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在王仲軒醫生這邊輔導的事情,再一次以失敗告終,作為一個看似需要治療的病人,立夏簡直堪稱銅牆鐵壁,比以往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強硬。
治療的事情沒有半點進步,反而是立夏這邊調查的方向,有了不少的進步。
事情還是該從汪海澄這個人說起,之前鐘泰然讓私家偵探去查五個受害者的家庭背景,立夏看完之後發現,汪海澄以前姓張,她的父親因為意外去世後,母親改嫁給一個有錢商人,所以她才改姓汪。不過更奇怪的是,汪海澄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在她媽媽改嫁之後就去了美國,再也沒回來。
從立夏進到網台開始,壓根沒聽說過汪海澄有哥哥這回事。當然,也可能是兩兄妹關係不好。
這樣就更讓立夏對這個名叫“張家俊”的人感興趣了,簡單來說,如果他發現他妹妹不對勁,趁機離開,那麼要是找到他,至少能知道一些汪海澄的事情。
其實更快更直接的是去英國汪海澄留學的地方去打聽,隻不過英國那邊很注重**,尤其是汪海澄去的是私立學校,還是個成績優異的好學生,並且人緣很好,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上次我找到了張家俊的學校,學校已經停辦了,不過總有一些優秀校友,他們對張家俊都有些印象,有人跟我提起過,他那時候就是品學兼優的校園風雲人物,還是學校裡少有的玩擊劍的萬人迷……”
所以根據擊劍這個稀缺資源,輻射到學校附近能玩擊劍的大型體育會,才找到了飛龍體育會。
在那個年代,喜歡玩擊劍的大多數都是外國人,不過現在飛龍體育會主要麵向的客戶就都是華夏人了。
立夏假裝是對本地資源不太信任的華裔,說想看看體育會以往的成員或者有沒有什麼活動之類的曆史,這中多數都會留著,不像個人,搬了家就很多東西都丟了。
介紹人員胸有成竹,他們可是曆史相當悠久,那時候香港還沒回歸呢。
“是嗎?”已經搞明白立夏想乾什麼的鐘泰然裝模作樣:“Honey啊,你上次不是還說想玩擊劍?我記得我有個朋友的哥哥,也很喜歡玩擊劍,他哥哥很厲害的。對了,好像也是你們體育會的成員,不知道是不是?”
立夏看著他飆演技,你飆就飆唄,把胳膊放她身上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honey,噫(嫌棄臉)!
“說不定就是呢,”工作人員也相當會安利了,立刻順杆爬:“我們體育會那時候很出名的,不知道你朋友的哥哥叫什麼名字,我們這邊現在會員資料都是電子存檔,可以直接查到的。”
鐘泰然微微一笑,顯出了些許的呆萌感,令人平添了幾分,這個人應該是個可靠的老實人,又或者不會說謊的老好人的感覺:“他叫張家俊,不知道可不可以查到?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當然不會,等等。”工作人員立刻劈裡啪啦地敲起鍵盤來,嚴格來說客戶的資料是保密的,但他們查的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現在會裡早沒有擊劍這個項目了,也就無所謂泄露什麼**。
何況他們還是會裡的成員介紹過來的,大家關係都熟悉,幫個小忙也沒什麼所謂。
沒過幾分鐘,工作人員就找到了這個人名:“是有啊,張家俊,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
說著就從電腦中翻出了張家俊那一屆的擊劍部成員的合照,有的人穿著擊劍服,有的人穿著會員的服裝,多數都是白人,唯一的華人站在裡麵就像是燈塔一樣鮮明。
哪怕他是靠邊站的,也阻擋不了立夏和鐘泰然同時認出那張王仲軒醫生的臉。
說來你可能不信,這人年輕時差不多也長這樣子,濃眉大眼,雙眼皮,高鼻梁,薄嘴唇,臉有一點小方,但整個臉比例是很小的,很符合那個年代英俊小生的標準,看不出來還是個凍齡人士。
立夏:“……”她就知道!變態!
鐘泰然:“!!!”他差點就讓他催眠立夏了!
工作人員看到兩個人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眉頭緊皺,都是臉色大變的樣子,頓時有些遲疑。
“……有哪裡不妥嗎?兩位?”就算不是也不用嚇到了的模樣吧?
立夏立刻搖頭否認,隨即就說年代有點久遠,以為肯定認不出來呢,居然是真的。鐘泰然也說是他們認識的人,隻是沒想到年輕時也這麼英俊,看起來那朋友沒吹牛。
兩個人一搭一唱地忽悠著工作人員,不光拿到了資料,還拿到了照片。
磨蹭了一會兒,立夏提前預定好的鬨鐘響了,借著接電話有人找的借口,跟鐘泰然一起離開體育會。
體育會的樓房是舊樓,兩個人下了樓,一起坐在車裡,鐘泰然開著車,立夏望著窗外,亂七八糟的廣告燈牌,各中店鋪,街上的人群,恍恍惚惚地就過去了。車裡陷入了一中,莫名的靜謐。
王仲軒是張家俊,這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想到的,立夏感受到了氣運的變化,也就是說他們的方向是對的。
然而知道了這個信息,可以用來作什麼,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樣的話,汪海澄可以扮演PTSD患者,騙過你,我就一點都不意外了。”立夏如此說道。
“你覺得……”鐘泰然聽懂了她的意思:“他們兩個是串通的,到現在還有聯係?”
立夏知道,他對王仲軒是否真的不是好人還有一定的存疑,於是她給他放了一段錄音,就是王仲軒關於反社會人格的論調,儘管立夏把他噎得死死的,但凡是正常的心理醫生都不會跟自己的病人這麼說話吧?
鐘泰然聽得渾身發寒,他自己是學心理學的,沒人比他更清楚語言的力量。
假如在躺椅上的不是立夏,又或者立夏是個精神稍微軟弱,又或者有心理障礙的人,在對心理醫生感到信任的情況下,被王仲軒洗腦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你以後不要再去他那裡了,不管怎麼樣,他不是一個好醫生……”他把車停到一邊,如此說道。
立夏的語氣斬釘截鐵:“所以更要查他,你不是認識私家偵探?我想知道他是怎麼從張家俊變成王仲軒的?他有沒有另外一個媽媽能改嫁,難不成他去了美國就直接被彆人收養了?美國收養手續可是相當複雜的。”
這都是最簡單的推理,可是鐘泰然剛才沒反應過來,他隻要一想到立夏接受了這麼多天的“治療”,意誌不夠堅定一點說不定就會變成另一個像是盧健強那樣被操控的人,他就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