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上說不要再欠傅聞璟了,但還是第一時間覺得自己可以說動他,想看看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妥協,或者說妥協到什麼程度。從前他請他辦事,要費儘周折,要付出代價,而現在是不是不一樣。
傅聞璟反扣手機在桌麵,“什麼時候?”
“時間還沒定。”
“定了以後聯係我,排一下日程。大概要多久知道嗎?”
“好像就兩三天吧,不長的。”沈良庭神情委頓地回答。
傅聞璟看他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伸出手越過窄小的案幾,伸進他發裡,揉了揉他的頭,“乾什麼不開心,我不是說答應了嗎?”
沈良庭卻沒有很開心,有些煩躁地說,“你很少在鏡頭前露麵,要是不想去其實你可以不去。”
“傻瓜,”傅聞璟說,“你既然開口了,我怎麼可能不答應?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你不是外人,從小到大,你很少主動跟我提要求,總想靠自己完成或者公平得體、互不虧欠。向我索要東西的人很多,但你並不算其中一個。我給你,是因為我想給,你也配得上。”
因為這句話,沈良庭驚恐地抬眼,他想,原來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本性。
傅聞璟是商人,無利不起早,哪有過這樣徹頭徹尾的付出。
第54章 沈少虞
醫院的午後陽光靜謐,爬山虎和葛藤層層包圍著樓體,住院樓下供人休息的花園裡站著一個人。
沈良庭開車到醫院,到樓下了卻不上去,靠著樓下的紫藤花架抽煙。煙霧在他臉前聚攏,又忽的被風吹散,散出點點火星。
一根接一根,抽得很凶。
他今天來,是張蘭叫他來的,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他跟張蘭已經很久不聯係了,想來想去,要麼就是因為何帆。
不過就算張蘭不找他,他也早晚打算來一趟。
明槍暗箭他都不怕,但是煩,好比身邊沒完沒了飛著蒼蠅,不能有什麼實際害處,可是嗡嗡地不得清淨,還不如大家把事攤開來說。
他梳理了可以用來應對的話,畢竟他手裡還握著張蘭等人挪用公司資產的把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握有主動權。
可誰知在病房裡,沈良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沈少虞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沈良庭笑著說,“哥,你來了啊。”
沈良庭僵立在門口,沈少虞跟他長得不像,同父異母的兄弟,沈少虞更像沈文鴻,臉是瘦長型,額頭飽滿,鼻有一點輕微的鷹鉤鼻,五官英俊,再加上年輕,舉止跳脫,充滿活力朝氣,還有點藝術家的瘋狂野性。臉是偏文弱書生氣的,身材卻偉岸,生了高大的骨頭架子,連這點都和沈文鴻一樣。
沈良庭每次看這個弟弟,都有種看到父親影子的感覺,會讓他悚然一驚。
但這個弟弟卻沒有任何上進心,總是表現得瘋瘋癲癲,沒個正型,天天嚷嚷著要去沙漠種樹,結果大學還沒畢業果然跑去國外了。張蘭一心想讓沈少虞繼承家業,隻是這個兒子顯然意不在此。
沈良庭也說不上對這個弟弟是什麼感情,要說兄弟親情,憑他母親的所作所為和兄弟間少的可憐的交際,肯定是寥寥無幾。
張蘭是在以為自己不孕的基礎上,意外懷上的沈少虞,自然無比寵溺,覺得是上天送給自己的禮物。小時候,沈良庭感受最深的就是對這個尚在繈褓中就享有父母無限寵愛嬰兒的羨慕,覺得沈少虞連名字的寓意都受儘偏愛,不圖顯貴,隻圖平安無虞。
也正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