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來,劉好好的乖巧懂事讓班子成員都十分滿意,她很識趣,又處處忍讓,有些麻煩的工作安排給她,她不僅從不推脫,而且完成得很漂亮,最重要的是從不居功自傲。
麵對這樣乾活在先,爭功再後的完美同事,就連和她在工作上本該有所衝突的蘇三開都無法挑出她的錯來,林文昌更是對她無比滿意,隻有班子和睦了,互相補台,才能把工作做好。
“好,就這麼辦。”林文昌像想起什麼似的,對劉好好說,“我們縣的華僑資源一定要好好利用起來,田牛換掉之後,要找個靠譜的人接上去,小劉,你和老蘇、老陳一定要仔細斟酌人選,今後這塊工作可不能再馬虎了,如果每個村都能出一個蘇華年,咱們縣不愁不富啊。”
林文昌理想化的話讓眾人都笑了起來,劉好好卻有些心不在焉,林文昌的觀念還是沒有徹底轉變過來,長福縣要富不能隻靠華僑輸血,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造血功能。
蘇華年回南洋之後,沒有多久又寄了一大筆錢回來,他自己並沒有在清口村投資辦廠,而是拿錢支持清口村自己成立米粉廠、製磚廠和拖拉機運輸隊,並且指明要劉好好負責監督這筆錢的花用。
在長福縣他誰都不相信,隻相信劉好好,一個放棄了在京城大好前途,毅然回到鄉下做事的人,不會眼界狹窄地對這麼點兒錢起貪念,而其他人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清口村的村長林賢良,那一雙眼珠子亂轉,有些機靈得過了頭,而他的那些族親沒有眼光,沒有門路,更不值得托付了。
這一趟回鄉之行,最大的收獲就是結識了劉好好這個人才。
事實上蘇華年之前捐建的學校也都是劉好好在負責跟蹤,這段時間她一有空就往清口村跑。
這天她一如往常到清口村看學校的建設,同時也在村裡給米粉廠和製磚廠選址,但是一踏入村口就覺得村裡的氣氛十分不尋常,許多人家裡傳來或高亢或低沉的哭聲。
“發生什麼事了?”劉好好心中一凜。
匆匆趕過來的林賢良臉色也很不好看,低低地說了一句,“一艘偷渡船沉了,村裡有二十幾個人在上麵。”
“這麼多?!”劉好好皺眉。
劉好好剛問完這句話,林賢良就有些尷尬,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也有責任,但是村裡地少,壯勞力都閒在家裡,不偷渡去海外打工還能乾什麼?就算現在有海外親戚寄錢回來,這情分也持續不了多少年,他們也不是傻,怎麼可能真的坐吃山空呢?還是得往外走啊,這也是南省自古以來的風氣。
彆說是他們長福縣了,就連劉好好的老家永樂縣偷私渡也是蔚然成風,林賢良也有不少親戚鋌而走險,死在路上的有,成功到了國外的也有,雖然現在也抓得很厲害,但實際上他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鄉裡鄉親的,哪能真的去為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