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再遇(2 / 2)

一番閒聊下來,三人互相交換了“字”。張宥字子寬;姚九成字子高(九成猶九重,極高也)。交換過後,三人不禁莞爾,謝拾還打趣道:“一寬一高,子寬與子高注定就該同舍,倒是我成了多餘的一個。”

就在這時,一扇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顧懷璋走了出來。姚九成見狀,也沒多想,隨手指著顧懷璋便笑道:“知歸你也不孤單,這裡不是還有個更多餘的嗎?”

顧懷璋莫名其妙地掃他一眼。

氣氛瞬間冷場。

姚九成意識到說錯了話,本想描補兩句,顧懷璋卻未曾理會他,隻旁若無人地在水缸裡舀了一筒水,路過謝拾時倒是停下腳步,同他說了一句話:“你很不錯,彆被旁人帶著荒廢光陰,誤了學業。”

說完這句話,不等謝拾回答,他就自顧自地捧著那筒用以洗筆的水推門進了屋子。

姚九成沉默數息:“……

這家夥是在指桑罵槐?他是在說我會帶壞知歸對吧?”

嗯,怎麼不是呢?張宥直白地補充:“大概不算指桑罵槐,是當麵指桑罵桑。”

姚九成氣呼呼道:“我怎麼就誤人學業了?我這回也考了十七名。府學頭名就了不起嗎?”說到最後語氣不免酸了幾分。

見姚九成氣得跳腳,似要衝進去與之好生理論。謝拾忙拉住他:“算了,方才也是你先拿他說笑,顧兄著惱也是應該的。”

倘若二人關係親近,自然不在意一兩句打趣,泛泛之交的話就得留意社交距離了。這樣一想,姚九成難得理虧氣虛起來。

謝拾貼心地另起話頭,換了個話題:“子高是府城本地人,對府城應當很熟悉罷?閒暇時能不能帶我們了解一下府城?”

一旁的張宥不禁滿臉期待。

“當然可以。”說到這個姚九成就精神起來,他說話的語調都高昂了幾分,“酒樓茶館、勾欄瓦舍,府城裡沒有我不曾去過的地方,你們找我就是找對人了。下次休沐日,我帶你們一起去瓦舍看大戲……”

他滔滔不絕地說起感興趣的最新戲劇來。

張宥從起初的好奇逐漸轉為昏昏欲睡,倒是謝拾還津津有味聽著,時不時發表兩句對其中劇情的觀點,二人越聊越是投機。

……

除去四書五經的正科外,府學中還有“禮樂射禦書數”六科,幾日才有一輪,多年來早已漸漸不受重視,因此由四位訓導兼授。

接下來數日間,謝拾依次又見過兼授禮、樂兩科的劉訓導,與兼授書、數兩科的蔡訓導,卻遲遲不曾見到兼授射、禦兩科的何訓導,這兩門課程更是遲遲不曾開啟。

本該上射、禦兩科的時間竟被四書五經所占用,饒是“好學”的謝拾都接受不能。

他可是早就在虛擬草原上將禦術點到滿級,迫不及待想要在現實中大展身手呢!

然而現實卻對他如此殘酷無情,連一個大展身手的機會都不肯給!

腦海中死去多年的記憶開始攻擊他。依稀記得,仙境中的孩子也在上學中遇到過類似的困境,體育老師總是生病缺席來著?

謝拾:“……”夢中該有的現實中一樣沒有,不該有的,偏偏又如此一致。

不行!謝拾決定主動出擊。

他直接找到已經刷足了好感的王訓導,企圖打探那位何訓導是否也如夢中的體育老師一樣“被迫缺席”,王訓導大概沒聽出他問話中的深意,反而坦然承認道:

“也是不巧,就在你們入府學前兩日,何訓導便出了事——他騎馬時意外摔折了腿。至少三個月內好不了。等戴府教找到新的訓導,射、禦就能正常開課了。”

謝拾:“……”

確認過眼神,不是被迫缺席,是真的缺席後,謝拾隻感覺有一堆的槽想吐。

……就是說,一位被府學安排特意兼授射、禦兩科的訓導,竟然會因為騎馬而摔折了腿?突然就對他的禦術不抱信任了呢,也開始懷疑起新訓導的禦術水平來。

不過,當新任訓導出現在麵前,順帶得知其人是從前那位何訓導的遠房族兄,謝拾的第一反應並非質疑,而是大寫的震驚。

這不正是那位“一擊即走”,用一句“不羨留名杏榜,惟羨有此高足”讓謝拾在泊陽縣火速出道,自身卻無影無蹤的何舉人?

見謝拾整個人傻在原地,新上任的何訓導笑嗬嗬道:“小子,不記得我了?”

當然記得!回憶起當初錢致徽說過的話,謝拾脫口而出:“觀瀾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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