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控製(1 / 2)

時間一晃就是景泰十八年的二月。

看著隱冬忍冬大包小包的收拾, 桑桑說, “就是去京城兩個月而已, 用不著這麼多東西的。”

“小姐,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隱冬擦了擦眼角。

”有我呢, 放心,我會照顧好小姐的。”忍冬道。

桑桑拍了拍隱冬,“二叔已經調任京城為官,我們去看看他, 過幾個月還是回回來的。”

隱冬很不放心,這麼多年,她就沒有離開過桑桑這麼久的時間, 要不是她爹生病了, 她肯定要陪著桑桑去京城的。

等他們兩個收拾好東西, 桑桑讓他們離開,坐在床頭的小茴飄了過來,“桑桑,你可以帶我去京城嗎?”

可能是因為當阿飄的時候看到過小茴,這八個月來,即使人鬼殊途,桑桑也一直能見到小茴。

“ 啊。”桑桑有點疑惑, “你不是能離開青州的嗎?”

小茴的屍骨在青州, 不能離青州太遠了。

“正常情況下不能, ”小茴湊近桑桑, “桑桑,你可以……”

“可以什麼。”

桑桑一家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離開了青州,其實這一次去京城是有兩件事,一個就是自從五年前祖母去世,蘇家兩兄弟就見過麵,再加上從來沒有去過京城,也好遊玩一番。

另外一件事,就是蘇澤蘭的婚事了,自從陸家石家一事之後,蘇陳氏一直未能在青州相看到合適的婆家,這次也是想去京城看看。

京城離青州不遠,走水路比陸路快,也就五天的距離。

桑桑家是跟著一條商船走的,這是五層大的大船,船的東家和蘇家也是熟人,邀請他們一道上路。

這是桑桑第一次坐船,她站在甲板上,看著漸行漸遠的青州,內心忽然有一種說不明的感覺。

京城……應該還有趙暄。

一想到趙暄,桑桑心裡就開始焦灼,九個月了,她都九個月沒有見到他,也沒有他的一點點消息,最後一次看見他就是就是那天晚上,他黑沉沉,像深淵一眼的眼神。

桑桑不太懂裡麵的情緒,也不知道為什麼,趙暄似乎在生氣,又似乎很平靜。

這段時間桑桑做夢不多,但一做夢,就是他幽幽的看著自己,像野獸。

船向西,第二日黃昏便到了洛城,桑桑和蘇葉兩個人正在甲板上看落日,桑桑忽然覺得後背有些陰森森的冷,她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回看。

還是那些人,沒有奇怪的。

桑桑摸了摸頭發,壓下心頭的那種戰栗。

“桑桑,我看到趙暄了,手上的骨串忽然發出聲音來。

什麼?

猝不及防得到了趙暄的消息,桑桑有些懵懵的。

“在哪兒?”桑桑下意識的低著頭對小茴說。

蘇葉疑惑的看著桑桑,“桑桑,你說什麼啊。”

想起普通人是聽不到小茴說話的,桑桑朝著波瀾壯闊的河麵看去,“二哥,我說這兒的風景真的好看。“

蘇葉不疑有他,“嗯,是不錯。”

因為小茴說道趙暄,桑桑心情平靜不下來了,她是回船艙吃午飯的路上看見趙暄的,那個時候,桑桑剛剛挽著蘇澤蘭的手,和陳汝景言笑晏晏的往吃飯的船艙裡去。

剛踏進門,就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少年,桑桑的腳步停住了,或許……應該說是男人,八個多月沒有見到趙暄,他比起以前黑了一點,也高了不少,坐在條桌前,和對麵的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桑桑覺得趙暄有一點不一樣。

“桑桑。”注意到桑桑在發呆,陳汝景叫了叫她的名字。

上輩子的這段時間,陳汝景因為重病不能參加會春闈,這輩子經過桑桑的點醒,他平平安安的,於是和他們一同上京。

打了一個顫兒,桑桑忽地收回目光,“我看到暄表哥了。”

“在哪兒?”蘇葉伸長脖子。

桑桑的腳步頓了一頓,她剛剛看了趙暄一眼,就避開了目光,蘇葉在問,她朝著左邊看過去。

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趙暄,幾個人頓時進退不是,還是蘇澤蘭先說了,“我們去打個招呼。”

蘇葉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他現在倒是對趙暄沒有什麼敵意了,可趙暄對他的敵意,就不是他能控製的,畢竟以前欺負過他很多次呢。

桑桑猶豫了半響,跟著蘇澤蘭的腳步去到趙暄的身邊,跟著蘇澤蘭叫了一聲暄表哥。

蘇澤蘭很平靜,因為趙暄對她而言,本來就隻是一個感情不深的表哥,桑桑不能。

她站在趙暄的側方向,看著他抬起頭來,眸光淺淺,不驚不喜,好像她們就是陌生人一樣,不知為何,桑桑那心頭忽然顫了顫。

尤其是趙暄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並未多停留一刻鐘,這明明是一件好事,要是趙暄決定和蘇家既往不咎,他們就皆大歡喜了。

桑桑搖了搖腦袋,可他是趙暄,上輩子讓趙暄不滿意的,都會受到他這樣那樣的報複。

這輩子……他的氣質和上輩子其實是相似的。

“趙兄,這幾位是?”坐在趙暄對麵的那人問。

趙暄淡淡道,“故人。”

“暄表哥,這些日子你去了哪兒?”桑桑想了想,咬著唇,還是上前一步問道。

她想知道。

趙暄掀起眼皮子,這下他的目光落在嗓散身上了,“去做一些準備。”

“什麼準備。”

“自然是科舉的準備了。”坐在趙暄對麵的男子道,“還有一個月就是春闈了,數年苦讀,就看一朝了。”

九個月前,桑桑病好了去找趙暄,趙暄卻了無音信,她找不到他。

不過桑桑知道,去年院試秋闈的時候,趙暄是回了青州的,因為放榜的名單有趙暄的名字,加上他戶籍在青州,考試隻能回青州,桑桑使喚人在考試門口等趙暄,卻怎麼也沒有找到。

桑桑望著趙暄,他很不同了,九個月的時間,他已經不是出山的野獸,而是蟄伏好的猛獸。

桑桑對趙暄對麵的男子笑了笑,“敢問公子是?”

那公子不甚在意的說,“在下甘鬆。”

“甘兄,既然飯吃完了,我們走吧。趙暄抿了一口茶道。

甘鬆站起來,瀟灑的對著桑桑一行人抱拳離開。

蘇葉見趙暄走了,搓了搓鼻子,“桑桑,我餓了。”

“走吧。”桑桑心不在焉的說。

趙暄和甘鬆一路來到甲板上,甘鬆邊走邊看他,問他問題,趙暄一路上就回了他一個哦。

“趙兄啊,”甘鬆手撐在船沿上,“認識你大半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有情緒上的波動,”邊說,他邊曖昧的湊過來,“你和你那表妹。”

八卦之意溢於言表。

趙暄手籠在袖袍裡,我有嗎?“

甘鬆點頭,“你沒有倒茶,便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