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父親(2 / 2)

流民之中,有文化念過書的極少,以至於當波連他們需要搭建官府時,滲入了太多彆有心思的士族,差一點就翻船。

但排除一部分彆有用心的人物過後,他們又有另外的問題,實在是文盲太多,賬目至今一塌糊塗,大家偶爾過得也相當糊塗。

也就是對比出的幸福感,再加上荀柔每次強調,讓波連一定要把兵勇抓在手裡,否則這麼亂七八糟的團體,早就完蛋。

不過,現在波連洗白招安,少了被攻擊的理由,也就多了一道安穩因素。

荀柔閉上眼睛。

隱隱疼痛,還是有一點胸悶,憋氣的感覺帶來輕微眩暈,讓人難集中注意力。

書童徐和磨墨的手都輕了,偷偷望向閉眼沉思的先生,滿眼傾仰敬畏,不敢打擾。

荀棐就是這時,拿著書卷走進來。

他掀起門口半卷的竹簾,一抬頭就忍不住皺眉,不過,他還未來得及開口,荀柔就睜開眼睛望過來。

纖長的睫毛如同飛出的濃麗眼線,裝飾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瞳,唇角自然翹起,彎出愉快的弧度。

果然是錯覺,荀棐將方才阿弟一瞬間的蒼白從腦海中刪除,步入屋中,“在忙什麼?”

“在給公達寫信。”荀柔打起精神來。

荀棐卻仔細的打量弟弟,一笑起來有點稚氣啊,不像文若那樣沉穩,果然還是沒長大麼?

“你那雒陽的店鋪,又賺了多少?”

士人不該與民爭利的,但備不住他弟的理由充分,說服了族裡。為政一方是需要懂賬的,店鋪雖然是小帳,同一縣一郡的賬目不能比,但先學一學,知道賬目是怎麼回事,裡麵有些什麼規矩、漏洞、周展之處,將來不容易被人蒙騙,也不容易過分苛責。

說得好有道理,又的確有前車之鑒。

於是,他們就真的在雒陽東市買了一間鋪,賣一些他弟平日和學生們琢磨出來的東西,族裡的少年還有他收的學生,大於十二歲的,大小年齡搭配幾人一起,到雒陽去,見世麵管鋪子。

荀攸作為年長者,在雒陽負責安排照顧。

至於效果,每年居然能收上百萬錢,尤其是夏天冰飲,獲利未免太豐了,哪怕雒陽彆家也學會製冰的手段,仍然每月有十萬錢收益。

把族中都驚了一跳。

“...阿兄想做太守嗎?”荀柔望了一眼信,指尖在案上磨了磨,輕聲問道。

“啊?”這是哪一出。

“冀州常山郡這個地方,阿兄以為如何?”荀柔攤開荀攸的信,“天子封了平難中郎將,縱橫冀州的太行山匪,很快就會平的,常山郡是個不錯的地方,阿兄以為呢?”

“買官?”荀棐有些猶豫,倒不是說排斥,如今天下人都如此,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隻是...“為何是常山?”

荀柔忍不住顧望周圍,向前傾身,低聲道,“阿兄,我同新任平難中郎將有些交情,今年秋,帶學生出遊,便欲至彼處。”

說完,他微微低頭,向兄長靦腆一笑。

荀棐眼睛都瞪大了。

他雖然不認識這位平難中郎將,但他至少知道對方是什麼出身。

這是什麼危險人物!阿善為什麼會認識!

荀棐頭腦中瘋狂咆哮,眼看就要狂暴。

他正要開口,就見阿弟突然“咦”了一聲,“阿兄,你帶了書來給我?”

荀棐頓時一憋,對上親弟帶著好奇探來的眼神,頭腦中思緒分成兩半,劇烈爭鬥起來。

一邊想問荀柔他如何認識這等危險人物,一邊又為阿弟人生大事殫精竭慮。

他怒瞪荀柔,心知他是故意轉移話題,但這一下打岔,方才激動情緒頓時消解許多。

不管過去如何,既然天子已經親封,那平難中郎將的身份,當然沒有問題了。

荀棐對著弟弟一張笑臉,冷靜又冷靜,終於把手中書卷遞出,“你如今的年紀,也該看看這些書。”

荀柔微蹙眉頭,莫名的接過,他家還有他沒看過的書?

“...陰陽...之道...夫女之勝男,猶水之滅火——啪!”抄本合攏。

...居然還真有。

荀柔尷尬得要死,要不是禮儀刻進骨子裡了,他現在真的很想撞牆。

“這是...自然之道,阿弟不必如此。若是看完,我那裡還有,若有何處不明,也可以來問我。”

阿善果然不懂,臉紅得都不敢看人,荀棐自覺找到問題關鍵。

“阿兄,我們還是來說平難中郎將吧。”能不能好,能不能好?

嗚嗚,求你。

我們來說正事吧。

在被兄長“教導”半月後,荀柔提前帶著學生出門遊學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這一次方向,正是冀州。

作者有話要說:  漢書藝文誌好多卷房中術,雖然大多都沒流傳下來,不過也能看出漢代人挺開放的,畢竟才從《詩經》時代過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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