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2 / 2)

但可惜出師不利,第一槍就沒中。

應采越看著應采蓮,“小公仔可以嗎?”

中八槍的話,可以拿到手掌大的公仔。

應采蓮昂著脖子,撒嬌道:“那好吧,小公仔就小公仔!不許輸了!”

“好好好,真是個祖宗。”

應采蓮親昵地抱怨著,但握著槍的手倒是緊了些。

一輪靶打完,隻打破了七隻氣球。

小攤販老板笑眯眯地將幾隻氣球和鑰匙扣遞給應采越,誇讚道:“沒事啦小姑娘,我們這畢竟是小本生意,這打靶的環節肯定得搞得難點啦,你很厲害了!”

應采越有些失望地捏著那些獎品,歎了口氣,“沒辦法嘛,我確實沒怎麼玩過這個,彆難受,回家咱們買彆——”

鑰匙扣被一股力道從手中抽走。

應采越抬頭,卻見應采蓮滿臉開心地掏出了鑰匙卡在了鑰匙扣上,“這個鑰匙扣也很可愛!我喜歡這個,還可以隨時帶著!”

“好啦,不喜歡也沒事,回家姐給你買更可愛的玩偶。”

“我是真的覺得鑰匙扣也很好了!”

應采越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轉頭看向顧之行他們,“你們玩吧,我帶著她去下個攤點逛逛啦。”

說完,她們邊說笑著離開了。

顧之行:“真美好。”

周如曜:“真美好。”

李寒山:“確實。”

顧之行:“你怎麼不跟格式來。”

周如曜:“搞特殊是吧。”

李寒山:“……”

他懶得理他們,上前掃了碼,舉起槍。

李寒山抵住槍托,黑眸微眯,瞄準開槍的動作都十分乾脆利落,每一槍之間幾乎沒有間隔。

十二聲槍響過後,那一麵掛著十二個氣球的板子已經被清空了。

他放下了槍。

顧之行:“你缺少了吹槍口的動作。”

周如曜:“嗯,這也是我們評審團隻給你打九分的原因。”

李寒山:“如果能對準你們的腦袋,我說不定會考慮吹一下。”

小攤老板倒是有些驚訝,“喲,你這動作有兩下的啊。”

“你這個□□做工真不錯。”

李寒山回應道。

“那當然了,我可是當過兵的,常年摸這些當然了解。”老板顯然很開心,突然又止住話頭,連忙解釋道:“啊不不,我不是說完全照著做的啊,這玩意兒我還是亂改過的,照真實的做犯法的彆瞎說啊!”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多疑,連忙補了幾句話岔開話題,“你這是學過啊還是憑感覺啊?要真是憑感覺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入伍?很有天分啊,我有個戰友他負責征——”

李寒山含笑止住了他的話頭,“以前學過,我沒什麼天分的。”

“哦,這樣啊。”小攤老板伸手指著攤子前的一堆大型公仔,“你挑吧,對了,你們倆剛剛是不是也掃碼了,我馬上給你們換一麵新的氣球牆。”

他笑著轉身忙活去了。

顧之行幽幽地道:“有的人來玩兒,有的人來參加boss直聘。”

周如曜:“有的人都沒辦法坐飛機,有的人卻拒絕有編製五險一金的工作。”

李寒山:“……?”

看來方必成在你們眼裡已經成為了強行對仗工整的工具了。

沒多時,新的氣球牆更換好了。

小攤老板樂嗬嗬地看著他們。

沒多久,他樂不出來了。

這兩人,也是滿環。

這才開張幾個小時,迅速虧掉三個大公仔,這進價也貴的啊!

但是既然做這個生意,就得吃這種虧。

小攤老板強顏歡笑道:“看來我今天運氣也挺好,開門紅啊,這就碰上了行家了。”

“沒事,我對玩偶沒興趣。”

顧之行道。

“我也一樣,玩偶您自己留著吧,我們就過個癮。”李寒山輕笑了聲,又道:“而且我們接下來還打算多走走逛逛,留著也不方便。”

周如曜聳肩,“你這槍手感是真的不錯,我們已經玩夠了。”

老板有些驚訝,又喜笑顏開,“嗨呀,這、這多不好意思,大過年的——”

他頓了下,又抓了幾隻鑰匙扣往周如曜手裡塞,“大過年的,你們花了錢,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走啊,鑰匙扣收下吧。這個拿著也方便!”

周如曜幾度推拒,但無奈還是輸給了沉浮親戚往來多年熟練掌握推拉送紅包技術的老板,最終還是不得已拿著三個鑰匙扣跟顧之行李寒山麵麵相覷。

“走吧。”周如曜聳肩,晃了晃幾隻鑰匙扣,“那不然,我們就分了?”

顧之行仔細打量了三隻鑰匙扣,沒忍住道:“這三隻鑰匙扣風格也太迥異了。”

“算了,回去再說吧。”

周如曜收起了鑰匙扣,懶得再花時間琢磨怎麼分。

三人邊聊邊走著,忽然見到遠處球場人頭攢動。

顧之行一馬當先,拉著兩人過去湊熱鬨。

周如曜道:“阿行,彆這麼著急,先問問他們在乾嘛吧。”

“好意外。”李寒山匪夷所思,“你居然沒有跟著阿行一起先擠進人群。”

周如曜:“我們有了一些慘痛經驗。”

李寒山:“什麼?”

顧之行:“之前在網吧上網看到人擠人,我們湊熱鬨發現是警察在查未成年,然後我們遊戲還沒打就被趕出去了。”

李寒山:“……”

李寒山握拳抵著嘴角,沒忍住笑出聲。

顧之行:“很好笑嗎?”

李寒山:“比你們的笑話好笑。”

周如曜:“……”

顧之行:“……”

不過,熱鬨該湊還是湊,他們費了好一番力氣擠進人群前方,卻見是兩隊女孩在打籃球。

一方在後方防守的女孩,居然正是宋嬌嬌。

“嘟嘟——”

口哨聲響起。

宋嬌嬌抹掉頭上的汗水,跟幾個穿常服的隊友們激動地互相擁抱了起來。

沒多時,對方的隊長笑著跟她們打了個招呼。

一個高挑健美的女孩主動走向了宋嬌嬌身前。

“你們打得真不錯啊,以後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們盛懷的比賽。”

“你們也挺厲害的,再說了就偶然碰見比一比,你們也彆太當真。”

“笑死,你這話好像挑釁。”

“啊,不是,呃,對不起我不是——”

“沒事沒事,我開玩笑的哈哈。”

見宋嬌嬌羞紅著臉,女孩也收斂了逗弄的心思,伸出了手,“我叫林舒亦,以後有機會我會帶著更強的隊伍跟你們見麵的。”

宋嬌嬌有些懵,卻還是伸出了手,“啊?你們隊長不是——”

“以後不一定會是。”林舒亦眨了眨眼,方才親切的神情已然淡了些,她又道:“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隊員哦,我剛剛發現有個人好像不一定能撐到今年春季賽。”

宋嬌嬌表情冷了些,抽出了手,“我覺得我該和我的隊友們接著遊園了,球場還是留給你們訓練吧。”

“彆生氣啊,我沒有彆的意思。”林舒亦湊近了些,話音有些意味深長,“隻是想告訴你,水桶的容量往往取決於最短的那根板。”

“林舒亦,很高興今天跟你們比了一場,但不是很高興認識你了。”宋嬌嬌有了不虞,“而且,我雖然隻是僥幸成為了隊長,但我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她果斷轉身走向隊友,麵上卻已然掛上了親昵甜蜜的笑容,“等久啦,走吧走吧,我們去吃東西吧!我要餓死了!”

“你呀,這麼小的身子怎麼會餓得這麼快。”

“體諒下隊長吧,她今天組織我們出來玩兒估計累得很。”

“就是就是,嬌嬌長身體多吃點怎麼了!”

宋嬌嬌跟她們笑著鬨著,一路應對著圍觀路人們的誇讚和各種詢問,已然顯出幾分leader風範了。

或許是看她們打球的人太多了,她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顧之行三人,跟女孩們聊著天輕巧地路過了她們。

周如曜道:“雖然聽不見她們剛剛在聊什麼,但根據熱血漫畫經驗,我賭對麵的人在挑釁她。”

“我猜要麼是挖角,要麼是勸她放棄隊友之類的。”

顧之行補充。

周如曜:“燃起來了,這就追更,我要看她被宋嬌嬌打爆!”

顧之行:“然後成為莫逆之交,甚至可能加入主角團。”

李寒山:“聽你們這麼說,似乎套路很老舊。”

顧之行:“但這才是魅力所在,殘酷的競爭裡依然有跨越荊棘的友情。”

周如曜:“這比你們好多了,你們競爭上崗男主,競爭失敗直接沒命。”

李寒山:“……”

顧之行:“……”

她突然理解為什麼古代人起義成功當上皇帝第一個殺好兄弟了,現在看來,周如曜的幽默感居然對她產生了些威脅。

正這麼想著,一道清脆的自行車鈴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三人連忙退散,隻見騎車的少女眼看要把自行車蹬成電動車的氣勢,惹得後座的女生罵罵咧咧。

“你騎慢一點啊!不怕被撞啊!”

“那不是已經撞過一次了。”

“我真是服了你,以後再坐你的車我是豬。”

“你為什麼不說狗,是因為你前幾天你已經當過了嗎?”

“你啥比吧!騎慢點,晃死我了!”

女孩們輕快地互相罵著,銀鈴般的聲音隨著自行車的遠去散在風中,又將快樂活潑的音符種在每個角落。

李寒山:“我沒看錯的話,是孟思雪和林蔭?”

周如曜:“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難怪是渣男。”

顧之行:“林蔭,某人的掌中玫瑰金絲雀。”

李寒山:“孟思雪,某人為愛當備胎都沒得到的白月光。”

顧之行:“……”

她被噎住了。

無言以對。

李寒山畢竟是個體麵人,沒有乘勝追擊,指了指手表,“九點多了,提前找個好地方賞煙花吧。”

但話說是這麼說,三人卻也沒有真就急匆匆地找位置,仍是半逛半玩地消磨時間。

這一路上,他們深刻體會到了應采蓮說的那句“這裡跟盛懷聯誼似的”意思了,因為他們遇到了很多盛懷的人。

或是摸黑調查的方枝、或是打零工的鹿萌萌、或是參加舞蹈排練的陸曼……

他們窺見了她們生活的一個小小片段,這個片段不那麼戲劇化,不那麼夢幻,也不那麼嬌寵甜文,甚至說得上平凡。但是這平凡中,陰晴圓缺都夠美好,雞毛蒜皮也足以讓人說道。她們不曾被拯救,也不曾被寵溺,但她們真實且努力地活著。超能力也好、重生也好、穿越也好,這些都隻是她們路上不起眼的一塊小石頭,不再能輕易決定她們的一生。

顧之行:“感覺我們好像快把所有能遇見的女主角都遇見了一遍。”

周如曜:“有一種故事要結束,全員美好大團圓結局,所以來一遍記憶走馬燈的感覺。”

李寒山:“聽起來似乎也不錯。”

如果一切由此結束,或許又顯得俗套了,但很多時候,俗世的美好就是如此淺顯淡薄缺乏餘韻。幸福短暫,快樂易逝,返璞歸真的俗氣反而雅得可愛了。

李寒山:“不過,你最近還有做夢嗎?”

顧之行:“白日夢的話,我最近倒是經常做。”

李寒山:“……”

他正想吐槽兩句,卻見周如曜少見地沒有捧顧之行的場,垂著眸有些心不在焉。

李寒山正覺有些奇怪,卻聽顧之行道:“這裡看煙花怎麼樣?人不多啊感覺。”

他望過去,隻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蜿蜒而去,河上還飄著不少模樣好看的花燈。再仔細一看,不遠處就有個攤子賣花燈。

周如曜十分感興趣,提議道:“走走走,搞個花燈放放。”

正值過年,誰不想討個好意頭。

三人人手一盞花燈,卻在寫心願上犯了難。

周如曜:“許什麼願啊,財富自由?考上名校?”

顧之行:“我們能實現的東西浪費給許願不合適吧?”

李寒山:“那就求健康?”

周如曜顧之行齊齊看向李寒山,眼中滿是讚歎。

周如曜:“還得是地獄酷哥。”

顧之行:“這頭腦,盛懷智囊。”

李寒山:“……謝謝?”

周如曜:“但是我們是不是用毛筆比較符合這個氛圍。”

顧之行:“那我們先去買毛筆?”

李寒山:“你們沒注意到嗎,這個花燈是燈泡發光。”

顧之行:“……”

周如曜:“……”

無論如何,三人還是各自將寄托著心願的賽博花燈放入了河中。

花燈放入河中,順著緩慢的水流飄蕩著。

夜晚冷風吹過樹林,從晝夜中吹向城市中心的鐘塔,尖銳的分鐘晃動了下身子挪到了12的位置,悠長沉悶的鐘聲響起。

十點整。

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炸開,淡淡的硝煙味於空氣中彌漫,鮮紅的焰火綻放得無比絢麗。大半個城市被這斑斕奪目的光色照亮,連躲藏在雲中遮臉的月亮似乎都被這橙紅色染成了血月的樣子。

他們正仰頭欣賞著煙花,卻突然感覺麵上陣陣冰涼。

顧之行使勁眨了下眼睛,看見焰火下撲簌而來的雪。

驟雪突襲,紛飛的鵝毛大雪在盛放著煙花的天空下飛舞著,直讓人錯覺這是煙花的殘骸。

雪越來越大,僅僅幾分鐘,他們身上便是一身的白。

也不知道這十點整是不是觸了什麼黴頭,隨著驟雪而來的就是大作的狂風,本就沒有多少樹葉的枯枝被吹得嘩啦作響。

“啪嗒——”

小牛皮筆記本從周如曜的口袋中滑出。

“嘩啦嘩啦——”

風不識字亦翻書,筆記本被翻動得幾乎看不見頁碼。

周如曜瞪大眼,伸手想要拾起,卻在觸及的瞬間被某種力量彈開。

李寒山正想說話,卻被著狂風逼得無法張嘴。

顧之行伸手擋住風,身體幾乎都要被風吹動。

這麼大的風勢,偏偏那筆記本被嘩啦啦翻著,卻保持在原地。

很快的,筆記本中湧出無數發光的字符,一串串字符扭曲散去。

一刻鐘後。

狂風停了。

三人拾起筆記本,卻發覺筆記本中所有的文字已經全部消失,或許隨著這陣狂風而去的還有文字下所有的故事。

但,筆記本扉頁多了一行鮮紅如血的筆跡。

“顧之行,李寒山,周如曜。”

周如曜攥著拳頭,狠狠砸向了筆記本,黑眸中如有暗色焰火流淌。

顧之行:“如曜,冷靜。”

周如曜:“我做不到,感覺一切都失控了……我做不到……阿行。”

李寒山沉默不語,心中也壓了一塊石頭。

煙花仍然在空中大朵大朵綻放著,帶來的晦明光暗使得他們麵上的神色都十分壓抑。

雪落在他們的發梢,眉上,指尖,一點點的涼意侵襲著他們的身體的每個細胞。

最後,紛飛的雪落在河中飄蕩的花燈之上,洇濕了花燈上的字跡。

“再給我兩個願望。”

“保佑阿行平安健康,歲歲年年。”

“願你,自由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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