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上,盛棲池還在想著這件事。
從學校到南灣彆墅區不堵車時也要開將近四十分鐘,搞得她每天都在遲到的邊緣瘋狂試探,南轅北轍,順的是哪門子的路啊?
那倪不逾……
叢眠身輕如燕地飄回來,盛棲池糾結地撓了撓頭,假裝不經意地問:“咱們住校的人多嗎?”
叢眠坐下掏書:“一半一半吧,怎麼了,你不會也想住校吧?”
盛棲池含糊地“嗯”了聲,旁敲側擊道:“和平鴿是不是住校啊?”
“他不住。”叢眠順口說:“他同桌住。”
“倪不逾?”盛棲池舔了舔唇,儘量讓表情保持自然:“他家離得很遠嗎?”
叢眠:“也不算很遠吧,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好像不愛提家裡的事情,吳回他們初中時就和他認識了,也都不太了解,隻知道他好像有個姐姐。”
姐姐?
盛棲池腦袋上緩緩升起一個問號,她怎麼沒有聽說過?
後排凳子一聲輕動,微微帶起一陣風。
盛棲池察覺到是倪不逾回來了,便止住話題,安靜地拿出第一節課要用的書。
後排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火急火燎地跑過來:“逾神,你可算回來了!快,數學作業借我抄抄!”
倪不逾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把作業丟過去。
那人一翻:“操,你大題怎麼都不寫步驟!”
少年嗓音懶懶的:“太簡單了,沒必要。”
“沃日,無情。”
盛棲池還在想著叢眠的話,第一次沒有對他這自信到有些狂妄的姿態做出應有的鄙夷。
—
盛棲池中午和叢眠去校外吃的飯,沒有遇見倪不逾那夥三人行男團。
午休時間教室裡很安靜,前後門都緊閉著,有人在自習,有人趴在課桌上睡覺,周圍隻有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沙沙聲。
叢眠戴上耳機趴在桌上偷看視頻,盛棲池翻出那張被水泡過變得又皺又硬的素描紙,無聊地走神。
莫名地,又想起早上聽到的事。
其實盛棲池對倪不逾真的知之甚少,小時候那一麵之緣留下的也都是刻板印象和偏見。
但有一件事情,她記得很清楚,她記得他從七歲時便沒了母親。
無意中聽到父母聊起此事時已經是和他發生衝突的一周後,她當時懵懵懂懂的,覺得他有些可憐,也有點後悔自己當時不應該衝動咬人。
盛棲池趴在課桌上,微微扭著頭,目光落在身後的空位上。
印象中的易安先生是個儒雅隨和的中年人,說話時三分含笑,讓人如沐春風,對倪不逾也是寵愛有加的模樣,可倪不逾提起他時,為什麼是那樣的神情?甚至連周末也不回家?難道隻是因為青春期叛逆?
一個個問號轉著圈地纏繞在一起,繞得她腦子疼。
她輕輕歎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倪不逾昨晚主動送她回家的行為還是挺男人的。
當然,前提是要忽略他故意揶揄她取笑她的可惡行為。
盛棲池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教室裡漸漸熱鬨了起來,前後門都敞開著,帶著暖意的風吹進來,將沉悶的空氣吹散開。
林浩抱著個籃球從前門撞進來,滿臉不知是水還是汗,站在講台上猛地一抬手:“逾神,接著!”
橙色的籃球毫無預兆地朝後麵飛過來,中間不知被誰的手碰了下,倏地改變了運行軌跡,直直地朝著盛棲池的鼻尖打來。
她腦袋還是懵的,餘光瞥見的一瞬籃球已經快速飛到了眼前,她躲閃不及,輕呼一聲,慌張地抱住了腦袋。
一隻手臂毫無預兆地從背後繞過來,在電光石火的一瞬勾住了籃球,另一隻手朝前一抓,便將籃球在她麵前成功攔截,快得像是一陣風。
盛棲池隻來得及瞥見少年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再轉過頭時便聽見籃球落入角落球筐裡的聲響。
她忙扭過頭,看到倪不逾手臂向後一撤,轉正了身體。
他眼尾微斂著,眉心染著絲不耐,表情挺嚴肅地看著林浩:“彆他媽在班裡瞎丟。”
林浩差點闖禍,拱了拱手認錯:“下次注意。”
又對盛棲池賠了個笑:“不好意思啊,沒傷到你吧?”
盛棲池像是被嚇到了,視線還停留在倪不逾身上。
他穿著件黑色的長袖,袖口挽到手腕處,露出好看的小臂線條。
因為剛運動過,手臂、脖頸和臉頰上的皮膚都微微泛著紅,身上似乎還蒸騰著陽光的熱度。大概是剛洗過臉,他的發梢被打濕,還在向下滴著水,臉上有未乾的水跡,連睫毛都是濕的。
此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染水的漆瞳如墨,眉宇間的不耐已經散開,隻剩三分似笑非笑的打量。
“喂,問你呢,嚇傻了?”
盛棲池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慢半拍地搖了搖頭。
“倪不逾——”
“不用謝。”
兩人同時開口。
盛棲池:“——把你的微信號給我一下。”
倪不逾:“……”
剛剛接球時動作太突然,不小心撞到了右手的無名指,此刻骨頭隱隱地疼。
倪不逾暗暗動了動垂在桌下的右手,表麵一臉平靜:“做什麼?”
盛棲池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句話。
但說都說了——
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地瞎掰:“口頭道謝太輕了,我想用厚重的文字來表達。”
“……”
作者有話要說:池妹:我好感動(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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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紅包發啦,這章還有。寶寶們520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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