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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僵硬的肩膀鬆懈下來。
硬要說,他的確是在逃避,仿佛這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那就是輸了,所以才那麼期望由對方點出來這一點。
有人跟他說,你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
魏爾倫說道:“我又該去哪裡呢?”
愛綺心中暗喜,這機會不就來了麼,於是麵上不顯、矜持邀請道:“真要說去處,我有個好提議。不如來到我這裡吧,包吃包住、多勞多得。”
那不就是港口黑手黨?
想到裡麵的人,魏爾倫就不願再提起,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愛綺反問。
“怎麼,剛剛才說要重新做人,這麼快就想逃避反悔了?”她捏起對方的下巴,讓他遊移的眼神無處躲藏,“難道說是怕蘭波先生和中也?是感到愧疚而不想麵對麼?早些時候乾什麼去了?”
堂堂一個暗殺王,在她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不得不說,異能力真的強大真的可抵萬物,原本以為就是太宰治棘手些,誰能想到他開場即滑鐵盧。
魏爾倫就像是被咬住脖頸的貓,屈服,但牙癢癢,總想著鑽空子跳幾下。
他被戳到痛處:“與你無關。”
“嗬,”愛綺冷笑,“告訴你,剛才說了人生第一課是學會怎麼好好說話,第二課就是要學會道歉,不管對方是否接受。還暗殺王呢,敢做不敢當?”
“來,大聲點,”她又湊近幾分,勸誘著,“敢不敢?”
“……敢。”
單單一個字,被他的語氣搞得像是在嘴裡嚼了千萬遍。
愛綺:“很好。”
鬆開下巴,愛綺放過鉗製他的牆咚姿勢,同一時刻像是繭一樣的頭發散開。
轉轉手腕,鬆活脖子,看著魏爾倫扶著牆站起來她也沒有要扶的意思。
魏爾倫捂著頭就沒站直過:“跟著你回去,難道不怕我泄露你的秘密麼?”
看著他站定,愛綺道:“所以我現在就可以補上,我們都不可以說出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包括我的‘第二個’異能力。”
也算是給他留了條底.褲。
即使現在他們兩個的距離拉開,早已不在【誠如神之所說】的範圍裡,魏爾倫還是深信不疑。
“對了,這裡離港/黑大樓也沒多遠,”愛綺摸摸頭發,果然又亂了,還有地方在打結,“應該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不過依照你的危險程度,一般人不敢輕易出場,那麼來的就隻有……”
說曹操曹操到。
橫濱風情不一般,市民自然求生欲都超強。這裡是早就沒有行人或車輛經過了,所以一有踩油門的聲音就顯得很明顯。
更不要說是飆車過來的那種。
從遠方的大道上飛來一輛車,輪胎都滋滋冒煙,今天過後這車估計就廢了。
車裡跳下來一個西裝大漢……哦,不是,跳下來一個中也。
車窗上卡著一個太宰,看他暈車發綠的臉色就知道來的時候有多刺激。
中也一下車就緊緊抱住愛綺,把她往自己身後一放,然後索敵魏爾倫:“魏爾倫是吧!有什麼事衝我來,針對茉莉一個女孩子算什麼男……人?”
噫,好像不對啊。
他話尾已經有了疑惑,視線更是反複在兩人身上來回轉,發現的確不是自己的錯覺——可能,也許,大概,相較之下魏爾倫看起來要更加萎靡一點。
特彆是腦門兒腫得發亮跟那什麼似的。
再看愛綺,他掌住她的肩膀兩邊,上看下看、左轉右轉:“茉莉,你沒事吧?有沒有受什麼傷……還打不?”
“不用再戰鬥了。沒有受傷,頂多就是腰酸吧,”為了把車扔飛反弓那一下太實在了,愛綺眨眨眼一臉無辜,“我的頭發又亂了,中也。”
一秒重點就偏了。
輕車熟路從懷裡拿出長梳,中也梳頭的技巧不輸給女孩子,知道順頭發是要從發尾梳起。便半蹲下來認真作業,在他手裡的仿佛不是頭發,而是名貴的絲綢。
圍觀愛綺變臉全程的魏爾倫:“……你們重點偏了吧?”
上一秒還是個黑泥怪,下一秒就變成女人心,海底針,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