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宋月晴離開之後沒有去刻意聯係羅勳,而羅勳似乎也意識到,這個時候求誰都沒用了。

新年對於彆人來說是新的開始,對他來說也是,隻不過這個開始,並不令人期待。

接下來的時間,就為了驗證楚池的話一樣,天榮開始以成倍的速度坍塌,但此時,羅勳已知楚池不會罷手,也不會放過他,隻能任由事態絕望的發展。

他趁最後的機會卷走了公司賬目上一點錢,然後給那些高層們留下一堆爛攤子,人間蒸發了。

一個小時之後就有人發現了,於是所有利益相關者都開始尋找羅勳的下落。

羅勳躲哪去了呢?

他去找宋月晴了,彼時的宋月晴正在拍戲,手機放在助理那裡,她一離開鏡頭小助理就馬上湊上來,把手機給她:“姐,剛才有好多未接來電,全是一個人的,是個男人……”

她這話委婉了,其實除了電話還有很多威脅性質的短信,她看都不敢看,幸好那人也知道不能在對方毫無回應的情況下將底子兜出來,這才沒叫她看見,娛樂圈混久了就得嘴嚴,但嘴嚴是一方麵,很多東西不知道比嘴嚴可強多了。

宋月晴有點兒懵,她細想了一下,但也沒猜出來應該是誰。

而恰在此時,那電話又打進來了。

她有點猶豫,但還是接了電話,對麵的人似乎也沒想到這次能夠接通,但是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喜意。

“宋月晴?”

宋月晴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羅勳,她還不知道現在外麵又發生了什麼要命的情況,可她是有羅勳電話號碼的,對方沒事換號碼乾什麼?

“乾什麼?”她的語氣算不上好,羅勳在元旦那晚把她自己一個人扔在宋家的事情她還在生氣呢。

但是羅勳現在可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氣,他現在需要庇佑,雖然他揣著公司剩下的錢逃跑了,但由奢入儉難,這點錢可沒法支撐太久,為長遠打算,他也不能現在就動這錢,他現在需要幫手。

“聽著,現在外麵很多人在找我,你必須幫我,我現在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宋月晴心中一驚,雖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但是卻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回到了無人的化妝間。

“你這話什麼意思……”宋月晴壓低了聲音,直覺告訴她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的語氣中也多了很多不耐煩。

羅勳也聽出來了,他也很生氣,但是宋月晴這女人實在是太善變了,他可沒忘記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她湊在自己麵前那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他也覺得這個女人虛偽,不想搭理她,但是他現在想不到第二個可以幫他的人。

轉瞬間心中劃過種種,羅勳的語氣也惡劣了起來:“我說我現在需要一個住的地方,還有錢,很多人都在找我,所以你得幫我藏起來,不能對任何人透露我的蹤跡。”

“你瘋了吧?”宋月晴不可置信。

不論為何羅勳好端端的要藏起來,就說,她憑什麼幫他?

羅勳在對麵冷笑了一聲,終於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憑什麼,就憑你殺人了,宋月晴,彆以為我不知道下雪那晚是你推了宋芷雯一把,她才被車給撞了。”

“你胡說什麼!”宋月晴的聲音陡然拔高。

出聲之後她才覺不妥,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羅勳已經聽見了她的反應,他很滿意。

宋月晴馬上就恢複了理智,她冰冷的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羅勳冷笑著說:“你不明白也沒關係,宋芷雯忽然發脾氣自己走了,你去追她,讓我自己先回去,是不是?你以為那種天氣,我真放心讓你們兩個人自己走?你爸到時候看見你們姐妹倆自己回家,會怎麼看我?”

“所以我追過去,我把車停在馬路對麵,下車去叫你們,看見你們兩個人在等信號燈。我看見你推人了,我還有證據,我的行車記錄儀全都記錄下來了。”

當時下著大雪,路上太滑,那輛大車根本就刹不住車。

宋月晴如墜冰窟。

但她還是深呼吸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也不是生來就會做壞事的,但是彆人都不給她活路,她能怎樣?

她確實有些衝動,宋芷雯說她要與羅勳訂婚的時候,她那是隻覺握在手裡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沒了,甚至沒去想,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也不可否認,如果宋芷雯沒有躺在醫院裡,她不會受到宋振明如此多的疼愛,更不會像今天這樣風光。

可是——

可是怎麼會讓他看見呢!

羅勳說:“如果你不相信,我不介意發個備份幫你回憶一下,如果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一個小時後我要在西街的第三個巷子裡看見你。”

說完,不給宋月晴反駁的機會,“啪”的一聲,直截了當的掛了電話。

宋月晴脫力,腦中不可抑製的想象著事情曝光的局麵,眼中全是恐懼。

不行……

絕對不能讓彆人知道!

難得的,楚池今天沒上班的時候也沒跟個大型掛件似的掛在宋芷琳的身邊。

今天是康緣父親的生日,康緣的父親是個有點兒嚴肅的老人,年輕的時候是非常厲害的醫生,現在退休了就跟老伴在家裡享清福。

康父早先見自己兒子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因為這小子念醫科大的時候瞞著他們所有人輔修了彆的專業,畢業了也沒去醫院,而是經商了。

但這今年就好多了,人老了就看得開,兒女並不是自己,想法與自己也不一樣,跟他們置氣到頭來受罪的還是自己。

而康母就更不必多說了,她始終是尊重自己兒子的任何決定的,康緣承接了他小叔叔的天分,雖然平時看著不著調,但真的有兩把刷子。

這兩年康家人在兩口子麵前提起康緣就沒有不誇的,康父表麵嚴肅,其實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總的來說,康家人非常和睦,康緣也有一個幸福的家,這一點楚池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親眼見到之後,他還是很驚訝。

因為見慣了那些同一本家之間掐得你死我活的事情,見到這麼和睦的反而覺得是不正常了。

“老爺子,生日快樂,給你挑了瓶好酒。”楚池把自己的禮物遞了過去。

以前跟康緣隻是認識,但是不熟,所以沒出席過對方的家宴上,但是現在他拿康緣當好朋友,這種日子自然得來一趟。

“嗯……好。”

老爺子當醫生的時候一滴酒都不敢沾,退休才開始喝酒,好在體格硬朗,沒什麼大毛病。

康父看楚池,一身板正的西裝,長得也英俊,個頭還高,聽說受了不少苦,不知道怎麼在那麼嚴重的車禍裡活下來的,現在居然還能事業有成……

康父越看楚池就越順眼,反觀自己兒子,一身有點皺的衛衣,還染了個黃毛,老大爺似的捧個茶杯癱在沙發上,原本周正老實的長相被這麼一糟蹋什麼也沒了,誰相信他是個大公司老板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康家裡康緣算是歲數最大的,小一點的康宇還沒畢業呢,但跟同齡朋友那麼一比,老爺子忽然又想揍他兒子了。

多大個人了還這麼沒規矩!!

康緣那邊還不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了,二叔家剛上小學的妹妹湊上來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大人兒似的把頭湊近他:“哥哥,我問你件事。”

“什麼事啊?”康緣放下手裡的茶杯,笑著捏了一下小姑娘肉乎乎的手,故意逗她說,“你是不是又胖了?”

往常小姑娘要是被人這樣說,肯定是要生氣的,但是今天,她眼睛一直看著一個方向,根本就沒注意康緣說她胖了,她又朝康緣湊近了點兒,說:“哥哥,你朋友是明星嗎,叫什麼啊,是不是還沒出道啊?”

康緣:“……”

小姑娘又說:“你告訴我他名字吧,我現在就關注他,現在關注以後就是老粉了,他肯定能紅。”

康緣:“……”

小姑娘說:“哥哥?”

康緣給氣樂了:“你怎麼不說我是明星呢?”

小姑娘肉眼可見的嫌棄,康緣幾乎能從對方的眼神中明白她的意思。

就你?

康緣招手:“康宇,把她拉走,彆讓她在這煩我。”

康宇一進來就找康緣呢,他不知道康緣把自己的腦袋給染了,圍著老壽星周圍轉半天,因為往常,康緣隻要被大伯逮著就會被使喚得團團轉,哪知道今天康父隻顧著跟楚池聊天了,恐怕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親兒子這檔子事兒了。

康宇看見他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巴巴的跑過去把小姑娘抱在懷裡狠狠搓了幾下,小姑娘的小辮兒都被他給搓亂了,哇哇的喊著就跑走告狀去了。

康宇這才嘿嘿的湊近康緣:“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兒。”

康緣看他一臉賊笑就馬上警惕起來了:“乾嘛?”

康宇諂媚的說:“楚哥跟你關係很好是不是?”

“有屁就放。”

“哎你什麼態度啊,”康宇控訴,但馬上就開始放了,“就我上次挑車那個車庫,是不是楚哥的啊。”

帥死了啊,那就是男人的快樂星球啊,有個早就絕版的機車他饞好久了,還一度將那車設成了自己的手機壁紙,他沒想到有一天能看見真家夥啊。

“就那個車,”康宇比比劃劃的,“我摸一下行不行,讓楚哥給我摸一下。”

康緣摸摸鼻子,一臉嫌棄,他對種菜養狗倒很在行,但是車這東西他真不了解,一抬眼正好見楚池朝這邊走來,而後麵,他們家老爺子還一臉欣賞的盯著人家看,瞅得他直冒雞皮疙瘩。

他乾脆一指楚池:“他來了,你跟他自己說。”

康宇激動回頭。

他始終沒見過楚池的臉,那次提車,車庫外頭,康緣攥著鑰匙跟他一起進去的,而楚池全程坐在車裡,戴著個口罩,隻露出一雙眼,但就那一眼,康宇就覺得腿肚子轉筋。

這樣的場合,楚池極力收斂著,但那與生俱來的氣場一個學生受來還是有點夠嗆。

可一想到這是自己哥哥的好朋友,康宇就又開始眼巴巴的看著楚池,把自己的訴求又說了一遍。

楚池聽了說:“明天讓你哥給你取鑰匙,開出去跑兩圈也行,彆弄壞了。”

康宇人就是一整個傻住,激動的。

“楚哥你真牛!”

康緣看他煩,一腳就想踹過去。

不得不說,與人相處久了是會被傳染的,康緣以前可沒踹過人。

但是他腿還沒伸出去,他親爹就朝這邊過來了,於是他一哆嗦,有把腳給收回去了。

他爹要他跑腿,楚池也該走了。

倆人走出門口,康緣伸手摸個東西,往楚池的手裡一丟:“你的生日禮物,明天就不打擾你了,您應該也不希望我給你過生日。”

明天就是楚池的生日了,也沒請柬沒什麼的,他大概隻想跟一個人過。

他正好也不想去。

狗男女,看著煩:)。

楚池低頭一看,樂了,手裡是包種子,這可是好東西。

於是他把東西往兜裡一揣,電話響起,是不太好的消息。

最近的生活很順利,應該讓人感到放鬆才對,但他最近的夢總是奇怪,從前做過的怪夢也就罷了,他沒有變成夢中那個顧著瘋顧著報仇的神經病,甚至為了儘早安穩下來提前在首都落腳,但卻正是因此,那夢境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對勁兒,他看不清,但似乎是很可怕的事情。

仿佛有人在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他該順著原本的軌跡行進的,否則會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至於是什麼懲罰,他不知道。

因為那些奇怪的夢,他萬分警惕,做什麼事情都格外謹慎,時刻都提醒著自己不能有任何閃失,因為他現在並不是了無所寄孤身一人,他輸不起。

越是謹慎,他越是能看到些隱藏在正常之下的陰謀。隨之而來的,消失已久的頭疼症狀也愈發嚴重。

陳家的下任家主陳傑隱瞞著他的那些事情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謹慎,如果像夢中那樣變成一個瘋子,隻顧著與北城這些人撕扯複仇,他必然要被算計。

隻是他想不明白,他與陳家沒仇吧,陳傑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池對對麵交代了幾句,捏著電話上了車,斂住了笑意,踩下油門,留下一地揚起的塵煙。

流光娛樂,辦公室。

宋芷琳與馬宏還有馬可瑩坐在一張桌子上。

老實說,見到馬可瑩之後宋芷琳才明白,馬宏那小號的頭像是自己閨女的自畫像。

馬可瑩性格帥氣,跟馬宏的相處模式也一點都不像父女,那一言一行像是哥倆一樣。

她梳著個利落的馬尾,穿著短身皮衣,一邊耳朵上打了三個耳洞,穿著鑽石耳釘和金屬圓環,看起來像個朋克少女。

少女叼著個棒棒糖,馬宏也穿著一件皮衣,是時裝周剛下來的新款,他本來就沒有中年發福,這件帥氣的皮衣穿在他身上,被那年輕人沒有的獨特成熟氣質襯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他旁邊還放著小魚乾零食,第一次看見這陣仗的宋芷琳眉心突突的跳。

直到她也被馬可瑩劈頭塞了一堆小零食,然後馬可瑩還給她看了這些年馬宏跟她一起蹦極、攀岩、滑翔、上高原,下冰川,甚至是國外酒吧蹦迪的照片,宋芷琳這才確定了,馬宏比她強,該幻滅的應該是對方才對。

跟人家一比,她才像個退休老頭。

馬可瑩剛畢業,還沒工作,是被馬宏抓壯丁的,知道他們要拍《逃離》的電視劇,馬可瑩也很感興趣。

劇跟電影不一樣,劇本肯定是要重新弄的,這個活兒就交給馬可瑩了,跟她的專業對口。

因為父親的關係,她從小就接觸這些東西,不算是個新手。

除了《逃離》,桌子上還放著幾個彆的劇本,宋芷琳正在認真的看,這幾個本子都挺有意思的,有電影也有電視劇。

見宋芷琳看時間,然後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馬可瑩笑著湊過去說:“不錯吧,這都是我家老頭兒壓箱底兒的寶貝,以前是時機不成熟……”

宋芷琳聽著馬可瑩跟她講話,腦中回想起了何萌萌跟她說的話。

馬宏雖有才華,但是早年卻一直都不順利,當他還是個新人導演的時候,與一個女歌手結合了,兩個人結婚生下了馬可瑩。

但是他的夫人後來被人算計深陷抄襲風波,原本就因為早年公司壓榨而生出的抑鬱苗頭一下子爆發了,生完馬可瑩就去世了。

自殺的。

馬宏很愛自己的妻子,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很大,可那家唱片公司還反咬一口,將他們告上法庭,要求對方賠償幾千萬的損失。

馬宏卻倔強的不肯認輸,在他榮獲一國際大獎之前,那家公司對他的打壓從未減少過,他們之間的官司也從沒聽過,所有人都不覺得馬宏一個毫無背景的人會贏。

但事實就是如此,隨著馬宏帶來的票房收益和前無古人的電影榮耀,他在圈中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但告倒了那家公司,甚至還讓當初幕後謀劃一切的經紀人和那個老板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是一場漫長艱辛的拉鋸戰,打贏這場仗也不過是兩年前的事情。

這也是為何,馬導雖享譽盛名,卻真沒多少錢。

這也就導致,很多想要實現的事情很多都壓了下來。

他知道,隻要自己願意,隨時有人捧著錢來找他,但是現在的娛樂圈不比從前,資本當道,他會喪失重要的話語權,即便式微,他對電影的態度也很純粹。

但是宋芷琳不一樣,他早就看透了對方錢多事少的神仙本質,更何況何萌萌還把她捆著,要一起入夥開工作室。

為此,馬可瑩剛剛還跟她抱怨:“如果不是要開工作室,那些錢本來是要給我買房子的。”

馬可瑩也喜歡宋芷琳,長得跟個小娃娃似的,但是卻比小娃娃有意思。

宋芷琳還拿馬可瑩當個剛畢業的孩子呢,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誰更瞎。

“我要走了。”宋芷琳算了下時間。

馬可瑩不滿意的抬頭:“這才幾點啊,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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