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2 / 2)

灼寒 煙貓與酒 7806 字 6個月前

又像是回到了兩年多前,他還沒舔著臉跟厲歲寒告白,也沒被厲歲寒無情拒絕,他們仍保持著和平裡帶著曖昧,心照不宣的相處。

他到底為什麼能表現得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毫無交集的過去兩年都被狗吃了?

陶灼真的從心底裡感到疑惑。

在陶灼走神的同時,厲歲寒也在打量著他。

兩人無聲地對望了片刻,厲歲寒眼角淩厲的弧線,悄然發生了很細微的一點兒變化,似乎顯出了些許柔和。

“昨天沒來得及問你。”他開口說。

“嗯?”陶灼反問,“問我什麼?”

“最近過得怎麼樣?”厲歲寒說。

厲歲寒這人如果人模狗樣起來,以這樣麵對麵的距離,目光直直地凝視過來溫聲說話,特彆有味道,至少陶灼當初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但是這會兒,他聽著這句問話,卻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不是什麼感傷或者開心的笑,完全就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笑得情不自禁。

厲歲寒差點兒以為他中邪,控製著沒讓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也忍著沒低頭看自己是不是什麼該拉的拉鏈忘了拉,隻衝著陶灼稍稍一抬眉毛,意思是“笑什麼”?

“我就說從昨天到現在少了點兒什麼。”陶灼煞有其事地擺擺手,望著厲歲寒,“這就對了。”

“少什麼?”厲歲寒有點兒接不上陶灼的思路。

“渣男語錄。”陶灼一本正經地說,“電影裡的久彆重逢都得來這麼一句。”

厲歲寒:“……”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能在分彆兩年後若無其事的重逢,另一種不能。

陶灼從來都是後者。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毫不掩藏地注視著厲歲寒,像兩年前一樣,眼珠透亮直白,讓厲歲寒霎時間也如同兩年前一樣,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是沒話找話。”半晌,厲歲寒無奈的抿了下嘴角,望著陶灼,“我確實想知道。”

說著,他抬起手,用指關節輕輕撩了下陶灼的額發。

陶灼出門前剛洗完澡,頭發胡亂一通吹,亂蓬蓬的,翹起一個小卷,被厲歲寒碰得晃了晃。

堵到嗓子眼兒的情緒簡直是跟著在胸腔裡晃蕩。

陶灼一貫有吃軟不吃硬的毛病,在厲歲寒麵前尤其如此。他喜歡看厲歲寒偶爾被他煩到氣到,卻無可奈何包容他的模樣。也喜歡厲歲寒時不時突然來一下的小動作,比如昨天的掖圍巾,和現在的碰頭發。

在大學裡和厲歲寒重新遇見後,有段時間,陶灼自己心裡五花八門,每次厲歲寒這麼對他,就忍不住心想厲歲寒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在向他傳遞曖昧的小信號。

後來才明白壓根不是,就跟當初帶他家教時沒事兒彈他個腦瓜蹦兒一樣,純粹是一種類似於招貓逗狗的順手反應。

簡稱手欠。

想到這兒,陶灼朝旁邊避了避,眼皮往下一耷,視線朝旁邊漫無目的地定著,說:“沒有。”

這話答得驢唇不對馬嘴,厲歲寒卻聽懂了,這是在回答他最開始的那句“煙”。

“哦。”厲歲寒看著他,也跳過了“過得好不好”這種讓人沒法接的話題,語氣很隨意,“那剛才是我看錯了。”

“就那一根。”陶灼無語了,看向垃圾箱上那根碾滅的煙,心想還隻抽了一半就被你外甥女給盯熄了。

“少抽煙。”厲歲寒對他說。

陶灼突然就又感到了煩躁。

他儘力配合著厲歲寒的心平氣和,因為這一句說不上是命令還是關心的“少抽煙”,倏然間就破了功。

“你……”他蹙著眉毛抬起頭,特彆想問厲歲寒你到底在乾嘛?

為什麼要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你裝得像沒事兒人一樣,難道我對你就還能像過去那樣相處?

要是真的一點都無所謂,前麵兩年又為什麼不聯係?

我不主動跟你聯係,你就真的也不找我了?

劈裡啪啦。

可是話到了嘴邊,麵對厲歲寒不帶情緒的眼神,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算了。

陶灼無力地眨了下眼,從鼻腔裡呼出口氣,反過來衝厲歲寒問:“有煙麼?”

厲歲寒打量著陶灼,一邊眉毛微微一抬,往手臂上掛著的外套兜裡摸。

“你在掏貝甜的衣服。”陶灼提醒他。

厲歲寒垂下眼皮看了眼,又掏向自己的外套,手指夾出一包煙扔過去。

陶灼接了,既沒抽也沒看,直接塞進自己兜裡,轉身就朝著餐廳走。

他就是心裡不得勁兒,不想自己的心情和反應總被厲歲寒拿著,想挑個釁。

反正厲歲寒莫名其妙,那他也莫名其妙,大家都莫名其妙好了。

陶灼揣著煙在前麵走,厲歲寒在身後延遲了兩秒才跟上來。

他胳膊上還搭著一大一小兩件外套,就像個真正的年輕家長,他望著陶灼的背影,看那頭頂還翹著的一綹小卷毛,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嘴角倏地往上牽了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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