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回家(2 / 2)

那時他們不曾放在心上,一笑而過,想不到這小團子“離家出走”還帶著“金甲大將軍”,甚至將一隻蛐蛐賣出了“天價”。

“一隻蛐蛐,竟這般值錢?”

種了一輩子地的兄弟二人不敢相信。

倒是謝森見怪不怪:“鬥蛐蛐之風,古已有之。真正的極品,價比黃金都不為過。我雖不知拾哥兒的金甲大將軍品相如何,價值幾何,卻知道那李大郎是什麼人——家裡開著鋪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敗家子,尤其愛鬥蛐蛐,絕不至於看走眼。他樂意費十貫錢,必然是值這個價的。”

嚴格來講,二人並沒有達成買賣蛐蛐的交易,而是用蛐蛐換了這一堆東西——李大郎得了蛐蛐,小孩看到什麼買什麼,他負責掏腰包付賬,最後統共花了十貫錢。興許那隻蛐蛐的實際價值遠不止十貫。

這個猜測,三兄弟嘴上雖不說,心裡卻未必想不到。好歹都有著豐富的生活經驗。

他們情不自禁在心中暗暗可惜:早知道那蛐蛐如此值錢,就不該由著小家夥稀裡糊塗與人換出去。哪怕賣不到更多錢,至少也不能把十貫錢就這麼花光了吧?

“爹,大伯,三叔!”

儘管心中可惜,當聽見那響亮的呼聲,看見發光了飴糖、空著雙手噠噠噠跑過來的小團子,他們臉上卻控製不住露出笑容。

孩子稚嫩的心意,很難不令人動容。

當謝拾跟著他爹和大伯,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回到二橋村,一家人頓時驚喜萬分。

得知這居然是謝拾賣蛐蛐賺回來的,老徐氏喜得直誇乖孫又聰明又孝順,其他人亦是喜笑顏開,都沉浸在“孩子長大了,

出門還知道帶禮物回來”的感動情緒中。

謝梅、謝蘭姐妹倆開開心心分吃著糕點飴糖,劉氏、餘氏妯娌兩個拿著嶄新的布比比劃劃,暢想著給家裡的男人孩子和老人做衣裳,老徐氏嘴上念叨著“破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怪孫子大手大腳花錢,臉上卻笑出了一朵花兒。

此時此刻,一家人早將之前的念頭拋到了天外——什麼小孩兒不聽話玩失蹤,等他回來一定好好教訓一頓?明明隻是去三叔家裡玩,不僅走前記得留了口信,在鎮上玩還惦記著家裡人,不惜賣了心愛的蛐蛐隻為給家裡人買禮物。十裡八村就沒有如此聽話貼心的娃兒!哪裡還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

謝拾享受著全家人的誇誇,以及他娘久彆重逢的貼貼,得意洋洋地昂起了小腦袋。

……蕪湖,一場危機完美化解!

上次偷爬柿子樹卻被打屁股的教訓還曆曆在目,這次偷偷跑去鎮上比爬柿子樹嚴重多了,他怎麼可能不吸取教訓早做準備?

果不其然,犧牲金甲大將軍,卻換來屁股的安全和全家的笑容……嗚嗚嗚永彆了金甲大將軍,你的犧牲沒有白費!

昔日的夢境果然是寶貴的財富,曾經有個擅長養蛐蛐還特意為蛐蛐寫書的家夥,在夢裡教過謝拾辨彆蛐蛐的品種,所以他才總能抓到厲害的蛐蛐,比如金甲大將軍。

可惜,往後他要認真讀書修行,沒有閒暇養蛐蛐,隻好和金甲大將軍告彆啦!

一場“離家出走”風波就這樣輕描淡寫化歸於無,上學念書的日子卻已迫在眉睫。

經過一家人精挑細選,鄰村將將開設半個月的私塾戰勝諸多候選,脫穎而出——

“老三薦的三家私塾,兩家在鎮上,一家就在隔壁徐家村。”

熟悉的飯桌議事環節,這一回謝大有作為一家之主率先發言。

“鎮上那兩家的夫子,一個是年過五旬的王秀才,教書已有十年,經驗豐富;一個是三十出頭的蔣秀才,人年輕學問也好,不過老三說他還要繼續下場,在學生身上費的精力隻怕比不得王秀才……”

“這都不算什麼,鎮上實在太遠,拾哥兒這麼小,便是住他三叔家裡,我也放心不得。”老徐氏急急開口,“不是說隔壁徐家村還有一家私塾嗎?我看這個好!”

兩個村子緊挨著,從他們家走到鄰村不過兩盞茶的功夫,若是送小孫子去鄰村念書,往後每日早送晚接都來得及。

同樣舍不得兒子的餘氏連連點頭。

“徐家村離得近,徐夫子也是秀才,隻是有一樣不好,這家私塾前不久才開設,徐夫子從前不曾有教學生的經驗……”

見大家傾向於徐夫子,謝木與謝林兄弟你一言我一語,作為從謝森處接收第一手消息的傳話筒,二人知曉的情報甚是詳細。

“徐夫子二十六就中了秀才,趕上爹娘接連過世,要守六年孝,就沒再往上考。都說他才華好,若非守孝必是能中舉的。現下他還在孝期,不願收太多學生。”

旁聽的小團子目光亮晶晶地舉手發問:“這麼說,徐夫子學問最好,最厲害?”

老徐氏用“我家乖孫果然和我一條心”的眼神驕傲地看了一眼老頭子:“都說是舉人苗子,可不正是嗎?依我的意思,就選徐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