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接過筷子,又說:“你買那普通口罩彆戴了,明天讓我嫂子帶點兒好用的來,她那兒肯定不缺這個。”
“不好說。”厲歲寒明白了這次肺炎的嚴重性,分析事情就理性起來,“都備著吧,如果真像**一樣傳染開了,全國連醋都能搶空,還買不空口罩麼?”
“也是,我剛還貢獻一大袋板藍根呢。”陶灼想起平時網上有搶醋搶鹽的新聞,他還當個樂子看,原來事情真撂到自己頭上,平時多能叭叭的人都逃不過那股恐慌與緊張。
但是20號那天晚上他們確實想不到,全中國的口罩真的會在短短幾天之內脫銷,即便價格也隨著疫情的擴散而水漲船高,即便幾片普通口罩被炒到一百多塊。
當時他們嘴上這麼說,仍然選擇了先安安穩穩吃飯。
畢竟這會兒已經將新冠大概了解了,心態相對平和了很多,吃了飯就各乾各的——一個回沙發繼續刷微博,另一個去廚房刷碗。
陶灼在沙發躺好,陶臻估計是剛到家,知道自己自行跑外麵隔離了,一個電話就打過來罵人,讓他趕緊老老實實回家。
“小陶姐要被你氣死了,都說了主要傳染中老年中老年,我回去乾嘛啊,你們還能吃下去飯麼?”陶灼真是萬萬想不到,反對意見最大的竟然是他一向通透的親哥。
陶臻歎了口氣,問清楚陶灼在哪,跟誰在一起,要去給他送口罩。
陶灼讓他省省,彆瞎跑亂折騰,他們已經買了,還買了一大包板藍根。
“你讓我嫂子多注意吧,她在醫院現在不得跟個毒窟似的?”陶灼誇張地說,“還有你的店,哥,是不是得先關門啊?”
不提還好,提完這兩件事,隔著聽筒都能感覺出來陶臻有多煩躁,他讓陶灼有任何情況都第一時間聯係他,直接掛了電話。
陶灼聊完自己這邊,支著耳朵一聽,厲歲寒也在打電話。
語氣不冷不熱的,還沒有跟他姐夫說話有起伏,陶灼覺得還沒聽見他說三句話,就沒動靜了。
聊完了?
等了會兒,他聽見打火機“啪”的一聲,跟著,抽油煙機也開了。
陶灼沒出聲也沒去問,厲歲寒抽完煙直接衛生間洗漱,再回到客廳,他問陶灼:“睡麼?”
“嗯?”陶灼眉頭一動。
“困了,睡覺吧。”厲歲寒說。
哦,鬨時差了。
陶灼點點頭,假正經地問:“那我睡貝甜房間?”
厲歲寒嘴角一扯:“你睡帳篷裡?”
陶灼剛想說那不是還有床麼,厲歲寒已經直接伸手,把他從沙發上撈了起來,摟著他搓了搓背,啞聲說:“陪我吧。”
時隔兩年,陶灼用厲歲寒的浴室洗了澡,穿著厲歲寒的睡衣,跟厲歲寒睡在一張床上。
等他躺好,厲歲寒直接抬手關了燈,黑暗與懷抱便一齊裹了過來。
陶灼以為自己會很緊張,結果厲歲寒說睡覺竟然真就是睡覺的意思,將臉往他頸窩裡一埋,呼吸就漸漸平穩了。
黑暗將時間揉碎,陶灼回想著他與厲歲寒從第一次見麵到如今的點滴,突然有種很恍惚的感覺。
當年的自己打開門,見到厲歲寒的第一眼,怎麼會想到往後的這麼多年,他就一頭栽在這個人身上了呢?
陶灼睜著眼想了會兒,輕輕摸了摸厲歲寒的耳朵。
“好玩麼?”厲歲寒突然懶懶一笑。
“你沒睡啊?”陶灼輕聲問。
“醞釀到一半,感覺有人偷摸我。”厲歲寒沒有動,摟著陶灼閉著眼說。
“……你就會在這方麵不要臉,從來就不能想點兒有用的。”陶灼胡亂搓他的頭發。
厲歲寒任他揉搓,搭在陶灼腰上的手輕拍了拍,像在哄小孩,隨口“嗯”了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剛才在想,這個人可能一輩子都學不會主動把煩心事說出來吧。”陶灼說著,又揪了一下厲歲寒的耳朵。
厲歲寒拍他腰的手停下來,陶灼沒像之前一樣試探著繼續追問,反過來學著厲歲寒剛才的動作,拍拍他的背。
厲歲寒將陶灼往懷裡又摟了摟,毫無預兆地說:“想知道我和黎洋為什麼分手麼?”
“啊?”陶灼在黑暗裡睜圓了眼睛。
不得了,這回詐出個大的!
這還是厲歲寒第一次主動跟他提起黎洋呢!
“想想想!一直都想,”他一骨碌翻起來,把厲歲寒身上的被子扯過來抱在懷裡,踢厲歲寒的腿:“來,快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