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望著一院子酸爽的東西,葉崢摸摸鼻子解釋了來龍去脈,好在雲爹也沒說啥,三人開始著手收拾,土豆和海帶堆到院子角落的棚子下防止淋雨,鹹魚用麻繩串在通風陰涼處晾曬,又將晾衣繩往院子另一角挪過去,以免衣服沾染海腥味,柴堆不要緊,仍放在原處。

午後,葉崢讀過書休息片刻的時候,就把海帶取出一些在水裡浸泡,正好早上爹割了一斤帶骨肉,晚上可以用海帶煮排骨湯喝。

黃昏雲爹燒火煮飯,雲清洗衣服,葉崢就把浸泡開的海帶清洗乾淨,挑了厚厚的海帶頭切成手指長的段和排骨一起燉上,剩下的海帶絲混上豆腐點了麻油香醋做了個涼拌。

一鍋白米飯三個人吃,菜是一大盆海帶燉排骨和涼拌豆腐海帶絲,量儘夠了。

海帶果然不虧天然味精的名聲,隻用了海帶頭和排骨一起燉湯,沒有加其他雜七雜八的佐料,燉出來的湯清亮不膩,放大了肉香,又鮮又好喝,連雲清都沒忍住喝了好幾碗,那涼拌海帶絲剩下的汁水都讓雲爹拌著米飯吃光了。

古人的味蕾根本沒有經受過現代社會各種添加劑的荼毒,對海帶中含有的天然的穀氨酸鈉,根本就沒有抵抗能力,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有一回雲清竟然起了抱怨,說自己出來一趟還胖了。

葉崢正在看書,聽了就壞笑著把手往他懷裡伸,摸到肚子的時候一怔,竟然還真是,雲清那八格壘塊分明的巧克力板,竟然有合並的趨勢,手感也從堅硬變作略帶彈性的軟,咳咳好像是真的胖了。

不過葉崢一向有睜著眼睛吹彩虹屁的技能,當即瞎安慰雲清道:“哪兒有,我摸著明明就和從前一樣,還是那麼堅韌又迷人,叫我愛不釋手。”

雲清:???

日子一天天過,終於到了鄉試的日子,有了上一回的經驗,這次準備得更加充分,除不臟手又好吞咽的食物外,另還帶了一罐酸梅湯,一些熏蟲的艾草和提神醒腦的香包。

葉崢無視彆人的目光,在雲清掌心狠狠啵了一口:“清哥兒我進去了,你和爹回吧,大熱天不必太早來等我。”

鄉試也是一共三場,但鄉試的滋味比起秀才試那可是難熬多了,□□溫這一項就令人有些吃不消,七月裡的毒日頭照在薄薄的遮陽棚上,考號裡熱得像蒸籠,剛換上的衣服沒一會兒就濕了,稍不留神汗珠就能滴在卷麵上汙染字跡,好在葉崢有先見之明多帶了幾塊帕子,沒發生這種悲劇,實在太熱就喝口酸梅湯,夜裡蚊蟲肆虐就點上艾草,隔壁號子裡氣味熏人就把香包按鼻子底下,好歹熬過了三場。

等第三場敲了交卷鐘,葉崢第一個衝出號子把試卷交了,頂著考官意味深長的眼神往考院外衝去。

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聽見身後啪嗒一聲,有強撐完三場的考生身子實在太弱,交了卷精神一鬆就暈倒了。

葉崢不由慶幸自己把八段錦堅持下來了,現在體質還成。

葉崢一心想見到親親夫郎,誰知走到考場外,就爹一個站在外頭,葉崢不由東張西望:“爹,怎麼就你一個,清哥兒呢?”

他那麼大一個夫郎呢?

能有啥天大的事兒讓清哥兒把接他這件事給耽誤了?

誰知雲爹比他還要激動,扯著葉崢的袖子就往家拉:“快,跟我回去,清哥兒他有身子了!”

“啥!”

葉崢意識到爹話裡的意思,驚得考籃都砰一聲掉了,東西摔了一地,可此刻那顧得上這個:“爹,你說啥,清哥兒有了,是我想的那個有了嗎,看過大夫了嗎?”

雲爹蹲身撿東西:“早起清哥兒打水的時候暈了一下,瞧了大夫,說是有了一個月身子了。”

“清哥兒暈了?”

葉崢驚得頭皮發麻,輪到他一把扯住雲爹往家拉:“走走,爹我們快回去,大夫怎麼說,清哥兒身子還好吧,暈得厲害嗎,有沒有摔到哪裡?”

雲爹隨著一陣小跑,兩人體質都成,小跑著也不耽誤說話:“沒摔,我扶著了……”

半小時的路程翁婿倆跑了十幾分鐘就到了,葉崢喘著粗氣一把推開房門,本以為會看到乖乖躺床上歇息的夫郎,誰知雲清竟好端端站在院子裡,沒事兒人似的晾衣服,見他尾巴著火似的衝進來,臉上還露出詫異的神情:“怎麼了嗎?”

葉崢氣得沒喘勻就上前拿下他手裡的衣服:“清哥兒,爹說你有身子暈過去了,嚇死我了,你咋不在床上躺著,咋還乾活呢?快快快坐下,累不累,我扶你屋裡躺會。”

雲清失笑道:“哪有爹說的那麼嚴重,就是腦袋嗡了一下,很快就好了,躺了一個鐘,我也躺不住,就起來把衣服晾晾。”

葉崢小心翼翼圈著雲清的腰,雲清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爽朗笑容:“阿崢,我們有孩子了。”

葉崢一聽這話,眼圈登時就紅了,眼裡也顯出了瀲灩之色,他真是沒料到,老天爺如此厚待他,穿越一趟,家人、愛人、孩子,就像開了個大禮包,他一下子什麼都有了!

雲清不知他的心結,還以為有孩子這事兒嚇到了可能自己還是個孩子的小夫君,安撫地拍著葉崢的頭,聲音清悅,泛著股令人安心的味兒:“不怕不怕,就算有了孩子,阿崢也是我最愛的人。”

聽了這話,葉崢鼻子一酸,這眼淚水可算是包不住了,伏在雲清肩頭開始飆淚,還不敢讓自己的重量壓著雲清,可感恩的眼淚水怎麼都停不下來。

跟在後頭進來瞧見這一幕的雲爹:……

剛這哥婿跑得太快他一時沒跟上,還在感慨哥婿的身子到底是大好,像個有擔當的漢子了,隨後進門就瞧見這個“有擔當的漢子”趴在夫郎肩頭嚶嚶嚶。

雲爹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這到底是長大了,還是沒長大啊。

好在葉崢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收拾好情緒,把雲清扶進屋子讓他坐,又找了乾淨衣衫把印著他淚痕的這套換了。

好不容易收拾妥當,三人在堂屋裡坐了,葉崢提議:“不然還是再找個大夫來瞧瞧,隻一個大夫瞧了我總放心不下。”

雲清覺得沒必要,雲爹卻認為有道理。

二比一,葉崢勝,於是他屁股還沒坐熱,又緊趕著出去請大夫。

雲清瞧見他一溜煙遠處的背影搖搖頭:“阿崢考學已經夠辛苦了,回來還沒歇歇。”

雲爹卻理所當然:“漢子該當這樣,當年你娘懷你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懷得艱難,生下你一個就傷了身子,這是我覺得最對不起你娘的地方,後來也就沒再要,如今哥婿能這樣盛情待你,阿爹看了方才放心。”

頓了頓又摸摸鼻子道:“當初你把這個哥婿領回來,我和你娘嘴上沒說什麼,其實心裡都不滿意,但千金難買你喜歡,我們就認了,後來事實證明,我兒眼光當真是不錯的。”

往日雲爹並不是個話多的人,顯然今日也是高興極了,才說了那麼段長的心裡話,

雲清也不是個擅長剖白自身的人,聽了這話除了感動於爹娘對自己的愛護外,也隻是說了句:“阿崢真的好。”

雲爹讚同點頭。

父子倆對坐一會兒無話,很快葉崢就把城裡最有名藥鋪的大夫請了來。

老大夫白發白須,搭著雲清的脈診了會,肯定地點點頭:“是有了,隻是月份小些。”

接連兩個大夫都說有了,那自然是有了沒跑了。

葉崢卻更關心雲清的身體,急問:“大夫,那我夫郎身子如何,他早上差點暈了。”

大夫道:“令夫郎身體強健,並無大礙,隻是哥兒懷身子確是比婦人略艱難些,家人也須多加看顧。”

葉崢一聽雲清身子無礙就放心了,連連點頭,又問他孕期的注意事項。

老大夫俱都說了,末了又提醒道:“這孕期頭三個月最要緊,記得不要同房,不要乾重活,也不要跋涉,過了頭三個月胎就坐穩了,到時正常起居便可。”

葉崢一一記下,付過診費,起身把老大夫送到門口,還要送的時候,老大夫朝他擺擺手:“彆送了,回吧,多看顧你夫郎。”

葉崢響亮應了,恭敬給老大夫作了一揖才關上院門往裡走。

晚飯時葉崢和雲爹商量,大夫說頭三個月不能跋涉,要蜷縮在那小小船艙裡四五天回鄉,對現在的雲清來說太辛苦,反正他已考完試一身輕鬆,不如爹先回去給家裡報個信以免娘擔心,他和雲清先不回去,等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再走。

雲爹深以為然:“就這麼辦。”

二人齊齊無視了雲清說自己身子沒關係,可以坐船回家的意見。

雲清也隻好聳聳肩,低頭喝湯不說話了。

第二日,葉崢給雲爹帶上足夠的水和乾糧,雇了條船把雲爹送走了。

接下來,葉崢閉鎖院門,萬事不關心,一心一意隻每天照顧起夫郎來。

誰知第三天傍晚,葉崢同雲清吃過飯,正在廚房洗碗,院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外頭竟是風塵仆仆的雲爹。

葉崢詫異:“爹,咋了,您咋又回來了?”

雲爹擺擺手進了院子,關好院門,和葉崢說了個不好的消息。

原來是挑夫說過的那一夥流竄作亂的賊人竟到了州府附近,離州府不過五十裡有個鄉村,一村人都被賊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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