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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提到所謂紐約殺人魔,是指最近專門襲擊女性的罪犯“公路惡魔”,麵容多次被目睹,據說是個白色長發的日本男人。
愛綺:“……又是日本人?”
貝爾摩德:“?怎麼了嗎?”
“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
雖說是日本人,但主要場地還是紐約,愛綺和貝爾摩德又回到了美國。
解決掉公路惡魔,於組織來說並不算難,不過從此往後的計劃就要靠貝爾摩德和愛綺來獨自完成了。製定好計劃,再做好前期準備,終於是迎來了那一天。
首先,如同以前愛綺和三人組假扮樂隊,她和貝爾摩德也需要假身份來方便不在場證明或者撤退。
莎朗和厄休拉這一對組合是現成的馬甲。
為了有人作證,貝爾摩德決定邀請工藤有希子來紐約看百老彙最近大火的新劇,後者問是否能帶上工藤新一和毛利蘭,作證的人是越多越好,她欣然同意。
她們做好偽裝,在百老彙的幽靈劇院前接到了工藤有希子和兩個小孩子。
愛綺想,說不定這些角色的作用就是計劃裡的工具人罷了,或許後麵還會帶一點其他的內容,就像是之前在日本見過的世良真純,所以大可不必擔心……吧。
倆小孩好久不見,果然是青春期成長加倍,看起來要比之前成熟不少。
毛利蘭已經對明星有了認識,看到莎朗是她明顯更為激動,視線一轉,她看到愛綺,立刻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是厄休拉姐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小蘭,”愛綺對這個女孩還是很有好感的,試問誰不喜歡懂禮貌又體貼的小美女,她上前抱抱毛利蘭,一番打量,“你長高了啊。”
工藤新一也沒忘記他對厄休拉做過的推理,和愛綺打完招呼後就對她的手很感興趣,“哇哦,你一定有很多不同款式的手套吧,每一副都是配合衣服的樣子。”
愛綺笑眯眯回答:“沒錯,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可不能馬虎。”
為了方便活動,她和貝爾摩德都選擇了休閒西裝。貝爾摩德是白西裝深色打底,愛綺則是藕荷色西裝白色打底,手套自然也選擇了藕荷色,這個顏色區彆於黑白來說比較特彆,怪說不得工藤新一會注意到這一點。
工藤有希子和貝爾摩德敘舊,她看見和孩子們相處不錯、一點生分都沒有的愛綺,不經感歎:“看來你和厄休拉的關係是真的很好了,本來以為她隻是你找的臨時工。”
貝爾摩德頷首,獨屬於莎朗的麵容在嚴肅下有一絲溫柔,“的確如此,現在我幾乎沒有在圈內的工作,我把她介紹給了同行,我們現在還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厄休拉比克麗絲更加照顧我,我與克麗絲的關係已經近乎決裂了。”
“子女都是債,”有希子寬慰她,“前一年訪談的時候我還跟你說不知道新一的叛逆期什麼時候會來,你看他現在已經變成臭屁少年了,讓我操心得不得了。”
貝爾摩德露出一絲笑意,“是麼?暗夜男爵夫人,我看你也半斤八兩。”
話音剛落,原本就灰蒙蒙的天氣突然帶來一股潮濕,雨滴紛紛落下。
愛綺主動打起傘撐在貝爾摩德頭頂,見到工藤有希子他們也拿出傘撐開,她不動聲色地Q流程,“既然下雨了,那我們就先去後台看看吧。”
她和貝爾摩德對視一眼,下雨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釣魚計劃有影響。
越怕什麼,什麼就越是要碰上來。
開場前的雨仿佛事件開端的啟示,一直以來演得好好的劇,居然發生了命案,現場一片混亂,警察也到場,處處都在昭示著“不好脫身”的信息。
真晦氣。
更彆提她們車子的後備箱裡還有真正公路惡魔的屍體,那是為了在殺掉赤井秀一之後好做兩敗俱傷、雙雙死去的障眼法,死無對證。
雖然中間有一場推理秀是十分精彩,但兩個人都不太能提起興致。
後麵警察還要求在場的人去做筆錄……貝爾摩德直接走了,她要去車上易容成公路惡魔,再拖下去不是個好辦法。愛綺默契地攔住想要探究的警察,和聲和氣道:“不好意思,莎朗她身體不好需要定時吃藥,藥我們放在車裡了。我是她的前經紀人,我想由我來做筆錄也是可以的?”
“我們的信息都差不多,乾脆就讓我來做筆錄吧,”工藤有希子體貼上前說,“厄休拉,你還是跟著莎朗比較好,她最近身體不行,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身邊還是要有人在。”
愛綺一愣,“哦……好的,謝謝你。”
本來凶手就已經當場抓住,警察自然答應。
然後,是在有人證之後,開始釣魚。
貝爾摩德做好準備之後會給愛綺發消息——剛剛坐到車子裡還沒多久,她的手機屏幕就亮起來,那正是計劃開始的信號!
下一步,是拿起手機,報警。
清清嗓子,愛綺反複“啊”幾聲調整聲線,等到最後一聲時她的聲音已經變成完全陌生的樣子,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她醞釀的情緒爆發。
“救、救命啊……是公路惡魔!是那個殺人魔!他在追上我,我、我還要被他找到了——”
氣若遊絲,弱小又無助,發顫的腔調透露出她是多麼的恐懼。
電話那頭的聲音嚴肅,“我們明白了。小姐,深呼吸、放鬆,注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你知道你在哪裡嗎?”
愛綺報出一串地址,那是提前說好的地方,貝爾摩德就在那裡以公路惡魔的麵容守株待兔。
“我們很快就會趕到。不要害怕,現在正下雨,他很難找到你的位置。”
“謝謝、謝謝……我會等著你們,我努力……”
憋出最後一絲哭腔,愛綺一臉冷靜地掛了電話。
接下來她隻需要慢悠悠把車開到地點附近,黃雀在後就是如此。他們通過手段拿到赤井秀一工作上的安排信息,今天來追擊公路惡魔的FBI,赤井秀一必定在其中。
看起來她十分配合貝爾摩德,但實際上,愛綺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搞黃這個計劃了。
兩人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同,組織是為了搞死他,但愛綺是為了和他搭上線。
有什麼能比公路惡魔更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那當然是柏莎。
所以她這次還帶上了柏莎的易容道具,見機冒出來打斷他們對峙的節奏。
——計劃通!
愛綺在車裡美滋滋地套上柏莎的裝備,不慌不滿地打方向盤駛出劇院的地下停車場。她故意拖延了很久,現在兩隻小豬應該正在對線了吧,打開麵板看看像素小豬,也不知道有沒有類似於上次波本他們喝假酒的彩蛋呢……
哇擦赤井秀一他一槍把貝爾摩德給崩了!!
如果不是在車裡,愛綺簡直要跳起來,頓時呼吸一窒。
腳下立馬踩油門,波本車技重現江湖,漂移過彎就差車身起飛,她的心跳也不比車速慢。
像素小豬的彩蛋不是沒有,但愛綺想看的是兩隻小豬對峙掰頭過招的那種,而不是一來就看到冷漠的眼線豬豬一槍崩過去、貝爾摩德小豬還精準地用下腹接住的場麵。
那叫驚嚇好嗎!
把車開到附近,愛綺隻幸好自己早就換上了柏莎的馬甲,她深深吐一口氣,調整好飆戲的狀態,要的就是那種偶然相遇的宿命感。
還好為了釣魚報了警,愛綺現在就可以以柏莎的身份冒充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所謂被公路惡魔追擊的無助少女。
她沒有打傘,不過幾秒鐘身上就濕透了。
這是一條長且直的、兩棟樓之間的空隙,兩棟樓都幾乎是廢棄狀態,哪怕不是下雨也鮮少有人在這裡活動。很明顯這條道路的兩頭已經被FBI封鎖,還好愛綺的記憶宮殿裡有這一片地方的構造,她找到疑似狗洞的地方鑽了進去,像是走密道似的,並根據麵板上小豬的具體位置,她決定從赤井秀一的背後出來。
她脫掉了西裝外套,白色打底極其容易染臟,正好還原了一個逃命少女該有的狼狽。
好了,這個時候,柏莎會發現剛好來解救她的竟然是紅先生。按理說,她已經聽到一聲槍響,受驚的她會有呼吸障礙,會因為支撐不住而驀地倒地——
這一槍偏了。
赤井秀一微微皺眉,但好在可以削弱他的行動力,哪怕他想逃也不會立馬跑沒影。
隻需要再來一槍,就可以……
他屏氣凝神,舉起槍對準麵前準備逃走的殺人魔。赤井秀一本來就是狙擊手,更不要說這麼近的距離之下的準頭,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隻需最後一下就可以終結整個事件。
下一秒,扣下扳機!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傳來熟悉又虛弱的聲音。
“是紅先生,太好了……”
嘭!
因為他突然回頭,這一槍打偏了,直指貝爾摩德的腳旁的空地。
但於柏莎來講,槍聲是永遠縈繞在她心頭的惡魔,雖然知道這是在解救自己,但輪到第二聲時,她終於控製不住恐懼,仿佛被擊中的是她自己!
“柏莎!”
赤井秀一扶住她軟軟倒下的身體,懷裡的人蜷縮於他的雙臂之中,手不自覺地按壓胸口,證明她是多麼的難受,急促的喘息讓她能獲得的空氣越來越少,麵色反常地鮮豔。
身前是本來可以就地擊殺的公路惡魔,身後是受到驚嚇而呼吸障礙的柏莎,他心頭曾有過的那一隻玫瑰,就是遲疑了這麼幾秒,赤井秀一還是選擇了後者。
再回頭,公路惡魔已經跑得沒有蹤影。
握緊拳頭,赤井秀一怎麼也沒想到,原來被殺人魔追擊的少女就是柏莎。
他記起久遠前朱蒂所說的情報,柏莎對槍聲有PTSD,會引發呼吸障礙。
她現在那麼難受,竟然都是因為自己嗎?
遠處在車裡的同事見狀不對也下車跑過來,“出什麼狀況了?這個女孩是誰?她就是打電話報警的人嗎?”
“快!車上有沒有什麼袋子?!”
趁同事剛剛下車,赤井秀一喝住他,“她過呼吸了!!”
一把抱住她,赤井秀一撈起她也跟著往車的方向跑,幾乎是像炮彈一樣倒在後座裡。
同事:“隻有之前買麵包拿的紙袋了!”
“紙袋也可以,”他搶過去把紙袋展開套在柏莎頭上,指揮道,“公路惡魔的逃生路線隻有那麼一點,你先看看周圍,實在不行我們開車到前麵去再探查。過呼吸會導致呼吸性堿中毒,我在給她急救。”
“明白。”
同事下了車,對附近進行搜索。
赤井秀一低頭,柏莎的手不知何時緊緊攥住他的衣服,揪得附近的衣料都變形,越是用力,就越是代表她的痛苦,手指都幾近痙攣。
“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他放緩語氣,仿佛是在寬慰她入睡,“你安全了,柏莎,有我在。”
赤井秀一生疏地拍拍她的肩膀,引導者,“不用著急,放緩呼吸,吸氣——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