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真正活了多少年,無人知道。可他能成為龍族的大祭司,忠誠和強大必不可少。
長孚的目光從章窈身上收回來,他過去看大祭司一眼,蹲下來,探到大祭司肺臟嚴重受損。
大祭司能因為現在的小鳳凰和章窈嘔血暈倒,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長孚緊皺了眉,替大祭司封住流散的靈力。
但有人盯緊了他在這一瞬間的放空。
一支錫杖穿破夜空,狠狠地刺進大祭司的心臟,血流不止,大祭司立即抽搐起來,再一次陷入昏迷。
長孚臉色一變,手按住被錫杖傷到的傷口,看向了章窈。
她丟完錫杖之後就把那隻掉在地上鳥抱在懷裡,冒雨準備下山。
“你到底是誰?”他問。
章窈頓了步子,她站得筆直,回頭看著他道:“我隻會是兄長妹妹。”
她漂亮的眼睛和深夜融為一體,另類的熟悉感讓長孚心倏地漏跳了一拍。
長孚手微抬,就好像要失去什麼,腦子裡忽然奇怪的閃過了什麼,快得讓他抓不住。
但他最後還是沒動,怕大祭司待會真出了事。
章窈不能久留,隻抱著傷痕累累的小鳳凰往下跑。
小鳳凰至今連形都化不了,比不了章窈這種一出生就是人形,所以章窈才不敢拿它來冒險。
但它能直接上來替她擋這一擊,是她沒想到的。
小鳳凰身體很不好,比剛才還要不好。
章窈的靈力不管怎麼輸都輸不進它的身體,就像一塊沒有生命力的石頭,章窈臉色隱在深黑夜晚裡,看不清,但她步子慢慢停下來,逐漸意識到了它的情況。
大祭司剛才下了死手,她必須要找個地方看它的身體。
如果大祭司命好,勉強保住了性命,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主城是回不去了,但其他地方也沒有值得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章窈最後咬了咬牙,轉身挑了另一條上山的路,找到了一個小山洞。
山洞小得隻能容下一個人,她在底下躲著雨。
閃電劃破天際,章窈看到小鳳凰身上的血從羽毛上滴下來。
不同於剛才的身外傷,連章窈都能看出它五臟六腑受到了重擊。
她不是會慌亂的小女孩,隻冷靜地捏了法,讓它身上變得乾燥起來,又劃開自己的手掌,把自己的血喂給它喝。
剛才被那支箭刺中的傷口已經慢慢止住了血,龍族的血肉便是如此管用,不用治自己遲早會好。
可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血對小鳳凰沒有一點用,即便章窈把血喂進了它嘴裡,也沒有辦法掩蓋它身上的衰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不應該。
——除非它的這個身體,不是活生生的。
小帝君的身體,真的在這個幻境嗎?又或者說,他要渡的真的是情劫嗎?
章窈忽然開始想起從前在仙界被襲擊,聽到黑衣人要小帝君入魔。
魔界裡除了被她打傷的魔君之外,不會有誰同時盯上她和小帝君。
但她才剛剛想明白,小鳳凰就開始嘔吐起來,它的身體就好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樣,渾身都軟趴趴的,吐出了好幾口血,全吐在章窈手掌上。
章窈知道它愛美,抿著唇幫它擦去血跡,它昏昏沉沉睜著眼睛,看著她,好像是查看她是否安好。
小鳳凰的身體在無意識顫抖著,好像很冷。
刺啦一聲。
章窈立即撕了衣服蓋在它身上,通過手掌和身體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它,低頭歎道:“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大祭司那邊肯定猜不到我們躲在這裡,你這個大傻瓜,下次千萬不要再做這種事。”
小鳳凰的腦袋輕輕蹭著她,似乎隻要她好,它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