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王的目光被信桶吸引。
這應該就是楚修和他的人來往的秘信!
嗔王緊張的屏住呼吸, 悄悄靠近,手已經觸碰到了信桶。
這時,綁著信桶的墨鴿忽然扭頭啄了他一下。
“哎……”嗔王來不及收回手, 被啄的地方很快泛紅流血。
這幫小畜生。
嗔王在心裡怒罵。
上朝的時辰到了,嗔王不敢再耽擱。
“你們就乖乖在這呆著,等本王回來再和你們好好聯絡感情。”嗔王原本被啄的壞心情被在書房飛舞的墨鴿驅趕,他悄悄離開並且還主動關了窗戶和門,生怕墨鴿跑了。
然而這樣的行為注定他今天下朝回來, 會見到一個‘嶄新’的書房。
——
不久,楚修在宮門前見到了略顯得意的嗔王。
他對著自己笑的意味深長, 似乎占了什麼不小的便宜。
楚修頷首笑了笑,“王爺臉上的傷怎麼了。”
高興?
有什麼可高興的。
嗔王本來占了便宜不想說什麼, 臉上的傷有藥物敷養, 估計留疤也不會太難看, 但難不難看是以後的事,他現在還是一個臉上敷藥的傷者。
嗔王被楚修的明知故問氣的不行。
隻能不斷告訴自己即將從他手中奪走墨鴿,楚修將輸的非常難看, 平息怒火。
“本王不小心磕到床角。不勞楚家主關心。”嗔王恨恨的開口。
但看到楚修全然不知自己最後依仗已經被自己奪走的模樣, 覺得他可笑又可憐。
嗔王搶先一步入宮,神姿颯爽。
上朝是在乾坤殿,楚修沒有官職,隻能侯在外麵等著召見。
和他一起的還有官職太低現在還沒有辦法上朝的顧伏生。
顧伏生看到楚修時,眼中劃過一絲讚歎和感動,他低聲道:“我家院子不大, 但也足夠那些孩子住下,隻是,他們的病應該如何治療……”
“今日下午, 應該就會有解藥。”
顧伏生瞠目結舌,“那不是瘋症?”
“不是。”
顧伏生沒養過死士,也不知道一般人會用什麼手段控製死士,在他看來楚修心善,把那些瘋瘋癲癲的孩子都收養了,實在是個好人。
他才知道,原來這些孩子不是先天瘋躁,而是中了毒?
顧伏生不再多問,他目前知道的事情已經足夠他震驚。
這時,裡麵傳來太監的傳召。
楚修與顧伏生一同入內。
兩人行禮後站在左右二分的朝臣中央,同時,還有被罰跪的燕王。
顧伏生見到他就是恨,他看到燕王就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來的糧錢被他私吞,還有那個王欽差!
顧伏生剛要跪下諫言,就被楚修悄悄攔下。
楚修搖了搖頭。
今日的主角是燕王。
顧伏生這才注意到燕王似乎有些不對。
他跪在地上,那張臉上經常出現的狠戾已經消失不見,相反的他的神態非常柔和。
“臣想死,臣想用死來償還因為臣死於饑餓的燕地百姓。”
燕王說出這句話時,引來所有人側目。
尤其是嗔王。
貪汙銀兩在他們看來算不得什麼重罪,隻是燕王命不好碰上了個顧伏生不依不饒,又得罪了楚修,把事情鬨大。嗔王和皇帝一開始都是想保他的,見保不住怕是要犯眾怒才想把他的死作為功績攬在自己頭上。
嗔王找人暗害不成。
皇帝還沒動手,但燕王已經被害一次,又是在宮內。因此皇帝不敢再下手,他害怕其餘兩位異姓王多心。
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把燕王的死歸功於楚修和顧伏生。
他們兩人名氣越旺,皇帝和嗔王就越忌憚。
可他們沒想到燕王居然會自己找死?
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嗔王忍不住開口:“燕王殿下可要仔細想清楚。你若把錢財交出,本王可念在舊情替你求情。”
燕王要是死在楚修他們手中,除了給楚修帶去聲望還會讓燕王背後的勢力與楚修針鋒相對。
有好有壞,也不難接受。
但如果燕王要自己死,燕王剩下的勢力可就沒有道理責怪楚修了。
燕王搖頭,看向皇帝。“臣得高人點撥,甘願一死。”
眾人都看向楚修,燕王口中的高人,除了他還有誰。
昨夜燕王差點死在自己女兒宮中,被楚修所救,根據探子說他們昨晚還住的是一家驛館。
短短一夜,從為自己辯解到甘願受罰,這麼大的轉變,楚修沒做什麼手腳誰相信?
顧伏生滿肚子的好奇。
卻不想燕王忽然轉向他,直直的磕了三個頭。
“這、不可!”顧伏生不敢接,也趕忙跪下。
燕王看向顧伏生。
“我有錯,有罪,身為燕王,寫血書求糧錢這種事本來我來做,我卻不但沒做,還把那些錢據為己有。如今燕地百姓恨我,恨燕王府,恨姓魏的人。
來時被堵,在府中被百姓唾罵擲石……
昨夜與高人一敘,我才知道自己犯錯要求原諒,根本不可能。”
燕王每說一個字,都像在燃燒生命。
他看向顧伏生,跪著向前抓住他的手,“我死後,還望顧大人能輔佐小兒,撐起燕地的天。”
“燕王!”皇帝聽到這句話簡直怒不可遏。
這!他怎麼能在皇家麵前說這種話?
燕王一死,魏軒那個傻子繼位,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現在換了顧伏生,動不動就把事情鬨大,找百姓要說法,他們還敢有其他的舉動嗎?
燕地本來就和他們相隔甚遠,從前捧殺不管都是為了能讓皇家更好的把控。
結果現在他死了死了,居然還要給他們留下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