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隨時隨地都想著向謝拾的小腦瓜灌輸知識,收割每一絲能量。它勤勤懇懇科普起來,也不管謝拾有沒有聽懂:
[芹菜即業精於勤,蓮子即苦心教育,紅豆寓意鴻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意指功德圓滿,都是為了取個好彩頭。]
[至於乾肉?十條乾肉即束脯,《左傳》有載,春秋時,晉大夫趙盾獵於首山,見桑蔭下有人餓得奄奄一息,賜之肉脯,後者接過肉脯卻沒有吃,而是說要帶回家留給老母,趙盾於是又賜他兩束肉脯。後來,此人成了晉靈公身邊的甲士,晉靈公欲殺趙盾之際,甲士為報恩而倒戈,護趙盾逃出生天。]
[從此,“束脯”就成了施恩得報的典實。古時,拜師禮隻有束脯而已,隨著時間推移,才逐漸
發展成為“六禮”。]
徐夫子收下束脩六禮,微微頜首。
然後是拜師的最後一步:淨手。
謝拾把手伸進旁邊的小盆裡洗洗搓搓擦乾淨⒀[]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便乖乖抬起頭,眼巴巴看向徐夫子。
“……”
神情嚴肅的徐夫子微微一頓,方才執起朱筆,筆尖在謝拾的眉心正中輕輕一點。
——“痣”為“智”,“點痣”即“開智”。
一枚圓圓的朱砂痣出現在小團子眉心處,他忍不住低頭望了望水盆裡的倒影,發現正正好沒點歪,頓時放鬆地彎起了眉眼。
至此,拜師禮成,師生名分已定。謝林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約好下學時再來接人。
而謝拾還站在水盆前,美滋滋欣賞著水中的倒影,感覺自己的顏值又上了一層樓。
徐夫子察覺到這一舉動,當下恍然。總算明白他剛才眼巴巴盯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小小年紀,還挺愛美?
徐夫子深深看他一眼,袖中戒尺伸出,不輕不重地敲在謝拾肩頭,將他驚醒過來。
“聖人內修其本,而不外飾其末。皮相父母所賜,修身在於讀書。”徐夫子板著臉,“既然入我門中,往後須得用心。”
“啊?”謝拾眨巴著眼睛望著他。
“啪!”
戒尺在空中輕輕一揮,抽打空氣,發出足以令每一個小孩子“花容變色”的聲音。
徐夫子神情嚴肅認真:“可記住了?”
“記住什麼?”小團子揚起臉來,露出無辜且茫然的表情,“夫子,我不懂呀。”
對於他這個尚未啟蒙的“小文盲”來說,徐夫子開口就拽文,未免過於高深了。
徐夫子板正的臉微微凝固,默然片刻才道:“……你隻須謹記,往後用心念書。”
徐夫子起身往外走,謝拾連忙噠噠噠跟在他身後,二人轉進這間宅子正堂最中間的屋子裡,裡麵已經坐著好幾個蒙童,年齡都在七八歲上下,隻有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小孩看上去小一些,臉蛋也圓乎乎的。
“一、二、三、四、五。”謝拾掰著指頭數了一遍,最後指向自己,“六!”
算上他在內,如今私塾一共六名學生。
徐夫子安排他坐到小圓臉右邊的空位上,方才落座,旁邊的小圓臉已興奮地湊了過來。
“你就是新來的小師弟?”小圓臉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謝拾的身高,一臉驚歎,“看起來好小哦,有五歲沒有?”
不等謝拾回答,他便先自我介紹道:“我叫徐守文,今年六歲。以後我再也不是最小的小師弟了。”說著說著徐守文就忍不住笑起來。他一笑,小圓臉頓時更圓了。
謝拾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並不排斥徐守文的自來熟,反而挺喜歡這張小圓臉。他露出自己所向無敵的乖巧笑容:“師兄好,我叫謝拾,今年四歲。”他歪頭,不確定地問,“是該喊師兄沒有錯吧?”
徐守文笑得露出一口雪白雪白的牙齒:“沒錯沒錯,以後我也是師兄了!”
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興趣愛好也相投,不知不覺聊得火熱。
“啪!”戒尺敲在桌案上發出一聲響。
原來是二人動靜太大,檢查完另外幾個大孩子功課的徐夫子不知何時已背著手走了過來,他直接點名:“徐守文。”
徐守文連忙站起來,一張小圓臉繃得緊緊的:“……夫子!”
“景行維賢,克念作聖。”徐夫子隨機從《千字文》中抽取一句,“繼續背。”
徐守文腦門上頓時冒出汗來。
他磕磕絆絆接著背道:“德、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穀傳聲,虛堂習聽……”
隻背了幾句,他就背不下去了。徐夫子看他一眼,他苦著小圓臉伸出了左手。
啪、啪、啪。重重的三下。
戒尺打在手心的聲音讓旁邊的謝拾感同身受地疼了起來,他目瞪口呆,瑟瑟發抖。
背不出書來,居然要挨打的嗎?
……嗚嗚嗚上學好可怕,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