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地下水的手，就喝沾濕的眼睛一樣，改變了陰陽的秩序，穿透了靈魂和□□的界限。
趙警官乖巧讓步，守在門前，擋住門上可以從外向內探視的玻璃小窗。
十分鐘後。
男鬼後脖頸上還留有明顯的指印，跪在艾女士床前，雙臂上有被腐蝕的印記。
“還不說嗎？那我就繼續猜。”楚修半跪在他身邊，右手握拳撐在地上，冷靜到讓鬼膽寒，“我用地下水澆你，你不疼，但我的手沾了水的手捧你，被觸碰的地方會變成粉塵，灰飛煙滅。
所以，地下水隻是我們互相聯係接觸的介質。
老郭守在福壽公寓，是因為福壽公寓是唯一通地下水的公寓！你們這些陰間的鬼，能通過水流進入任何房間。
沾上水的眼能看到你們，同樣的沾上水的手，也能觸碰到你們，並且，鬼害怕人跨維度觸碰。你猜，我是怎麼想到的？”
楚修笑著問他，像是一個好好脾氣的老師，循循善誘。
“說不說？那個老郭是誰，你是怎麼到這兒的，但凡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男鬼終究被他壓迫的思維崩潰，他害怕灰飛煙滅，害怕徹底的死亡，他繃不住了，他真的，真的忍不下去了，男鬼害怕的緊縮著，低聲抽泣道：“我、我、我說！！！”
——
T市國際機場。
羅薇剛下飛機。
少女穿著一條淺黃色的方領修身百褶裙，帶著一頂白色的漁夫帽，披散著頭發。
拿著手機和閨蜜說話：“他來T市都沒有告訴我，楚修難道隻是他一個人的朋友嗎？
我真的很生氣，我覺得他根本沒把我當他女朋友。
阿姨的事我也知道，我們難道不擔心嗎？T市一向不安全，到處都是裝神弄鬼的人，楚修就是個書呆子，除了讀書還是讀書。李強更彆說，不聰明還總愛大驚小怪。
哎呀，好了，不要擔心了。我都給我媽說出來找同學放鬆，有我舅舅陪我你怕什麼。”
“不說了，我舅舅應該在等我，拜拜。”
羅薇掛斷電話後，順利聯係到了舅舅顧行。
她到約定好的地點上車，顧行開車，剛好和李強到來的車子相錯。
李強在來的路上搶到機票，但剛下車，他就後悔了。
楚修是什麼性格？
是高二那年籃球賽，和對方慣愛下黑手的硬扛，最後讓對方住院一月，他修養一周的狠人。
也是知道有混混搶小孩子生活費後，悶聲不坑，練了一身肌肉，逃自習去低年級學生必經之路做保護神的高年級大哥哥。
他是什麼人？
是遇到事硬扛，絕對不連累其他人的人。
“不行，我不能走！”李強攥緊了拳頭，趁著司機還沒掉頭又鑽回車裡。
“去西陰街福壽公寓。”李強顫抖著開口。
他真的很怕，但他，真的做不到讓楚修一個人去麵對這一切。
然而，正因為此時的李強低著頭，才沒看到司機眼神中的讓他熟悉的空洞。
*
[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五點十一分。
據監控顯示，車牌號為T.44XdXX的紅色出租車行至34號高速公路時，被後方貨車追尾。
……]
*
楚修坐在醫院一樓大廳，大屏幕右上角有白色的數字計時。
楚修被這則新聞吸引了注意，在聽到那串熟悉的車牌號後，他忍不住站了起來。
趙警官就坐在他身邊，經曆了剛才的審鬼事件後，他的世界觀險些崩塌。
楚修忽然站起來讓他以為周圍又出現了麵目猙獰的鬼，不由得也警惕的站起來。
人潮湧動的醫院大廳，楚修盯著屏幕出神。
“趙警官，幫我問問，這個車上的人現在在那家醫院。”楚修指著屏幕上的出租車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趙警官察覺到他的不對，“彆急，我給局裡打電話問問。”
“嗯。”
趙警官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楚修身邊的位置空了下來。
楚修低著頭，眼睛睜著，長時間睜開，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指節是僵硬的，膝蓋是凝固的。
楚修不明白。
他希望車上的人不是李強，發生意外的時間，李強應該早就到機場了，但他隱隱覺得，那個車上的人就是他。
“就是他，就是你想的那樣。”
老人熟悉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
是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