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參恭敬行禮後捧著印信頭也不回的跑了。
張翰林年過六十,平日裡早早就睡了,但今天卻撐著身體在書房等候。
他名為張清,是跟隨先皇的文臣。
當今大勇稅政有許多都是他走遍各地,體察民情,再結合實際相參與指定的。
張參快馬加鞭,風風火火的進城,到了家門口,甚至等不及家奴來開門,直接翻牆就進了。
他緊緊攥著印信,眼中是恐懼過後的震驚以及感動。
張家能得明君如此信任,不枉父親奉獻一世。
“爹,這是、這是先皇的派人給您的,那人還說,您今晚一定早睡。”張參雙手顫抖的拿過金龍印信,這是張參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父親情緒如此激動。
“早睡?!”張清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當即慌忙不已。
“難怪先皇說,要我命親信去取,原是要和我在夢中商事!快滾出去,你爹我要睡覺。”
“啊?”
張參被嫌棄的推出去。
室內。張清也不顧什麼睡得好不好,拿了幾本書壘在地上,枕著快速入睡。
楚修現在暫時還不能隨意離開宗廟。
所以他想和張參聯係的隻能用這種方法,由於昨晚許多大臣癱倒,身體撐不住。
夜間宗廟上朝的規定就緩和幾天,讓他們先在家中調整好作息再說。
楚修此舉打的就是心理戰。
越是心慌的人,越害怕神秘莫測的黑暗,越害怕有數百個亡魂的宗廟。
等張清入眠後,奉承鬼前來通知楚修。
楚修正在看楚瑜以往批閱的奏章。
而楚瑜現在每日都要來宗廟念書,他今年年不到十五,還是補充知識的年齡,過早輸出不僅不利於知識的積累,還會做錯書。
楚瑜已經有傷仲永的前兆了,要是再這麼發展下去,成為故事中的病嬌反派是遲早的事。
“我要去見張清,你在好好看看這篇《與君說》這是名家宋元寫給他的君主的信件,言辭懇切看完了寫一篇不少於一千五百字的觀後感,再把我給你準備的算學好好看看。”
楚修一直堅信,青春期少年犯渾就是作業不夠多。
楚瑜尤其是。
楚瑜麵
相乖戾,容貌上帶著幾分稚氣。
這幾日和楚修的相處中,下麵的人呈上的奏章有許多都是在楚瑜在楚修的幫助下批閱的,有許多他不懂的東西,不知道該用什麼人,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糊弄自己的事,楚修都在一旁指點。
幫他做,楚瑜不會進步。
但要楚瑜獨自判定天下事,對他而言確實有些吃力。
所以,基礎很重要。
楚瑜點了點頭,就在楚修從他身旁起身,準備和奉承鬼一起離開去入張清的夢時楚瑜叫住了他。
三年國喪還差幾日。
他是明黃袍子外罩了一層白色麻衣。
不知為什麼,楚瑜眼睛有些泛紅,“父皇,是不是孩兒不孝,坐不穩皇位,讓您地下難眠。”
楚修心裡一鬆,還以為有什麼事,“不能全怪你,你登基不到十二歲,當時父皇害怕有人分權,沒給你設輔政大臣,也驅散了一乾教養你的先生,現在想來實在愚蠢。瑜兒,為人父,看自己的孩子孤獨難挨,都是痛苦的。父皇也是在挽回自己的錯。”
楚瑜悶聲問道:“那您現在要去見誰?張清,還是許生,或者,被我打發到邊境的那個武將。”
“張清。”楚修不打算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