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糾正:“我和他不是兄弟。”
於娓一臉狡黠:“怎麼說?為了我這個女人一夜反目?”
陳澈笑:“你想太多。”
“孟炫明可沒少在我麵前提你,勤儉節約,愛護小動物。”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那我信誰的?”
陳澈伸手點了點於娓鼻尖:“信你自己的感覺。”
他起身,順帶理了理於娓身上淩亂的衣服,動作自然。
身上堅毅的禁錮驟然離去,於娓緊繃的神情鬆懈一秒。
陳澈轉身端來一份精致的牛肉粒沙拉,遞到於娓麵前:“你先填肚子,我出去看看。”
他朝她歪了歪腦袋,意思是去解決門外的孟炫明。
於娓隻知道自己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飯到嘴邊,先填飽肚子再說。至於孟炫明,她該說的已經在昨晚和他說清楚。他勾搭上她的同事,就差被她捉奸在床,她乾脆提出分手,不想再糾纏囉嗦。
感情的事情,於娓一向不會拖泥帶水。
雖然孟炫明是個有錢富二代,但於娓從來沒有圖過他什麼。孟炫明口頭上總是說以後會養著於娓,讓她少那麼忙,她倒也沒真信。她自幼獨立,沒想過依附誰生活。
這一年於娓正在事業上升階段,深知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所以經常忙得忽略了孟炫明。
或許在於娓的內心深處,工作遠比男朋友更重要。很多時候甚至覺得,男人隻會耽誤她賺錢的腳步。
如今於娓在一家名為天一tube的M機構工作,負責直播運營板塊。
這段時間整個公司上下都在全力以赴忙618大促的工作,於娓這位運營小助理首當其中。
忙起來,三餐不規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高強度的工作和心理壓力,這一年她瘦了整整十斤。體質也相較之前來說差了許多。
於娓看了眼自己手上這份沙拉,明顯是外賣,食物倒是很精致新鮮,她吃了一口,口感驚豔,又看了眼包裝盒上的店名——一二三餐私房小廚。
這份外賣估計是和陳澈新買的那個折疊手機一塊兒送過來的。
想到手機,於娓連忙翻身下床去尋自己那隻。
跟了她披荊斬棘一年多的可憐手機被踢到角落,原本就破碎的屍體上又多一道傷痕,這下是真的慘不忍睹。
於娓為這隻手機默哀兩秒鐘,但還是要壓榨它最後的價值,用它來工作。
作為一名365天從不請假、不遲到、不缺勤的優秀社畜,於娓今天破天荒請了半天年休。
可即便是年休在家,心裡卻始終不太踏實。
今天早上六點一刻,於娓在睡夢中驚醒。她夢到自己負責的直播間出現了重大的失誤。抽獎環節,她誤將獎品設置錯誤,導致直播間損失一百萬,整個直播間亂成一鍋粥。
驚醒的於娓大口呼吸,意識到這隻是一個夢,狠狠鬆了一口氣。
當時陳澈正單手圈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彼此肌膚緊貼在一起。他們淩晨四點才大戰結束,她根本沒睡幾個小時,眼睛雖然掙開了,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醒來的第一時間是摸手機,看看工作群裡有什麼消息。
手機就是那個時候被陳澈扣下的,他輕聲細語哄她再多睡一會兒,語氣寵溺又溫柔,仿佛彼此真是親密無間的愛人。可於娓哪裡還睡得著,正想翻身起來,不料被陳澈反壓在床上。
既然有精神,那就再來一次。
這是他的原話。
清晨的微風吹動夢幻的紗簾,朦朧中,於娓看到陳澈喉間凸起的喉結,如一顆不規則的寶石,惹人瞎想。她沒忍住,仰起小臉,輕吮住陳澈脖頸處的皮膚。
在自己的眼皮還能撐開之前,於娓最終拿起手機,向自己的上司請了半天的年休。接下去她便將僅剩下百分之三電量的手機扔在一旁,徹底睡去。
總覺得一切都是夢。
陳澈再次進屋時,於娓也心滿意足享用完食物,正在挑選準備去上班的衣服。她上班一向不修邊幅,公司裡的同事沒有一個值得她精心打扮,她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你要出門?”陳澈問。
於娓:“嗯,我下午要去上班。”
“身體吃得消?”
“小意思,忙起來的時候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有過。”
就去年雙十一那會兒,於娓前前後後忙了二十多天,每天早出晚歸,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陳澈靠在門上,也沒有避嫌的意思,神情淡淡看著於娓換衣服。
於娓背對著陳澈,利落套上休閒的長褲和T恤,順手將長發一盤。
“如果你一天不工作會怎麼樣?”陳澈問。
“不怎麼樣呀,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一天不工作而停止運轉,但是我不工作會焦慮的。”
“怎麼樣才可以讓你不焦慮?”
於娓沒多想:“我要求也不高,如果能年入百萬,或許就不會焦慮了。”
陳澈聞言微微蹙眉。
他在想,她的要求好像有點太低。
於娓換好衣服轉過頭,正巧撞上陳澈在沉思。
隻不過,他這一沉默倒是讓於娓產生了誤會。
就於娓了解,陳澈目前還在讀博。他和她年齡相當,作為一個讀書人,再怎麼兼職,收入也微薄。這個年紀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大男子主義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她剛才的話估計也是戳到他的痛點了吧?
於娓走過來拍拍陳澈的肩膀,仰頭,一臉溫暖地安慰他:“加油努力!相信自己!你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