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開學後第三天的上午,盛懷中學的學生們穿梭在校園裡嬉笑玩鬨,往日裡安靜肅穆的教學樓也掛上了各式彩色的橫幅預祝盛懷中學三十年校慶表演成功。

來往的學生們抱著一盆盆昂貴豔麗的鮮花小心擺放著,一旁間或有人拿起手機拍照,禮儀隊和拉拉隊的人在操場上訓練著陣型。

顧之行的班級也在進行著大掃除,教室後方的黑板早已經寫上了盛懷的校訓:盛世學子,心懷天下。

她站在黑板旁邊,拿著掃把靠著牆昏昏欲睡。

周如曜站在板凳上,有氣無力地捏著粉筆畫了幾道花紋,又看了眼顧之行,“阿行,你還沒有準備好嗎?”

顧之行聞言驚醒了下似的聳動著身子,略有些煩躁地抓了下頭發,黑眸中有些鬱悶,“沒有,彆催了哥,我煩著呢。”

“阿行,距離那老頭說的時間隻剩六天了。”

周如曜不自覺在黑板上寫下一個Ⅵ,又用指腹摸去,隨後扔掉粉筆頭。

他身量本就高,這會兒便直接在椅子上蹲下,平視顧之行,“阿行,我們時間不多了,這些天的意外還不夠讓你下定決心嗎?”

顧之行將手裡的掃把推給周如曜,昂頭,黑眸冷淡,“我的驕傲,無可救藥。”

“哢嚓——”

後門被推開。

黑白西裝校服熨帖地凸顯出來人極好的身材比例,推門時趕跑的風繞著他,吹起他額前的黑發,獨獨顯出他那雙如暗夜星辰般漂亮眼眸。

李寒山邁步,校服褲隨著動作貼著他的腿,勾勒出健美的輪廓。

“叮鈴——”

他腰部掛著的劍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李寒山這才注意到似的,一邊解著腰部的係帶,一邊道:“省省吧,你的驕傲重要是命重要。”

“隔著門都聽見了,聽力這麼好。”

顧之行吐槽了一句。

“門本來就沒關。”

李寒山終於解下係帶,將劍握在手裡。

“這道具做得好像不錯啊,給我看看。”顧之行說著便伸手拿了過來,“我靠,好重,是真東西啊?”

她掂量著,又有些後悔地看了眼周如曜,“早知道選演員的時候,我們就不跑路了。”

周如曜小心地盯著她,一手捏著她的肩膀,“你趕緊還回去吧,今時不同往日,萬一又出什麼意外。”

“玩夠了就給我吧。”李寒山聞言也湊近了些,伸出手,“當時班裡說要排戲劇的時候,你們不是說你們不屑過家家嗎?”

正值校慶即將到來,除了專業的各種社團外,他們每個班級也要出一個節目。

他們班定的正是戲劇,但主角的選角,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的角度都是他們三人的外型最合適。最初也隻叫了他們三人商量這出戲劇,但出於顧之行最近意外連連的體質,他們還是決定一人參加排練,一人在空閒時負責保證顧之行不被卷入意外。

顧之行依依不舍地把玩著寶劍,好一會兒才還回去,又道:“這算不算管製刀具?”

周如曜摸了摸下巴,接話道:“我們圍觀他排練的時候,看到有一出戲要用劍,應該是沒開刃的。所以不是管製刀具吧?”

“是的話,排練結束後,這個道具我也不能帶回來。”李寒山挑眉,又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準備拖延到什麼時候?”

顧之行聽到這話,有些蔫兒,移開眸子,“我還沒選好時間,再說吧。”

“時間不多了。”

李寒山歎了口氣。

他少見地軟下了話音,道:“我下午沒事了,要出去吃個飯嗎?”

“逃課?”顧之行來了精神,“走走走,出去玩啊。”

周如曜伸手,“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不是逃課。”李寒山糾正,“這次排練比較重要,所以和老師們打過招呼了,我們戲劇組這幾天可以不用上課。”

顧之行又開始後悔了,“怎麼會有這種好事,怎麼這種好事總是輪不到我!”

周如曜亮出虎牙,有些恨鐵不成鋼,“阿行,彆想著這個了,狗命要緊。”

“知道了。”顧之行“嘖”了聲,“隻是表達羨慕而已。”

李寒山這會兒已經收拾了幾本書,將道具劍塞入抽屜中,上好了鎖。

而顧之行與周如曜,向來隨性自由,扔了粉筆掃把就準備美滋滋逃課。

李寒山也習以為常,用戲劇排練發的通行證帶著他們出了校門。

校門口的景觀樹光禿禿站在兩邊,微暗的天色似乎成了A市冬天的常態,簌簌的風吹得顧之行鼻子微紅。

她看向李寒山,“你說要出來吃,那我們去哪裡吃?”

李寒山看了眼表,“還沒到時間。”

“什麼時間?”顧之行思考了半秒,“私房菜館?”

她正說著,路邊一輛車行駛過來,卻又聽李寒山喊了聲,“對了,阿行。”

顧之行回頭,“怎麼了?”

她話音剛落下,便看見李寒山不知何時已經貼到了身後,她險些撞到他肩膀。

顧之行伸手摸了下鼻子,微微蹙了下眉頭,抬眼看他,“靠這麼近你是想暗殺我嗎?”

“也許?”李寒山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開著玩笑的話音中卻沒有笑意,他道:“抱歉。”

她聽著這莫名的道歉,尚未來得及問話,卻見李寒山眸色沉沉地伸出手,一股力道從肩膀處傳來。

顧之行瞳孔驟縮,踉蹌幾步,身體向後倒去。

正當她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攙扶物時,背後卻再次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隨後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向後拖去。

周如曜摟緊她的腰部迅速後退,停在路邊的車上下來個司機推開後車廂門。

顧之行還未來得及做反應就先被拖著上了車,緊接著車門被從外拉上,車內隻剩一聲巨大的“哢嚓”

李寒山站在車外,對著司機做了個手勢。

車內便傳來一聲細微的落鎖聲,中控鎖鎖好了。

周如曜這才如釋重負地鬆開手。

顧之行:“……”

顧之行:“草啊,你們玩陰的!”

她震撼地看了眼車外的李寒山,又轉頭看了眼周如曜,黑眸劇烈顫動。

周如曜有些無辜地移開黑眸,跟小熊貓似的舉起兩隻手,“阿行,對不起,我們也是沒辦法。”

顧之行沒說話,偏偏這時後座的車窗被搖下,李寒山彎下腰,麵上還帶了些無奈。

他又說了一遍,“抱歉。”

都到了這個時候,顧之行哪裡不知道他們的意圖,內心愈發煩躁。

她沒說話,狠狠踹了腳車門,彆過臉去。

李寒山垂下黑眸,表情柔和了些,對這司機道:“現在出發吧。”

司機搖上車窗,引擎啟動的聲音響起,車子行駛了起來。

後座的氣氛愈發沉悶。

周如曜靠著車窗,時不時就斜過眼睛看顧之行,曜石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

窗外的圖景更迭,交通燈紅了又綠。

顧之行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她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周如曜挺直腰板,一臉正氣,“絕無可能,這種粗暴的方法,那必然是李寒山。”

顧之行靜靜地看著他。

周如曜那雙認真誠懇的修眸逐漸失去士氣,最後他心虛地移開視線,好像身後的尾巴都耷拉了似的蔫蔫兒地道:“那咋辦嘛,沒辦法啊,越拖越節外生枝。”

顧之行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眉心,迫使他抬起腦袋。

她湊近了些,語氣透出些鬱悶,“如曜,你擔心過度了。已經好幾次了。”

周如曜微微仰頭,喉結滑動,眸光閃爍了下。

幾秒後,他用乾燥溫暖的手心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地從自己眉心處往下挪,隨後將她的手指放到了眼睛上。

周如曜:“阿行,我眼睛又疼了。”

顧之行呼吸窒了下,卻毫不猶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低聲道:“如曜,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那一次的意外給你造成了太多傷害。”

她頓了下,“你應該和阿玦一起接受後續的心理治療的。”

周如曜沉默了幾秒,“如果,不止那一次呢?”

顧之行:“在你夢裡重演的次數你也要算的話,是不是有點耍賴了。”

周如曜:“你也知道我噩夢做多了啊,你沒有良心的嗎?”

顧之行:“你收我六塊錢的小汽車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良心的事?”

周如曜:“我自己買電池都花了七塊錢!”

顧之行:“7-6=1那我給你一塊錢不就行了。”

周如曜:“……?那不應該是7+6?”

顧之行:“去個零頭,給你十塊怎麼樣。”

周如曜:“……你在這裡跟我砍價是吧?”

顧之行:“你不要是吧,不要我不給了,走了。”

周如曜:“哎哎哎,我要,給我轉,虧本行吧。”

“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我是顧之行。”

顧氏集團的保安亭前,保安看了眼麵前身材削瘦高挑的顧之行,她身上還穿著盛懷樣式的校服,披著一件寬鬆外套,脖頸上還掛著個耳機。她有些不耐,過分漂亮的麵容上浮現出幾分冷。

他身後還站著個少年,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得倒是讓人心暖洋洋的,“有的有的,麻煩查下周如曜。”

顧之行有些不爽,“拜托,有預約怎麼能顯得我拽?”

周如曜道:“那你倒是來你公司刷臉熟啊,人保安都不認識你,你報個名字有什麼用。”

顧之行:“那我看人家裡怎麼提個名字就行。”

周如曜:“那裡,你還給人女主當舔狗呢。”

顧之行:“……”

好了,彆說了。

保安沒理他們的插科打諢,在電腦係統查了查,麵色微微變了下。他撥通座機小聲說了些什麼,不到一分鐘掛了電話,隨後打開了閘門,“請稍等。”

沒多時,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麵上的微汗揭露出他們顯然是跑過來的事實。

為首的男人站定在顧之行麵前,微微點頭,“請跟我走。”又對身後的男人打了個手勢。

隨後,另一個男人便走向了周如曜,低聲道:“我帶您去休息室稍作一會。”

顧之行回頭看了眼他們,蹙眉,“不用,他——”

周如曜卻笑著朝她昂了下下巴,“我等你,你去吧。”

顧之行抿了下唇,跟著他們走了。這一趟路刷了三次門禁卡,換成了兩次電梯,上到了十七樓,才終於進入一間會客室。

薑雨蘅正在批文件,聽見她進來,頭也沒抬,“什麼事,半個小時內說完,之後我還有一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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