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狀元(2 / 2)

見趙暄聲音放大了,桑桑忙舔了舔唇,翻身上床,把自己塞進了床的最裡麵,蜷縮成一團,手指還牢牢的抓緊了衣襟。

忽的一下,臥室邊黑暗起來,桑桑睜著眼,又聽到趙暄坐回板凳的咯吱聲音。

桑桑半響沒動。

月色透過小窗邂逅進來,知道趙暄要坐一晚上,桑桑的呼吸漸漸平穩。

也就在此時,隔壁壓抑的吟~哦~傳進桑桑的耳朵。

桑桑渾身一僵。

“慢點啊~”女人嬌媚的哀求,“隔壁有人。”

那床在咯吱咯吱作響,男人喘氣很粗,“他們懂。””

“啊~哦~“

隔壁砰啪的聲音又大了許多,桑桑趕緊捂住了耳朵。

隻是那喘粗氣的聲音卻越來越重,就像在耳畔樣,桑桑猛地一震,不敢偏頭去看趙暄。

趙暄呼吸漸漸亂了,望著床上那人,他喉頭發出一個複雜的聲音。

好不容易等到隔壁消停,桑桑鬆口氣,又過去半響,桑桑的倦意忽然襲來。

“滋滋”“滋滋”

尖尖牙齒在食物上咬過,發出心滿意足的聲音在屋內特彆明顯。

小耗子的叫聲。

桑桑緊緊攥住被子,又回憶起昨天晚上的野狼吃人,僵硬如石。

她又想起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的盯著她,然後又是男人的淒厲慘叫,伴著衣服被撕裂,血淋淋的場景。

桑桑發抖,蜷縮成一團。

過了半響,噠噠的腳步聲在屋子裡響起來,那清淺呼吸縈繞在床頭。

“你又哭什麼。”趙暄的聲音有點彆扭。

忍了半響,桑桑轉過頭啦,望著趙暄,哽咽住,“我,我害怕。”

桑桑發現有他的語調有點奇怪,“你再怕,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姑娘又眼帶淡金,是貴不可言之相。”話畢,小和尚低頭看簽文,邊看邊搖頭,看的是蘇陳氏和蘇澤蘭渾身發抖,最後小和尚抬起頭,溫和的看著桑桑,“不過這前提卻是姑娘得有命在,忍的住。”

蘇陳氏先是一驚,後聽聞貴不可言,又是一喜,最後再聽到那小和尚毫不遮掩的有命在,忍得住,片秒鐘時間,臉色大變了幾次,心中瑟瑟。

她右手死死的攥著桑桑,弄的桑桑手心發疼,蘇陳氏又鎮定下來,看著小和尚說,“小師傅,不是小婦人不信你,但我看你眉目清秀,年紀尚弱,敢問以前解簽的空達師傅可在。”

扶臻聞言也不惱,站起身來,朝著蘇陳氏行了一個合手禮,“施主且看來日。”

言畢,扶臻便離開了。

見小和尚離開了,蘇陳氏側著身子,拍了拍桑桑的手,“桑桑,我看那小和尚年齡比你還小,估計未曾出師,胡亂解了幾句,你不要當真。”

蘇澤蘭也同樣附和蘇陳氏。

桑桑看著蘇陳氏那微白的麵色,不知道是在勸慰她,還是在安撫自己,聞言點了點頭。

跟著蘇陳氏出了大殿正門,桑桑卻朝著那小和尚離開的方向看去,想著他看自己的眼神,目光澄澈,說她好賴都不遮不掩,言辭中直,桑桑笑了笑。

蘇葉和趙暄在偏殿等他們,他們上了香,解簽的時候就沒有跟著蘇陳氏過去了 ,見他們麵色擔憂的出來了,狐疑道,“娘,怎麼了。”

蘇陳氏向她搖了搖頭。

趙暄朝著桑桑看去,發現她微微笑著,在偏殿等候多時的煩悶忽的散了。

蘇陳氏因為想著那小和尚肯定是未出師的,解簽不準,半響心情也就平複下去,由著僧人的安排,去吃素齋。

這是蘇陳氏的習慣,來了安駝寺,就必定要食素齋。

食過素齋,已經是午後,天卻慢慢的暗了,隱有雷鳴閃過,烏雲厚重。

這是要下雨的征兆,而且是大雨。

蘇陳氏隻得讓僧人安排房舍,明日再走。安駝寺是大寺,房舍眾多,很快,桑桑便打著傘,回到了被安排的屋子。

雲厚雨密,那雨勢極大,桑桑坐在窗前,望著滿院子的雨打殘花,渾身都像卸了力道一樣,軟綿綿的。

雨聲輕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落日帶金,橘色生輝,又有斑斕天虹。

桑桑想要出去看,可今天跟著的是隱冬,隱冬不如忍冬聽話,她忠心桑桑,可她也忠心蘇陳氏,蘇陳氏讓她看好桑桑,不準她亂跑,隱冬便拘著桑桑,不要她出去。

那麼大的天虹,桑桑上輩子都沒見過,它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尤其是今天聽了小師傅的那翻話,有命在,忍得住,如果說連看一個天虹都要忍住的話,桑桑覺得日子忒難熬了。

眼看著天虹的光芒比起初時淡了些,桑桑使了個計,“隱冬,我餓了,你幫我去拿點點心過來好嗎。”

隱冬有些為難。

桑桑按著肚子,趴在窗台上,神色淒淒的望著她,“真的太餓了,都要餓瘦了。”

受不了桑桑的癡纏,隱冬隻得去了。

今天上香,並沒有帶太多丫鬟,桑桑躡手躡腳的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出來後,桑桑抬頭看看天,循著方向朝著最佳看天虹的方位去了。

她偷偷摸摸的跑了出來,卻也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謀劃。

孫婆子叉著腰站在一房舍裡,對著麵前五大三粗的男子道,“記清楚了嗎。”

孫皮訕笑道,“我和兄弟們都記住了,不過奶奶你這法子可有效。”

孫婆子嗬了一聲,“你看見了嗎,今天那蘇夫人給安駝寺添了整整三百兩的香油錢,一出手就是這麼豪綽,她手心裡露那麼一點,就夠我們用上好幾年,咋們不是還打聽到她在給趙暄置辦房產嗎,可見她待趙暄並不錯,前幾日是我想錯了,平白無故的,趙暄為什麼認我,隻要用這個法子,讓趙暄信我是真正為他好的奶媽,籠絡住趙暄的心,以後咋們怎麼會缺錢花。”

孫婆子揉了揉屁股,那一日,幾個奴仆本來是把她送官的,可到了官衙門口,她把藏在懷裡的雞血偷偷的朝著臉上一抹,那官人看她慪的口吐鮮血的模樣,再說她也是念孫心切,都沒打她板子,命家裡人把她領回去。

回去後又聽到蘇府要給趙暄置產娶妻的的消息,更堅定了孫婆子要抓住趙暄這條大魚的心。

想到這兒,她推了推孫皮,“好不容易才等到趙暄出府,咋們快去準備。”

桑桑仰著脖子,望著天虹,不自覺的就來到了安駝寺的東側方向,這兒又一塊極大的空地,側麵是一懸崖,沒遮沒掩,端的是原生態的深山風光。

天色漸漸昏了,桑桑四顧了一番,剛下過雨,連一塊乾淨石頭都沒有。

這時候,她後麵突然傳來一陣輕咳,桑桑抬頭望去,趙暄站在一桃花樹下,桃花夭夭,他一襲素白衣裳,花襯桃花,桃花襯人。

桑桑被他的美色迷住了,她楞在原地,呆呆的看了趙暄半響。

因為臉,趙暄以前被人說過小白臉,花樓裡的小郎君,趙暄並不喜歡彆人盯著他的臉看。可桑桑那樣望著他,他心裡卻詭異湧現出一種自得來。

“暄表哥。”桑桑拎著裙裾,走到趙暄的旁邊去,“你也是來看天虹的嗎?”

趙暄轉過了頭。

桑桑望著天,又軟軟的笑了笑。

趙暄覺得桑桑很奇怪,她總是在笑,不是那種明豔俏麗的,桑桑的笑,軟綿綿的,像棉花糖,有一種能讓人從腳底心生出一陣無力。

趙暄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桑桑也不氣餒,她站在趙暄一側,仰著脖子,橘色的柔柔光暈籠在桑桑的身上,桑桑臉上細小的軟毛都纖毫畢現,和她人一樣,又小又軟。

孫艾巡視周邊一番,看山林間隻有趙暄和桑桑兩個人,對著他三個兄弟揮了揮手。

聽到周邊悉悉索索的聲音,趙暄眸光暗沉下來,身子一凜,孫艾已經帶著黑色的麵巾,已經從草叢裡滾滾了出來。

“兄弟們,上啊。”他一吼,三個人全朝著趙暄過去。

孫婆子本來打算讓孫艾幾個揍上趙暄幾拳後,她裝著不顧生命危險,保護孫兒勇敢而上,孫艾幾個便看在婦人老邁,一片拳拳之心便隻搶了趙暄的銀子,揚長而去。

但望著林子裡的一幕,孫婆子呆了。

趙暄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武功,但從小打架練出來的技術,他聰慧,自己看書也摸索了幾個招式。他心黑,動作敏捷,知道打哪兒能讓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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