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最後狂歡(1 / 2)

蘭斯緊緊地擁抱著路加, 幾乎要將他嵌入自己的身體。

殿下的皮膚冰冷的可怕,臉色青白,像是在雪地裡赤腳站了一夜。

蘭斯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後頸。

他看著修女們將昏厥過去的艾麗莎修女攙扶起來, 又看向那條死去的巨蛇。

那巨蛇體內有黑暗神停駐的痕跡。

蘭斯的手指滑過路加的頸側, 又捋起他的袖子, 撩開他的襯衣下擺——脖頸, 手腕,小腹, 或許還有腳腕, 都留有蛇類纏緊後的淡淡紅|痕。

他能想象到殿下是如何被綁縛手足,在黑暗密閉的房間裡隱忍著無法出聲, 受儘欺|辱。

蘭斯眼瞳中陰雲密布, 他指尖輕動, 巨蛇的屍體立刻在金焰中焚為灰燼。

每一次、都是黑暗神。

“殿下, 我在。”

蘭斯用與神情截然相反的溫柔語調, 輕輕安撫著殿下。

他手指每略過一處, 就用治愈術抹除那一處的痕跡,他溫暖的手覆蓋了蛇類冰涼粘膩的觸感,也撫慰了路加顫抖的靈魂。

路加感覺靈魂重新回到身體裡, 又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殿下,之前發生了什麼?”他聽到蘭斯這麼問。

路加猶豫片刻, 搖了搖頭。

“沒什麼。”

歐西裡斯心思難明,給他看那些畫麵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目的。即便祂的所做所言再如何真實可信,路加也不會被祂牽著鼻子走。

他要靠自己挖出證據, 隻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才會徹底死心。

他推開蘭斯, 靠自己的雙腳獨立站著。

如果情況屬實,那麼蘭斯就是他的親哥哥。

他一直以來將自己的親哥哥當做奴隸、當做狗,當做獵物,也……當做戀人。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禁忌的不|倫。

路加嘴唇泛白,喉中欲嘔,按住了自己翻湧的胃部。

蘭斯想要觸碰他,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告解室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蛇……”修女們驚魂未定地小聲議論。

路加將鬢邊卷發彆到耳後,再抬眼時,雙眸中恢複了平時的堅毅和冷靜。

他編造了一個被巨蛇意外驚嚇的故事,並對艾麗莎修女的精神狀態表示擔憂。

反正,有關他身份的唯一證物——公爵夫人的畫像已經拿在了他手裡,即便艾麗莎修女再說什麼瘋話,也不會有人相信。

“王子殿下,有您的消息。”一名騎士在教堂門口說。

路加走過去:“你是塞西爾伯爵的扈從騎士。”

“是的。”扈從騎士肅然道,“領主大人吩咐我告訴您,聖都有不好的消息傳來。請您進城堡詳談。”

不好的消息?路加皺眉。

瘟疫已經驅除,那麼不好的消息是……

“好。我這就來。”他看了一眼蘭斯,兩人立刻整裝騎馬,跟隨扈從騎士前往領主城堡。

塞西爾伯爵在城堡門口等他,見麵後直接領他向演武場走。

一個重磅消息砸向路加。

“——老國王退位了。”

老王退位,自然不是道爾·查理曼願意這麼做,而是被迫騰出地方,好讓新王登位。

——好讓大王子登位。

“退位?我倒好奇他退了位能活幾天。”路加冷笑一聲,“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塞西爾伯爵看了一眼蘭斯,猶豫了一下才道:“兩個小時之後……我隻是得到了他們將會這麼做的消息。”

這個消息是蘭斯通過信徒的聯係通知他的,並囑意他將此事轉達給王子殿下。

看起來,蘭斯在聖都也有不少與他類似的“信徒”,從那些信徒的眼與耳中得知了消息。

不過,他遠在北方卻對聖都的消息這麼靈通,王子殿下恐怕會起疑吧。

好在路加似乎並未察覺到這種細節。

“那麼戴納·查理曼什麼時候加冕?”

“三天之後,教皇會為大王子加冕。”

“他們太心急了。”路加說。

“殿下多次在國家事務上表現優越,這次瘟疫更在光明神信徒中獲得了一定聲望,登上王位已經是眾望所歸。”塞西爾伯爵分析道。

“如果宮相想繼續把持朝政,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殿下回聖都之前,迅速擁立新王。”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路加道。

他對大王子造成的威脅,比他想象的更強。以至於對手未等時機成熟,就被迫要孤注一擲,倉促奪位。

“神諭教派呢,有什麼新消息?”他狀似不在意地問。

“神諭教派和宮相一黨沒有直接衝突,教皇手中的事應接不暇,暫時還沒有空閒顧及神諭教派……”

塞西爾伯爵說著說著,意識到自己被套了話,低下頭:“殿下。”

“伯爵遠在北方,對新崛起的教派倒是了解頗深。兩個小時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也能未卜先知。”路加似笑非笑道,“看來神諭教派非常希望我能登上王位。”

塞西爾伯爵臉頰邊的肌肉鼓起,強忍著才能不去瞥蘭斯。

他心中咆哮:那是當然了!神諭教派的幕後領頭者就是殿下您身邊的契約騎士,怎麼可能不站在您這一方!?

這對主仆天天貼在一起就快負距離接觸了,為什麼互相不說通?非要他來當中間的傳聲筒!

路加完全沒感受到伯爵心中的掙紮與呐喊。

他微笑著問:“伯爵大人什麼時候加入了神諭教派?”

塞西爾伯爵嗬嗬憨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藏不住事,如實道:“最近。”

“看來神諭教派擴張的腳步也跟隨我來到了北方。”路加目視前方,“你說是嗎,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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