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氣息還微微紊亂,陳澈抵著於娓的額問:“還要不要?”
於娓像是被糖果吸引的小孩,手指緊緊抓住陳澈的衣角,眼角泛著晶瑩。
“要。”
陳澈卻不再繼續了。
他依舊和於娓保持著親昵的距離,嘴唇幾乎和她要貼上,但就是不吻她。
於娓一臉無辜拽了拽陳澈的衣角。
陳澈不疾不徐,問於娓今晚為什麼在這兒。
於娓老實交代:“我是被同事臨時拽過來的。”
“來多久了?”
“剛坐下就看到你上台彈琴。”於娓討好的笑意,“你彈琴好帥。”
“喜歡嗎?”
“喜歡!改天你單獨彈給我一個人聽好不好?”
於娓彎著唇朝陳澈眨眨眼。她不化妝的模樣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小很多,再賣個萌,總能叫人心軟。
不需要改天。
陳澈現在就能實現於娓這個小小的願望。
隻要她想要的,他力所能及,都會幫她實現。
來世上走一遭,二十多年,頭一次交女朋友,陳澈總是想著把最好的都奉給對方。
其實很久很久以前,陳澈想過,這輩子就這樣吧,一個人過也挺好,不是非得要和一個人在一起才能過一生。
他在很早前就認識她,她早已經不記得,但那並不重要。
就好比大自然裡最珍貴也最美麗的金斑喙鳳蝶,他深深喜愛,並可以為了它踏過萬水千山,守候無數個日夜,隻為在渺無人煙的山穀裡見到它。
他喜愛它,但也不需要得到它。
陳澈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他很少會去想以後如何如何。及時行樂,順其自然,把當下給過好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和於娓交往後,他還還沒來得及去想什麼永遠。
如果現在都不好,談什麼永遠?
陳澈帶著於娓來到隔壁的一個房間,裡麵擺放著不少樂器,還有其他一些雜物,像是個庫房。
於娓好奇寶寶似的,坐到一台架子鼓麵前,拿起鼓槌輕輕敲了敲。
轉眼,她又看到旁邊一架電子琴,走過去按了按。
“這是吉他嗎?”於娓指了指一旁的貝斯。
陳澈搖搖頭,解釋這是貝斯。
吉他和貝斯的主要區彆是在演奏時的音域不同,他可以彈吉他,也能彈貝斯。
不過solo的話,還是要選吉他。
陳澈隨便找了把吉他,坐在於娓的麵前,開始演奏。
於娓也搬了條凳子,像個認真聽講的好學生,端正坐著。
擁擠狹小的空間裡,他們真的像一對剛進入熱戀期的情侶。
陳澈大方自然地撥動琴弦,並沒有刻意炫技亦或著賣弄,隻是因為眼前的於娓想聽。
吉他是他自學的,自幼學習各種樂器,大多樂理都是相通的,學起來並不難。
於娓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歪著腦袋,第一次露出類似“花癡”一樣迷戀的神色,欣賞著正在彈琴的陳澈。
於娓注意陳澈手臂上的文身已經很久了。
每次她躺在床上,他雙手撐在她兩側,她的視線總是能第一時間看到這隻蝴蝶。隨著陳澈上下晃動,這隻蝴蝶也仿佛在於娓眼前翩翩飛舞。
她早就湊近看過,栩栩如生,色彩斑斕,像活的一樣。
“你手臂上的文身,是什麼蝴蝶呀?”
“金斑喙鳳蝶,是我們國家唯一一種被列為一級保護動物的蝶類。”
於娓越湊越近,陳澈乾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跌進他的懷中。
吉他被扔在一旁,陳澈拍拍自己的大腿,讓於娓坐上來。
於娓順勢坐在陳澈的雙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頸,親昵的姿勢問他:“為什麼要紋蝴蝶在手臂上呀?有什麼寓意嗎?”
陳澈笑:“文身一定要有什麼寓意嗎?”
於娓唔了一聲,“畢竟是會永遠留在皮膚上的,難道沒想過以後會後悔嗎?”
陳澈以前沒有想過什麼永遠。
這一次他再側頭看一眼自己手臂上的文身,忽然意識到應該正視“永遠”這個詞。
他的目光從文身轉移到於娓臉上,認真看著她。
於娓被他那雙眼眸看得有些不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臉。
“乾嘛這麼看著我呀?”
陳澈輕輕搖頭。
另一邊。
因為於娓上個衛生間遲遲不回來,謝佳慧感覺有點不對勁。總不能把人帶過來,最後給弄丟了,這不像話。
謝佳慧拿起桌上的手機,下樓去衛生間找於娓。
可是奇怪,找了一圈,於娓居然沒在裡麵。
謝佳慧有點急了,又裡裡外外再找一圈。沒人。
她拿出手機,走到安靜的角落,撥打於娓的電話。
一牆之隔,於娓的手機鈴聲響起。正坐在陳澈大腿上的人忽然被響起的和弦聲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同樣聽到和弦聲的謝佳慧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