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奸生子(2 / 2)

村女一聽,麵色一白,又強作鎮定,“若是能暖床添香,奴家也是願意的。”

趙暄看著目不轉睛的桑桑,冷聲道,“看到了沒有,你壞了那村女欲擒故縱的好戲,人家心裡不定恨死了你。”

聽這話,桑桑轉過頭來,吸了吸鼻子,垂頭喪氣到無話可說。她哪裡想到看著冰清玉潔的玉女是這樣的人。

趙暄也不管桑桑,朝著前麵趕路,桑桑看著趙暄走了,也不想去管後麵的官司,忙拎著裙裾去追趙暄,隻是路麵不平,桑桑被一塊石頭擋了路,眼看就要不小心栽了下去。

趙暄聽到桑桑的呼叫聲,立馬回頭,摟住她的的腰身,桑桑剛驚魂不定的拍了拍胸口,又發現腳後處悉悉索索的聲音,桑桑一驚,連忙朝著趙暄撲去,胸口的綿軟冷不丁的貼上趙暄的胸膛,他悶哼一聲,處子清甜的香味又竄進趙暄的鼻端,他掐住桑桑的腰猛地大了力道。

桑桑吃痛的微微叫了一聲,她聲音軟又小,趙暄聽著,像極了昨夜那婦人無力的聲音。

接下來,桑桑聽見了趙暄微微喘氣的聲音。

“昨天共處一室,看你戰戰兢兢,原來也是欲擒故縱。”

桑桑愕然的張大了眼,又聽趙暄說,“昨夜未如你的意,今日便投懷送抱,桑桑你還有什麼招數。”

趙暄微微低著頭,唇齒的位置貼著桑桑的耳朵,覺得桑桑發熱的薄薄的,柔柔的耳垂,無聲的勾引著自己,趙暄心一熱,忍不住舔了舔。

“蘇桑寄,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淡淡的聲音夾雜著複雜的味道,一如他的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陰蟄冷漠。

桑桑抬起頭,麵色慘白,顯得帶了一抹淺朱色的唇極豔。

“我娘和姐姐呢。”

趙暄嗬了一聲,冷眼睨著桑桑,“憑什麼告訴你。”

哀莫大於心死,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了,桑桑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慘了他們蘇家,既然總歸是一個死,倒不如死的痛快一點。

桑桑閉上了眼睛,不想理他。

下巴卻傳來一陣痛,是被人用手掐住的,她無法,隻得睜開眼,昏暗的大牢裡,趙暄的眼極紅,像是在血海裡浸泡過的一樣,冷冷的很滲人。要是往日裡的桑桑,早就害怕的打擺子了,今天她隻是彎著唇,淡淡的笑著。

“我不會讓他們那麼容易死的。”趙暄的複雜的眸光圈在桑桑的身上,“你給本王好好的看著。”

看什麼呢?

他已經威名赫赫,是大安的世子,已經擺脫青州那個生父不明,通奸而生私生子身份了。

桑桑不懂,她很累很累,既然趙暄要讓他們對他過往的慘痛經曆負責,她們負責就好了,隻是……一想到被折磨的父兄,桑桑的眼淚就開始止不住的下流。

看著她哭了,趙暄掐著她下巴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命令道,“不準哭。”

桑桑的哭是那種委屈的小聲抽泣,肩膀也跟著抖動,啪嗒一聲,一顆淚珠滴在趙暄的手背上,他猛地收回了手,又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指骨按住腰間的香囊 ,對身邊的長隨吩咐道,“把她收拾一下,送我房間來。”

來二聽到這個命令,愣了一下,然後恭敬道好。

燕王世子雖然在民間長大,但是心性謀略以及狠毒絕不是常人可比擬的。

桑桑被接出了牢房,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地方,被丫鬟婆子用力的洗漱,她感覺自己身上被剝了一層皮下來,紅豔豔的,冒著血氣。

洗完澡以後,桑桑又像是傀儡一樣,隨意任著他們擺弄的,梳好發髻,擦上香澤,最後還塗了一層薄薄的口脂。

婆子看著一動不動的桑桑 ,搖了搖頭,叮囑道,“姑娘,你得笑。”

桑桑便笑了一下,那笑難看極了。

一個穿比甲的小丫鬟端著托盤進來了, 婆子對她點了點頭,親自端起托盤上的一碗小米粥, “姑娘,喝了它,我帶你去見世子。”

桑桑不想去見趙暄,她也不知道趙暄這樣吩咐,是什麼意思,隻是想到握在趙暄手裡的娘和姐姐,桑桑吸了吸鼻子,逼著自己把一碗粥吃了下去。

哐當一聲,白瓷小碗被桑桑摔在了地上,腹部忽然傳來如刀割的絞痛,桑桑忍不住抽搐起來。

“姑娘,姑娘。”

桑桑聽到丫鬟婆子有些急切的聲音,她彎了彎唇,不管怎麼樣,她可以去見爹爹和哥哥了,隻是娘和姐姐呢 。

桑桑這樣想著,慢慢的懸在了半空中,她看著她的身體蜷縮在地上,自己卻飄了起來。

桑桑變成了阿飄。

她看見趙暄進來了,她湊到趙暄麵前,想揍他一頓,可是他一直麵部表情的盯著自己的屍體,桑桑有些氣餒,她打不到他。

不過這樣死,她也死的乾乾淨淨,沒怎麼受罪,想著趙暄折磨人的樣子,她忍不住麵對著他,對他做了一個鬼臉,靠的近了,桑桑看見趙暄唇角的肌肉在抽動,眼尾似乎在泛紅。

他……傷心?

一瞬間,桑桑就打掉了這個念頭,他應該是傷心不能折磨自己了,蘇桑寄居然死的這麼痛快,睚眥必報的他心底肯定是不滿的,於是桑桑就笑了。

接下來的十餘載光陰,桑桑不知為何,沒有投胎,她坐在王府的一個杏花樹下,看著趙暄從世子到親王,再到權傾朝野的權臣,挾天子以令諸侯。

桑桑一開始還饒有興致的去恐嚇他,可是他從來看不見,有時候,她慫恿她的鬼夥伴們去嚇他,但是他們都不願意,因為趙暄給鬼的感覺很特殊。

隻有叫桑桑的這隻鬼經常靠近他,每天都想嚇死他。

這一天,桑桑無事,她又飄到了趙暄的書房裡,趙暄坐在金絲楠木的圈椅上,眸光深深,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桑桑對他看的東西也不感興趣,她飄到趙暄的眼前,扯長了舌頭嚇唬他,雖然他看不到,但是桑桑總是要出氣的。

隻是這一次,趙暄忽然抬起了眼,直勾勾的對上的桑桑的臉,那一眼,比修煉百年的厲鬼還要來的陰沉,桑桑啊了一聲,忙不迭的飄了出去。

飄出去的時候,餘光瞥到了那副畫,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吸住了,桑桑暈倒了。

桑桑想,她可能要投胎了,如果有下輩子,她還是想回青州做她的二小姐 ,隻是不要遇到趙暄。

如果遇到趙暄了,那她就對他好一點,這輩子所有的慘痛源於他,但這些年裡,桑桑也想明白了,其實很多事也不怪趙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