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笑話。】
“隻要看著你,隻要在你身邊,我就能獲得救贖。”
“我想要上前一步,我想要站在你麵前,我想要坦露我的作為,我想要將自己交給你。”
夏油傑聽到戚風艱難地擠出這句話:“為什麼……不呢?如果當時你找我的話——”
詛咒師輕輕地歎了口氣:“但是,心底的某個聲音告訴我,‘戚風你是正論’,即使被老橘子那樣對待,你也始終在咒術師的道路上堅定不移。”
【……停下來。】
“我懼怕著,被你所厭惡,被你所排斥。”
詛咒師輕撫過女孩子的臉。
“就像現在這樣。”
“所以我逃走了。”
【……不要說了。】
“你的留言我都有看,隻要不點開就能一直顯示【未讀】。可惜不能看第二遍。”
“我有聽你的話,照顧好自己,還照顧好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你來的時候她們都很精神,不是嗎?”
“不過少了戚風的日子果然還是很寂寞啊。”
詛咒師勾唇微笑。
“還好你最後還是出現了。”
“那個聲音還告訴我,‘不理解我的戚風才是我的戚風’,戚風應該站在咒術師的立場上追逐我,所以當時看到你決心叛逃到這一邊來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呢。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因為我知道,你還是戚風。”
【少自以為是了,你在說什麼啊?!】
戚風輕顫著,指尖都抖了起來。
“……傑,好陌生。”
“現在才認識到這一點的話,就太遲了。”
「夏油傑」說。
“被嚇到了嗎?抱歉……不過,想逃跑嗎?”
“……”
戚風此刻的沉默,與其說是害怕,更像是失望和絕望。
她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夏油傑」,像是在確認。夏油傑隻看到她輕顫的視野,和許久之後壓抑著的聲線:“讓我走吧,傑。”
撫著臉頰的手箍緊了力度。
“不可能。”
“你總是這樣擅自闖入彆人的世界,把持著彆人的情緒,然後就不管不顧。”
“我給過你很多次離開的機會,是戚風沒有珍惜,所以,沒機會了。”
沒有在戚風這裡得到救贖的「夏油傑」。
選擇了讓她沉淪。
決裂的友人,拋棄她的咒術界。
這些都無關緊要。
詛咒師想讓她真正地屬於自己,隻能選擇自己。
【……惡心。】
夏油傑已經不想再看下去。
但這是戚風因為他遭遇的不幸,所以他強迫自己,將這個醜陋的「夏油傑」,將接下來的每一幀每一秒都記在了眼底心底。
伴隨著詛咒師話音落下,戚風奮力從詛咒師身下一擊脫離,向外逃去。
紙隔扇。
和室。
簷廊。
板橋。
……
搖晃的視野中是滴落的汗水。
【逃出去……】
【拜托了……】
可是,當女孩子推開大門得見光明時。
因為光照而下意識抬手擋住半邊容貌的她的身上,落下了穿著袈裟的陰影,名為絕望的陰影。
披散著頭發的咒術師笑吟吟地將她的手放下來。
“怎麼哭了呀。”
他歎息了一聲。
“認輸了嗎?不想抬起頭看我?沒關係,你想再玩多少次我都會陪你。”
“一輩子都會陪你。直到永遠。”
【……】
都已經這樣了,久到夏油傑都以為戚風不會有反應了。
可她低垂著頭,額發蓋住了神情,聲線低微而又堅定:“……那麼,你能跟我保證,不會死嗎?”
【什麼。】
“什麼。”
“如果傑跟我保證不會死的話,”戚風緩緩抬起的目光落到詛咒師身上,夏油傑看到了他如出一轍的震驚,隻是很快就被詛咒師掩蓋下去,“我就留在你身邊。”
【……】
“……”
“和我定下生死束縛,如果你死了的話,就把我也帶走。”
詛咒師雲淡風輕的笑容凝滯了。
那濃烈的愛意透過少女堅定的神情像是潮水一般湧過胸膛。
【……為什麼?】
「夏油傑」慢悠悠說:“如果你死了……”
“單向束縛,”戚風咬住了嘴唇,夏油傑感受到了血腥彌漫的痛覺,“我不會用我的死亡來限製傑。”
【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這或許是兩個夏油傑共同的疑惑。
那覆過胸膛的愛意到了口鼻,將要讓人窒息。
“為什麼?”
“我隻是,——不要傑死。”
【……哈。】
夏油傑合上了雙眸,對接下來的結局隻感到一陣的惡心。
他從回憶脫離時,幾乎像是離水的魚,渾身**的浸滿了冷汗。
大腦已經遲鈍到無法思考。
他任由自己沉入浴缸,任由溫水從口鼻淹入。
“哈……哈啊……”
【還好,一切都是虛假的。】
溺水之人抓住了漂浮在水麵的最後一根稻草,僥幸地想道。
幸好,幸好。
而且也還有其他戚風的回憶沒有看。
不一定,每一個戚風的結局都是悲慘的。
【總有一個戚風能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