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那天徐譽鬆沒能把全郗帶去醫院,而是半路被巡邏的警察帶去了警察局,原因是當時全郗滿臉是血的模樣實在有些嚇人。

處理傷口的時候,是徐譽鬆邊嫌棄邊給全郗洗的臉,他臉上並沒有傷口,血都是打架的時候從脖子耳朵抹過去的,待將臉洗乾淨,徐譽鬆才發現,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極了。

紅發顯白,跟全郗的臉一相稱簡直白的發光,再然後就是他紫色的眼睛,增添了一些神秘感,眉壓眼帶來的濃顏又彆有一番風味,總之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處理了傷口,交代了事情經過,徐譽鬆和全郗想直接離開,但兩人都是未成年,其中一個還隻有12歲,警察不肯放他們自己走,堅持打電話喊來監護人認領。

那天從警察局回家已經天黑,徐譽鬆和全郗住在不同的方向,兩人分開時也沒有互相告彆,完全是不熟的模樣。徐譽鬆原以為這隻是他平淡生活的一個小插曲,沒想到第二天又遇到了全郗,或者說,全郗是專門在學校門口等他的。

“你在這乾嘛?”徐譽鬆見到全郗有些驚訝,這麼明目張膽地站在高級中學門口,不怕他那些同班同學再找他麻煩嗎?

“走。”全郗是這樣直白地回答的。

意思是:我想跟你走。

徐譽鬆挑眉,這種有個小跟班的感覺很奇妙,他默許了全郗的行為,而全郗這一跟,就跟了三年。

徐譽鬆慢慢了解了全郗的基本信息,從他那些斷斷續續的句子詞彙中拚湊出一個他的曾經,徐譽鬆了解到他以前生活在英國最貧窮的地方,每個月都要靠食物銀行的補給過日子。

全郗的養父母是塔普塔有名的商人,他們參加了慈善機構的救濟活動,前往英國將全郗領養了回來,所以他可以跟徐譽鬆一起在昂貴的私立學校上學。

領養一個孩子應該可以免除相應的稅務,很多有錢的商人都會乾這樣的事,養那個孩子到成年,就跟他解除領養關係。

但徐譽鬆一直認為這種做法不妥,他為此特意問了全郗害不害怕解除領養關係,結果全郗給出的回答是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並且不害怕。

徐譽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全郗,“你怎麼知道,猜的?你連這個都猜的到?!”

他才12歲!

“不是猜的。”全郗風輕雲淡地說,“是爸爸媽媽告訴我的。”

他們親口告訴全郗的。

徐譽鬆皺眉,“他們直接這樣跟你說?”

這不就擺明了告訴全郗一成年他就會被拋棄嗎?

該死的虛偽資本家!

全郗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也沒什麼,本來全郗跟他們也沒有什麼感情,隻是斷絕關係後,他們不知道還會不會讓全郗用這個名字,全郗可能又會失去自己的名字了。

徐譽鬆當時是個熱血的中二青年,一聽這話,立刻自告奮勇地要給全郗取一個名字,當晚,他就回去翻了一晚上的漢字詞典,給全郗取了一個中文名。

全郗十分喜歡這個名字,並開始跟著徐譽鬆學習中文,希望有一天也能去看看徐譽鬆出生的神秘東方。

後來徐譽鬆問過全郗為什麼會想要當他的小跟班,全郗也很誠實地回答了。

“因為你很厲害,他們一看到你就跑了。”

“他們”指的是欺負全郗的那些人,全郗跟著徐譽鬆隻是為了尋求庇護。

徐譽鬆當時原本有些得意,以為全郗當他的小跟班是崇拜他,聽到這裡他就有些失落了,“其實厲害的不是我,厲害的是我爸媽,他們是塔普塔中學最大的讚助商,所有人都認識他們,順帶也認識我。”

全郗點頭:“我懂了,厲害的是錢。”

徐譽鬆認同他,“你這麼說也沒錯。”

全郗又說:“但我覺得你也很厲害,你是我認識的所有人裡最厲害的。”

難得的長句,都用來誇徐譽鬆了,徐譽鬆的虛榮心有被得到安撫,“算你有眼光。”

徐譽鬆來自一個很好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境優渥,即使他們一心想要將兒子培養成金融大鱷,當徐譽鬆在18歲那年提出想要成為一名電競職業選手的時候,他的父母還是很開明的答應了,並把他送往了美國最頂尖的俱樂部UAN進行青訓。

理所當然的,給徐譽鬆當了三年小跟班的全郗也跟著去了。

去了基地後,徐譽鬆很突然地就發現了自己喜歡全郗,其中的過程很奇妙,也很快速,隻是在UAN基地外碰巧撞見了一對情侶在接吻,他就跑回基地,去問全郗:“我可以親你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男生親吻女生他會想起全郗,但他就是直接跑回基地去找全郗,並這麼問了,好像隻有親了,亂撞的心才能落到實處。

全郗當時覺得很奇怪,親吻臉頰隻是個禮儀,徐譽鬆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地跑來問他?但徐譽鬆做什麼都是對的,徐譽鬆做什麼都可以。

於是他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得到許可,徐譽鬆就直接親了他,不是臉頰,是嘴唇,他也不太會,不知道親吻該是什麼樣子,便學著電影裡的方式,動作青澀地吮吸。

全郗被嚇到,不注意張開了嘴,徐譽鬆趁機伸出舌頭,侵入了他的口腔。

一吻完畢後,徐譽鬆用手背擦了擦全郗的嘴,滿意地笑了笑。

反而全郗十分緊張,他猶豫地問徐譽鬆:“你是喜歡我嗎?”

徐譽鬆被全郗問懵了,但他也隻是思考了兩秒,便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交往吧。”

見全郗不回答,徐譽鬆繼續問他,“你不喜歡我嗎?”

全郗毫不猶豫地點頭,“喜歡。”

徐譽鬆繼續親他,“那就好,那我們交往吧。”

從看見那對親吻的情侶到跟全郗確定交往,隻花了10分鐘的時間,快速得就像兩個小孩玩過家家挑選角色,有些潦草,但兩人都還算開心。

但那潦草的開端似乎注定了潦草的過程和結局,UAN青訓五個月,徐譽鬆和全郗在基地同吃同住五個月,就在他以為馬上就可以跟全郗一起進入UAN正式注冊成為一個電競職業選手的時候,UAN把他淘汰了,原因在於全郗的告狀。

徐譽鬆活了18年,一路順風順水,長成了一個不可一世的Bking,從沒遇到過這麼大的挫折,他覺得自己被劫財劫色,賠了夫人又折兵,萬分生氣,不聽全郗解釋,不想再看到他,當天就從UAN基地搬走,把全郗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把有關他的所有照片信息都刪除,憤怒離場,兩人不歡而散。

“哦——”Time若有所思,“就是你被人騙了,沒想到Fond還能在你身上劫財劫色呢。”

徐譽鬆牙都要咬碎了,“你非得說出來唄?你怎麼不說大聲點告訴全車人?”

後麵偷聽的池奉已經憋笑憋得快昏倒了,但Time沒笑,他臉上一貫沒表情,“那你還這麼積極把人簽來GTT?”

徐譽鬆:“我樂意。”

Time:“不怕他又把你隊長的位置搶走啊?”

“有本事就搶。”徐譽鬆無所謂地說,“我爸媽在GTT占股百分之三十九,看誰搶的過誰。”

“……”Time一時無言,他說實話,徐譽鬆爸媽確實是GTT的大老板之一,占股僅次於他這個創始人,難怪這小子這麼有底氣。

一遍遍分析利弊,把該了解的不該了解的都了解清楚後,Time拿了電腦放在腿上親自起草有關Fond的簽約報告。

徐譽鬆坐在一旁,看著他打字。

“也彆高興得太早。”Time說,“還要看其他幾位大老板和教練團的意思,GTT也不是我的一言堂,而且,他來了GTT,也要經過一個月的試訓,才能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以留下來。”

徐譽鬆坐好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我當然知道,我又沒說什麼。”

Time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打完報告,Time看著電腦頁麵沉思了一會,忽然轉過頭對徐譽鬆說,“GTT確實沒有明文規定選手不能談戀愛,但前提是不影響訓練和比賽,你知道我對訓練和比賽是零容忍的。”

徐譽鬆原本正在打瞌睡,此時睜開眼,皺眉,“我知道啊,我又沒談戀愛。”

Time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哦?我還以為你這麼著急,是想趁機跟前男友複合。”

徐譽鬆差點要跳起來,還好被安全帶綁住了,他為自己辯解:“誰說我要跟他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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