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從來沒有補課(1 / 2)

你真是個天才 國王陛下 13576 字 6個月前

() 對於到場的大部分人來說,善後問題才是會議的核心。

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是為什麼,這些所謂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可以給人帶來什麼。

利益得失,永遠大於真理。

朱俊開了口,很快就有人跟上。

依然是不甘寂寞的聖元人:“所謂善後,要旨該就在賠償二字之上,此事因紅山而起,所有損失自然該紅山人一力承擔。”

朱俊瞥過目光,隻見發言的聖元親王目不斜視,直視前方,形貌神態出奇地莊嚴肅穆。

他是場內少有的幾個並不具備魔道神通在身的普通人,能在一眾魔道巨頭中安然落座,他的心態控製能力倒是比一般的魔道巨頭更勝幾分。他知道直接與宗師對視會承擔巨大的心理壓力,便乾脆靜觀會議室的壁畫,以心平氣和地將聖元的政治訴求訴說出來。

可惜,這位親王大人還是天真了些。

朱俊作為學者型的魔道士,向來不喜歡玩弄魔道神通以外的手段,政治伎倆,帝王心學於他都無緣,但他畢竟有個管家。

親手負責會議室裝潢的細心女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在壁畫上做足了功夫。那位聖元親王目不斜視地盯著壁畫,片刻後就感覺畫中的一片秋高氣爽的山景仿佛活了過來,隻是山中沒有什麼鳥語花香,反而魔影叢生。

那親王本來還能分心去欣賞山花爛漫,但片刻之後就看到了花中有毒蟲,林間黑影蔓延,無數道猩紅的目光密密麻麻地閃爍著,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親王終歸隻是普通人類,目睹異象,義正詞嚴的譴責頓時難以為繼,咳嗽了幾聲,便草草結束了自己的講話。

“總之,紅山人在此次事件中難辭其咎,總歸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朱俊說道:“理所當然,此事因聖元宗師許柏廉而起,在我紅山城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慘重損失,身為紅山城的當家人之一,我們的確是要給那些受害的人一個交代。”

朱俊語氣誠懇,但話語中的意思,顯然是與聖元親王全然相左。

事情因白驍而起?朱俊倒不認可這種偏頗的歸因法。

雖然天外異物的確是白驍移植魔種時才降臨到此界的,但因為禁魔體等特殊緣故,在寄生於白驍體內時,那異物幾乎形同死物,陷入深層休眠。如果不是許柏廉在預熱戰時,非要恃強淩弱地欺負一個初涉魔道的學生,以置換神通交換了白驍的記憶,那麼天外異物很可能一直在白驍身上枯竭而死!

哪裡會有後麵這麼多的麻煩!

朱俊性格恬淡,不惜爭名奪利,但卻很在乎是非對錯,這件事無論如何他也不認為錯在白驍一個熱愛魔道的部落少年,在短短一個學期間就克服了諸多阻礙,得到了移植第二魔種的資格,這難道是錯的嗎?

學院導師為了移植儀式嘔心瀝血,遍閱古籍,精心打造方案並親自護法,這難道有錯嗎?

至於移植過程中出現的異象,一來並非任何人有意為之,而是母巢的自發反應遺留自魔族的母巢奧妙無窮,迄今也沒有人能窮儘其中的奧秘,聖元也不例外。由母巢的本能反應而起的事故,在東西大陸都不會被過分苛責。

二來,紅山學院早在異象之後就立刻致信聖元議會,卻隻得到了敷衍的回答。周赦作為人類文明的守護者,高居長生樹之上,對此既沒有察覺更沒有應對,那麼就算不說他失職,至少聖元人也沒資格來追究紅山人的責任!

這場事故,紅山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儘管因為諸位宗師的浴血奮戰,尤其是雪山人屢立奇功,使得最壞的結果並沒有出現。天外異物的淨化儀式被從源頭根除,異物本體也被白無涯斬殺。五座天空競技場最終安然落地,事件的傷亡人數總共也不足兩百大多還隻是在混亂中彼此踐踏、毆打所致。

但人員傷亡雖不大,實際損失卻異常慘重,理應作為百年盛典的學院測試戛然而止,前期的大量投入全部付諸流水,遍布東西大陸的宣傳資源純粹隻起到了反效果得知淨化儀式後,還有誰敢再放心大膽地將魔識連接到迷離域中?尤其是秦人的迷離域中?

如此沉重的損失,歸根結底都是因許柏廉而起!

朱俊不喜歡作為政客的自己,但他畢竟是學院院長,政治生活早已成為他無可分割的一部分,此時就算心中不喜,也隻好沉下麵色,將政治人物的角色扮演到最好!

想讓紅山人為善後之事背鍋,做夢去吧!

會場內,一眾魔道巨頭為善後問題各顯神通,能言善辯的、厚顏無恥的、混吃等死的,儘顯政客本色,將從長計議四個字演繹地淋漓儘致。

白無涯隻聽了半分鐘,就挖了挖耳朵:“等你們商量完了再來找我。”便乾淨利索地離場。

有人想要出言挽留,但想到方才長公主殿下的慘狀,話便梗在了喉嚨裡。

把他留下來是好事麼?這雪山人一開口,其他人全都要閉嘴,本來還是各路巨頭各顯神通來權衡利益得失的局麵,有這個雪山人攪局,怕是最終所有人都要給雪山打工,何苦來哉!

他不願意留在現場,正好趁他不在把結論定下來,到時候他就算不滿意……那也是到時候的事情了。

而會場外,白無涯三兩步就來到一間臨時搭建的醫療所內。

白驍正在醫療所最頂層的單間裡靜養。

隻不過,房間裡卻有個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的人。

“白叔是把小白托付給我照料的,你不要在這裡搗亂,趕緊走。”

藍瀾一臉不快,伸手驅趕著麵前一位笑容恬淡的少女。

清月不氣不惱,笑著回應道:“我是來照料你的。”

藍瀾頓時感到氣息有些走岔:“照……誰要你來照料了?!”

“那場戰鬥,你受傷很重吧。”

“我才……哼,沒你重!”藍瀾說話間,目光上下打量著清月,而後不由皺起眉頭,“你,真的沒事?”

清月說道:“還好,的確有個我被卷入總控室的爆破,受傷重些,但其他幾個我並沒有重傷,所以總的來說也不算什麼特彆嚴重的問題。”

“……我覺得你這種陳述方式已經很嚴重了。”藍瀾隻聽得有些出神,清月的分裂症狀她早就知道,還和其中一個建立過攻守同盟,但眼看著盟友如雨後春筍一般成長,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咳嗯。”

白無涯聽夠了少女私話,終於忍不住打斷,然後涉足其中。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照料白驍這臭小子了。”

藍瀾見到白無涯,頓時揚起眉毛:“白叔彆說冷笑話,有這平胸丫頭搗亂,我哪有時間照料小白?趕緊把她牽走!”

白無涯笑了笑,對清月說道:“方便私下聊聊嗎?”

清月則仰頭看著白無涯,臉上那溫和的笑容絲毫不減:“好呀,好久沒和您說過話了。”

話音輕柔綿軟,似春風拂麵,但白無涯如何聽不出其中的冷意。

並不稀奇,因為清月對他從無好感。

這也是白無涯咎由自取,在部落時候,他就因清月的身材問題,扮演著清月白驍之間最堅定的反對者。而過去一年清月來到南方大陸,身體狀況大有好轉,身材狀況卻停滯不前……顯然雙方的關係並不會有質的變化。

在白無涯帶領下,清月來到醫療所的頂層,放眼所見一片空曠,那人潮熙熙攘攘的紅山城,經曆一夜創傷後,竟顯出幾分寂寥。

正符合少女此時的心境。

白無涯卻笑道:“用不著這麼悲觀,我不是來棒打鴛鴦的。”

清月搖了搖頭:“和白叔你沒有關係。”

白無涯頓時語塞。

清月所謂的沒有關係,可不是指心情上沒有關係,而是說,無論白無涯是否幫打鴛鴦,她都不在意。

這丫頭到了南方大陸一年,身材沒漲,脾氣可實實在在漲了不少。

但這也無妨,白無涯並不在意小丫頭的心情好壞,叫她過來私聊,是有彆的事情。

“你和白驍交往這一年,有沒有感到身體不適?”

清月有些驚訝於這個問題,但回答卻是:“我和小白還沒有正式交往。”

“無所謂,反正該做的都做了。”

清月終於被說的有些臉紅:“我們什麼也沒做!”

白無涯這才驚訝起來:“那你們跑南邊來是乾什麼的?”

“……我們又不是來私奔的!”

“嘖,看起來的確還……那就算沒過實質性的那一關,其他的親昵行為呢?比如邊緣行為?”

“沒有!”

“接吻呢?”

“沒有!”

“這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感情不和啊?是白驍那小子變心了,還是你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我回去了……”

“等等等等,前麵的都沒有,那擁抱呢?”

“……”清月低下頭,總算沒有再否認。

那種情侶間的擁抱的確沒有過,但是如擁抱一般的近距離接觸,的確是有的……清月清楚地記得,白驍將她擁在懷中,以自家禁魔之血破掉了朱俊降在她身上的歸零之術,並順帶引發了人格的同位體降臨。

“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清月說道:“一言難儘,但大體無礙。”

“大體無礙?看來你們連抱都沒抱結實,難怪那小子的進度也比預期要慢上少許……”白無涯有些無奈,“把你們兩個放到南方來,可不是讓你們慢慢悠悠地玩少年少女的青澀戀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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