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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 重山外 3676 字 8個月前

住處是和老鼠為伍的地下室,常年見不到陽光。明明母親從前看到蟑螂都要尖叫著打電話給父親,讓他從公司趕回來全屋消毒。

現實的巨大落差,生活的困苦與精神衰弱的折磨,讓母親的性子越來越偏執越來越暴躁,她控製不了自己,指甲在手臂摳出傷疤,有時會尖利喊叫,情緒必須有抒發的渠道,每每發泄完都愧疚的難以自已,就這麼抑鬱與躁狂交替發作,卻沒有錢接受治療。

傅聞璟內向沉默了許多,一方麵他得承受母親無端的怒火,另一方麵他得學會分擔經濟壓力,他的學業成績沒有問題,但因國籍問題拿不到獎學金,學費頻頻紅燈,被學校發了退學警告。

為了幫他湊集學費,母親二婚了,和一個老人,年齡差了接近30歲。

接下來的生活是一場荒誕的夢境,家庭暴力,鼻青臉腫的母親,頤指氣使、蠻不講理的繼兄,傅聞璟考上大學卻沒有專注學業,而開始不擇手段地搞錢,他覺得這是一切事情的禍首。他做的不錯,資產滾雪球般翻番。金光閃閃的名校是一塊敲門磚,弱肉強食的股市是攫取利益的鬥獸場,他們賺的從來不是增值利差,而是從彆人手裡搶錢過來。

那對父子意外死亡,他們繼承財產後,他躺在床上也開始失眠,神經緊繃,整宿整宿難以入睡,怕黑,怕超出正常分貝的噪音,但又討厭光,討厭死一般的寂靜,討厭一切看到的或者活著的。他身上總是傷痕累累,一半來源於舊傷複發,一半來源於他的自虐。

他閉上眼有時會看見年輕的母親穿著彩色裙子,畫著漂亮的妝,笑的眉眼彎彎,指著彩色小卡片,跟他說寶寶,不要迷路。有時是父親把他抱起來,從樓梯上快速衝下去,爽朗的聲音喊著飛機起飛咯。

母親變得信佛,躁鬱的症狀減輕,相信因緣果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後果,凡人畏果,菩薩畏因,冥冥中一切早有定數。

他卻不知道信什麼,如何緩解,他是無信仰的人,邏輯至上,擅長數學和國際象棋,告訴他命運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未免太過可笑。

他回到國內,心中隻剩下連卓告訴他的故事,他著手複仇。

他太狂妄,以為可以把一切玩弄於鼓掌間,即使到後來,他也是覺得,愛情在某些時刻沒有那麼重要,在它跗骨於障礙時,尤其如此。又或者他貪心的以為他可以兩者兼得,得到一個的同時,平衡好另一個。他還有太多重要的事要做,爭先恐後,馬不停蹄,迷惘感日夜啃噬著他的心。他像一個在高空走鋼索的人,從邁出第一步開始,就隻能一路向前,不能轉彎不能後退,一步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也許外人看來,在他和沈良庭的關係中,他是毋庸置疑的控製者,是沈良庭先愛上他的,他操縱這段關係,表現得遊刃有餘,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控製者害怕失去優勢,而另一方因為什麼都沒有,則沒有這種顧慮。他戰戰兢兢卻又步步緊逼,把人刺痛了,他才感覺安全。

這次,他知道一切不會像過去那樣。從前無論他做出什麼舉動,說了什麼話,如何傷害到了沈良庭,隻要他率先低頭,說他想他了,也許沈良庭剛開始會生氣,不願意理他,但隻要裝一下可憐,纏著不放,沈良庭最終會妥協,會心軟,會毫無辦法。畢竟他隻愛了他一年,而他愛了他接近二十年,他們注定會結婚,會一起生活。

就好像他曾經因為種種顧慮,罷免了沈良庭市場部經理的職位,隻給了一個虛銜,會議上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時,沈良庭看起來那麼震驚失望。但他後來送了他一份生日禮物,沈良庭就接受了,第二天又恢複如常。沈良庭很好哄,隻要讓他知道他在乎他。

這樣細想,越發覺得一切都十分殘忍。

他們之間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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