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調研，說白了就是紙上談兵，雖然那個月他們在征西縣走遍了每一個鄉鎮，但誰也沒有真的在那裡工作過，提出來的觀點看似頭頭是道，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很大，所以那個時候征西縣的書記才對他們這份調研報告那麼不待見。
趙蘭舟點點頭，“不過你們幾個大學生能看到那些問題已經很不錯了，你們欠缺的隻是實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隻有先動腦思考，才能發現問題，繼而才能解決問題，我工作這麼多年，見多了每天和機器一樣勤勤懇懇上班下班的人，才知道懂得動腦筋的人才有多難得啊。”
趙蘭舟重重歎了口氣，“上頭給了咱們省好政策，特批咱們可以實行特殊政策，但是到現在也有幾年了，步子邁得還是不夠大啊，尤其是到了基層，做事保守，畏首畏尾，都怕擔責任，什麼事情都要層層請示，這效率何在？不敢擔責任，不願動腦筋！”
趙蘭舟越想越氣，重重地放下了筷子生悶氣，就算他是一省之長，在工作中還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掣肘。
“哎，吃飯吃飯，好好和立軍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說這些做什麼？”史紅皺著眉頭勸道，“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啦？”
趙蘭舟怒氣稍斂，搖了搖頭，“其實我也知道這種情況哪裡都有，也怨不得急不得，但有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著急啊，所以好好，我們是盼著你們這些人才儘快回來幫忙啊，你那個調研組的同學都挺不錯的，願意俯下身子關注基層問題，能不能介紹幾個來我們南省工作啊？”
“調研組的成員裡麵有幾個已經參加工作了，還有幾個在讀的，都還不錯，”劉好好挑了幾個她覺得各方麵能力都不錯，也有心做一些實事的同學，把他們的情況說給趙蘭舟聽，“當然我個人覺得他們不錯，但是他們願不願意到南省來工作，還要靠您派人去爭取了。”
“優秀的人才百家求啊，特彆是你們京大的學生，首選恐怕是出國吧？”趙蘭舟點點頭，有些無奈地笑，“這幾年走了不少人才啊，說是去留學，今後會回來報效國家，我個人覺得不樂觀啊。”
“您去大目村的時候，咱們村有個下放乾部，是h大的教授，叫李際遠的，您還記得嗎？”
“我知道，他還是個很有名氣的科普作家嘛，我和他還挺聊得來的，他怎麼了？”趙蘭舟關切地問。
“我剛去探望了他，他很快也要舉家出國了。”
趙蘭舟沉默了，過了半晌才苦笑道，“咱們留不住人才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您剛才也說了，人才難求，越是難求，越體現出人才的重要，人才留不住，我們也得想辦法留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