟安莉秀有關。
立夏維持著安莉秀原本的人生和性格,跟他聊了很多。
或許也不僅僅是她說的,他都能自己動手翻了。
她很奇怪的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她的呢?明明之前接觸時他就已經一副“特彆喜歡看愛情劇”的樣子了。立夏開始並不了解,現在想想就很違和,兩個人房間挨著,從沒聽過他的房間裡響起電視劇的聲音。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看到她是編劇助理也沒有聊起這個,那時她還給韓永哲揍了一頓。
……韓永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來著?
拿出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新買一兩個月的手機,通話記錄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立夏是個不怎麼刪記錄的人。
消息記錄裡韓永哲消失的那天,就是立夏跟他談話的那天。
同樣是她跟黃寶拉去牙科診所的那天。
韓永哲之前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就消失了。這讓立夏見識到了徐文祖的肆意妄為,不管是什麼藝術,什麼規則,都是他自己說的,簡而言之,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她最好不要太寄希望於這個人的“愛情”,他的耐心並不是那麼多。
恍惚間,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夜裡的雨下得更大了,劈裡啪啦地砸在窗子上。夜黑風高,狂風暴雨,這種夜晚在某些影視作品裡就是有人要完的象征。
立夏似乎有些害怕,從床上坐起來,手裡拿著手機出了門,敲
了敲對麵房門。
門開了,伴隨著一晃而過的閃電,徐文祖的臉顯得特彆白,跟一個死人似的。
“親愛的?”
他的聲音柔中帶磁,沒有外人的時候說話依舊低沉,語氣平平淡淡,內容頗為親昵。
“我有些害怕打雷,”立夏十分不好意思:“殺人血腥的畫麵都不怕,就是害怕打雷,是不是很好笑?”
“不會,”徐文祖作為一個“男朋友”相當儘職儘責,否認道:“很可愛。”
嗯,這話說的要是能有人味一點聽起來會更可信。
外麵的雨聲稀裡嘩啦的,剛剛思考完愛情不可靠的立夏轉眼就自己打臉。
“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
徐文祖挑著眉看她一眼,黑漆漆的雙眼,如同夜裡會吃人的野獸,眼神空洞,亮的嚇人。
“隻是睡覺,不做彆的,我害怕。”像是怕被誤會,立夏又趕緊說道。
短暫的沉默後,徐文祖同意了。
“當然,”他側開身讓她進門:“我這裡永遠歡迎親愛的。”
“稍等一下,我去拿個被子和枕頭。”
“嗯,我等你。”
徐文祖慢條斯理的說。
這對話真甜,像極了愛情。
——
樓頂的雨聲還是很大,停了電,整個彆墅好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鬼屋。立夏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放到了徐文祖的床上,大臥室的床很大,是雙人床,所以就算立夏睡下也不會有擠得不行的感覺。一閃一閃的閃電,徐文祖默不吭聲的上了床,立夏能清楚地感覺到旁邊的床凹陷了一下,她伸手探了過去,徐文祖的身體冷得像冰。
要是沒有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立夏就感覺自己在拍鬼片或者僵屍片了。
她像個八爪魚一樣摟著徐文祖,黑暗中他的臉忽明忽暗。立夏沒有尖叫,也沒有渾身哆嗦,不說話都看不出她怕不怕。可她就是緊緊抱著徐文祖的身體,像是個怕黑的小孩子似的,把臉往他的懷裡埋。
就在立夏以為他一直都不會說話時,徐文祖開口了。
“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