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澄再接再厲,她垂下眼眸:“我有些厭倦了,換一個吧。當然,主導權在你,看你想要哪一個我。”
“……”
“……”
他緩緩轉身,和床邊的千澄隔了一段距離,明明很高大,卻不給人俯視的壓迫感。
伏黑甚爾說:“換什麼。”
“把它拿掉。”
千澄原本坐在床沿,此時此刻抬起了腳,鎖鏈摩擦聲沉寂後,她補了一句:“放到更合適的地方。”
伏黑甚爾重複著:“更合適的地方?”
千澄:“它應該去的地方。”
謎語人千澄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但這不妨礙伏黑甚爾的思考,他在黑暗中看了她良久,爾後,動作僵硬地緩步來,單膝跪地。
女的足尖就置在他膝蓋上。
他按著腳踝上的鎖鏈。
寬厚的手掌和束縛的銀鏈。
本應帶著股男的壓迫和掌控欲。
但男人低垂下的神情辨彆不清,他沉默的言語,膝行的動作,倒顯得被束縛住的才是主導一方。
千澄沒想到甚爾居然這麼好說話。
就好像為了旅遊攢錢製定了一份的詳細兼職計劃,結果兼職第一就中了彩票一樣驚喜又不知所措。
不愧是她……!
他解鎖的動作很快,很輕。
隻有在指腹摩挲過細鏈留下的紅痕時,才感受到一絲異樣,連疼痛都算不上。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是……
想不起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好像被遺忘了。
千澄正神遊著,卻聽伏黑甚爾重複了一句:“應該去的地方。”
他啞聲笑了。
千澄:“?”
她的疑惑沒有持續很久,抬眸視線落到甚爾臉上的下一秒,就看他仰起頭,喉結滾動。原本隻圈繞著少女腳踝的腳環不知何時變大變寬,
——將要落在他的脖頸上,就像是特殊意的choker。
?這是要乾什麼。
千澄瞳孔地震,然後,眼疾手快地將它扣到了男人手上。
特質的鏈環一觸上男人,就變成了貼合手腕的款式。
千澄在裡鬆了口氣:“這樣就夠了。”
伏黑甚爾仰視著她,雙眸烏黑深沉,似乎是扯起了一抹笑,又似乎沒有。
他第一次按住了千澄的手,將牽連著自己的長長鎖鏈攏在了她的手,徹徹底底地將支配的權利交了出去。
千澄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情形。
但她轉念一想,她原本就是想要擺脫小黑屋的自由,現在不僅目的達到了,身份還倒置了!——當然,後者存疑,他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或者是存著想看她下一步的情。被關著的惡犬就沒有危險了嗎?不,恰恰相反。現下還是需要安撫他。
且,且。
他濃厚深沉的感情至死方休,這世界上除了任一方死亡,都無法將他們分離。
隻能走遊戲裡的老路了。
千澄好累。
她也這麼做了。
“現在,你才是被我囚/禁、豢/養的……”千澄站起身,試圖言語辱罵回來,但伏黑甚爾聽了一動不動好沒意思,於是她咽下了後麵的話,沉聲說,“來看看你對我有多重要吧,甚爾。”
直到她叫出對方的名字。
伏黑甚爾才好似有了反應一般,眼眸卻仍舊一片暗色。
……
圈養甚爾的第一。
千澄換好衣服,寫作出門吃飯,實則回家休息。
七海太太驚喜地給她做了一桌子菜,千澄才知伏黑甚爾給的借口是高三獄門塾封閉學習……,她有多久沒撿回課本學習了?
吃了飯,做了會作業,洗了熱水澡。
偶爾會想起伏黑甚爾。
在她被小黑屋時,腳腕落著無法鎖鏈,所能行動的範圍幾乎陷在了房裡,想要吃什麼幾乎都是甚爾包辦。
也即是說,如果她不回去,在伏黑甚爾不扯斷鎖鏈的前提下,他可能無法進食。
腦海裡出現了兩聲音。
一滿是惡念,告訴她這有什麼關係。
在她的記憶中,她不是沒有絕食過,這隻是一點微不足的報複。
另一則是純粹的、從正常人角度出發的擔。
不知為何,千澄時常覺得自己很割裂,她厭惡甚爾的行徑,卻好像並不討厭他。
所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宿後,千澄還是回到了甚爾的住所。
黑發的男人枯坐在床前,嘴唇因為缺水乾裂慘白。
他的動作和位置和離開前一致,像是一座永恒的雕像。
千澄歎了口氣,她在便利店買了加熱便當,給他熱了飯,筷子也掰開了放在一邊。
第二。
第三。
……
為甚爾的三餐活忙來忙去的千澄:?
,怎麼都是她在照顧他?大意了,囚/禁人一點都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