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把弓箭快速一收,在樹上看了好一會,他眼眸泛著冷意和謹慎,剛剛一閃而過的身影不像是獵物,倒像是人。
他跳下樹,腳踝蕩起一些黃色的枯葉:“布加,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人。”
布加擰起眉毛搖搖頭:“沒有,不過獵物跑了,怎麼?你看到什麼了?”
原非沒有說話,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邊,看得布加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兩人伏在樹窪處,原非敏感的像是一隻被獵人鎖定的獵物,在樹窪上探出頭,觀察搜尋無果後,隻能回了部落。
到了部落口,原非還是提醒了一句:“我感覺最近總有人在部落附近打轉,布加,你告訴族長最近……”
“這不是我們部落下一任的族長嗎,都要當族長的人了,還一個人出去打獨食。”站在部落口的魯拉和黢,走了過來,魯拉盯著原非手上拴在一起的獵物,不屑的眼神中又帶了絲羨慕。
原非把拴著獵物的草繩拎了起來,魯拉頭上插著一枝粉色的小花,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明天的成年儀式,他已經提前在上身穿上了細軟的獸皮小衣,怎麼看都有點莫名的滑稽,想著原非便故意用手指勾住草繩,一來一回的搖晃,像是拿肉逗小狗一樣。
魯拉的腦袋跟著那些獵物打轉了一圈,隨後反應過來原非在耍他,一下子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原非:“你!”
原非調侃道“你什麼你,都知道我是要做族長的人,那還不快跪下行禮。”
魯拉:“……你,原非,你沒當族長就這麼張狂。”
“等明天洗禮儀式一過,我會比現在更狂,你能拿我怎麼辦,咬我?”原非逗著魯拉,看到他氣青了臉,才轉過頭朝布加正色道:“最近讓族長警戒些。”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魯拉握緊黢的胳膊,一口氣賭得咬牙切齒,黢眼神微涼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
布加則一直盯著原非的背影,好一會,才對身邊的黢和魯拉說道:“走吧,回去。”
接著讓原非驚駭的一幕發生了,炎夷部落的族長找到四尾羊身上血液已經凝固的傷口,抬起長矛狠狠的又刺下,毫不猶豫像是野獸啃食一般直接低下頭咬上那個傷口,咕嚕咕嚕的一口一口喝著血,撕扯著它血紅的生肉,四尾羊的全身都在抽搐哀鳴,旁邊的人卻發出振奮的吼叫聲,等那個族長喝完血吃完肉,接著另一個人又按照相同的方式,一個一個,最後把那頭四尾羊咬得都是血洞,這種野獸的方式讓周圍其他部落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喝獸血吃生肉在蠻荒的世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為你隨時有可能餓死,但對待一頭還沒死透的獵物,這樣的行為顯然衝擊著人的視覺感官。
乃大已經開始嘔吐:“這些人是瘋了嗎,也不怕啃一嘴毛。”
“既然敢吃就不怕啃到毛。”原非說著擰起了眉,在那一群人中仔細看了一圈,倒是沒見到之前那個人。
真是奇怪,難道是土爾部落的?
已經麵目全非的四尾羊最後被砍下了頭,炎夷部落的人把它的頭扛在肩上,最後走掉了。
剩下的獵物兩個部落均分,但獵到獵物的喜悅因為剛剛炎夷部落的舉動而衝淡了些。
“原非,走了。”帶好各自部落的食物,空地上一個抓著長矛的雄性朝原非喊了一聲。
他是河刺刺部落族長的孩子布加。
原非朝他點了點頭,走了過去,土爾部落已經離開,他們部落負責最後的掃尾,原非扛起獵物和工具跟著部落的人離開。
***
一路上,原非都是走在部落的最後,他們到達一個高坡上,找了一個石洞休憩,幾個人聚在一起開始生火,分食帶在身上的肉乾和食物,原非一個人坐在洞口邊,除了布加給了他一條風乾的黑色肉乾,沒有一個人靠近。
原非拒絕了他的肉乾,他帶了能充饑的食物,黑漆漆烤熟的樹根,撥開外麵的皮,裡麵白色的肉質的口感有點沙沙的,有點像馬鈴薯的味道,很扛餓。
布加意味深長的看著原非,一直到裡麵雅克喊他才走了回去。
乃大嘰嘰喳喳的和原非聊天:“還有多長時間到部落啊,我想小一,小五,小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