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上,皇後奄奄一息,“通知……太子。”
嬤嬤大哭,感應到手中的人的變化,跪地磕頭,“奴婢領命。”起身在夜色裡奔跑。
背後,皇後的瞳孔裡照耀著天空的黑,無星無月的濃夜藏著風雨。
太子得到消息,闖入廂房,卻被房內景象嚇呆了:屋子裡密密麻麻的暗衛拿著刀劍,寒刃照人。太醫們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商量藥方。
主位上的床上,鼓起的被子裡,躺著他們的主子——千千郡主。
侍從隨影站在床前,死死盯著他,眼裡的寒芒如獨狼進攻。
那一瞬間,太子什麼都明了:這批人一直都在郡主身邊。從始至終,郡主都未有被挾持的可能。
廂房外原本守著的侍衛軍全部解決了,悄無聲息,毫無察覺。
太子跌坐在地,失魂落魄:完了,全完了。
這場以卵擊石,癡心妄想的行動,毫無懸念的以失敗告終。
中宮內,攝政王忽然出現院門前,一身寒冷,定定地盯著太子。
太子扭頭,神情恍惚著看著他。
攝政王大踏步進院,看也不看地上癡傻的太子,跨步進屋。
“王爺!”屋內,隨影一聲哭喊,“王爺!救救郡主吧。郡主她,她……”
攝政王看向床上的人,床上的浮塵已經麵白如紙,毫無氣色。
將人從床上抱起,溫柔地撫摸麵容,將淩亂的碎發撩到耳後。
手上的觸感傳來乾冷的觸感。
攝政王試探著去摸鼻息,下意識地,他屏住了鼻息。鼻下,隻有微弱的呼吸。
真正的氣若如絲。
攝政王看著懷中的浮塵,雙目緊閉,麵容白灰。
隨影跪在旁邊,舉著一張紙,淚眼婆娑,“這是郡主,前夜裡寫得遺書。”
前夜裡,浮塵睡不著,被隨影伺候著文房四寶,提筆寫下了這些:
“你我相認,歸於太子陰謀,也終於他手。”
“我名浮塵,並非命輕如塵,隨風而去。而是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有塵埃。”
當夜,燭火前的浮塵想著當年,南山修煉成形,恰遇神君渡劫歸來,被神君賜名“浮塵”,帶入天宮。
寄語是:好生修煉,勿有雜念。
她卻是神君府中最懶的仙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會。
想到此處,浮塵看了一眼隨影,這個人偶爾有神君的影子。
不過,神君在大千世界的天宮坐鎮,怎會來此小世界?
浮塵對他笑了笑。
隨影見到笑容,如觸電般愣住,隨後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勉強,極力表現淡定。
浮塵蘸墨,繼續寫,“得你賜封,千千二字,是你對我的認定與祝福。”
“我很喜歡。”
“爹爹,你口拙嘴笨,行事彆扭,不問功與名。”
“作為你第一個孩子,我之生死,必將為你憾事。”
“九五至尊,皆為你我所圖。我們共同完成,便是最好的結局。”
“不用為我遺憾。”
“坊間有聞,童子命。說是天上犯錯的童子下界受罰,待罰期到來,便歸於天上。”
“我便是如此。”
“常念,勿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