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雲羅氏見二人買了大堆菜回來,以為要搞個什麼大工程,放下針線忙忙地去洗手趕著來幫。

草哥兒拎著肥雞喜氣洋洋:“好肥的兩隻雞,殺一隻白切怎麼樣,另一隻用水米養著過兩天燉湯吃。”

雲清聽了就說:“都殺了吧,阿崢說兩隻都殺了。”

“一次殺兩隻吃得完嗎?要不還是留一隻……”草哥兒節省慣了有點猶豫。

葉崢正好從屋外進來,聽了笑說:“這道菜需要熬一鍋濃濃的雞湯做湯基,至少兩隻雞打底——兩隻我還嫌少了呢,彆擔心吃得完。”

“好嘞,那我去殺。”

雲羅氏看那一堆菜:“菜也都洗了?”

葉崢想了想:“除了豆製品和酸筍這兩樣好存放的多買了一些,其餘種類多量不大,都洗了吧。”

“成。”

雲羅氏就去找了個大木盆,雲清打來清水,二人把菜倒入木盆裡用手搓洗。

大人忙活的時候,雲爹在地上鋪了條席,加了圍欄,讓安兒和然兒脫了鞋在擺了木老虎布公雞等小玩具的席子上玩,小哥倆性格迥異,但都是好脾氣的孩子,為了搶一個玩具撕扯打架這種事情很少發生,隻要有一個大人顧著就能看好他倆。

草哥兒做事仔細,雞毛開水燙過拔得乾乾淨淨,雞血用碗裝了,裡頭點上鹽,很快就凝成固體,接著剖雞,清洗雞頭雞腸內臟,這些醃臢的部位都清理得無一絲異味才撈出來裝在盤子裡。

草哥兒一手拎著一隻雞問:“怎麼切?”

葉崢正在調配大料比例,聞言忙回:“不用切,整隻雞燉湯味兒才濃鬱。”

雞在鍋裡燉上了,葉崢的調料也配好了,用紗布裹成一小袋一小袋紮緊。

海帶頭泡發切成拇指大小塊,油豆腐也泡水裡,豆腐切片又切成扁扁的立方體,豆皮切千張條,酸筍切塊,小青菜葉子片片分開,五花肉切片加了油鹽麵粉捏一捏,香腸擱蒸架上蒸熟,豬肝豬肺灌水洗淨後丟進湯鍋一起熬湯。

小火慢燉了一個時辰,濃鬱的雞湯味兒飄滿了整座宅邸。

“這味兒,是正宗的老母雞不錯。”雲爹評價。

安兒和然兒每日除了喝奶積極,吃其他食物都沒有特彆執著過,聞到這香味兒也開始吸著小鼻子到處尋。

雲羅氏瞧了笑著逗:“阿爹和爹爹再做啥好吃的啊,這香的,把我們寶寶的小饞蟲都勾出來了是不是啊?”

安兒就比著學:“饞蟲,饞蟲。”

然兒吧嗒著小嘴說了個香香。

雞湯熬好後,葉崢用筷子紮著雞身將兩隻雞提出來放到大盤子裡冷卻,雲清按了葉崢說的,洗手將雞肉拆下撕成小塊,煮過的整雞很好拆,沒多會就拆成出兩句完整的骨架。

要說這骨架也是好東西,多弄幾個雞骨架也能熬出香湯來,不過今天是自己吃就無所謂浪費不浪費了,仍是丟了。

熬好的雞湯葉崢分成大的和小的兩份,大的那份裡放上大料蔥頭蒜米生薑和紫蘇葉繼續熬煮,將一碗駱駝奶各倒一半入兩份湯,調出略帶奶白的色澤,繼續開了小火咕嘟,又指點著將其餘各類食材過水焯熟。

夕陽西下的時候,這頓花費了不少功夫的晚飯終於可以上桌了。

桌上放了一大一小兩個盆,大的呈現紅潤油量的色澤,冒著一股近似烤魚底料但略有不同的異香,裡頭泡著滿滿的食材,香菇豆皮豆腐滑肉片等,小盆的色澤奶白金黃,散發著濃鬱的雞湯味兒,裡頭也泡著相同的食材,隻是數量少很多。

葉崢等人一人身前一碗噴香的白米飯,濃鬱的料香在飯桌上縈繞徘徊。

雲羅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爹說開飯吧。

眾人的筷子不約而同就往那紅亮的大盤裡伸。

這熱辣的紅油質感是葉崢用紫蘇葉搭配花椒香油芝麻花生調配出來的,儘力在沒有辣椒的年代營造出來近似現代紅油的口感,以後就統稱麻辣紅油。

葉崢夾了一筷子冒著熱氣的麻辣肉片,這肉片用澱粉捏過,入口十分順滑,一點都不柴,鮮香麻辣的紅油湯裡加了駱駝奶,有種濃鬱掛汁的質感,掛在肉片上全部吃進嘴裡。

就這一口進嘴的感受,一晌午的忙碌都值了!

大人們吃得頭也不抬,連一向淡定的雲清夾食物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不少。

安兒和然兒口水流得三尺長,小腿在古代版兒童椅上蹦躂,嘴裡含糊不清道:“香香,吃吃。”

雲清這才減慢速度,換了乾淨筷子將從小盆雞湯裡夾出來降了一會兒溫的雞絲弄得更小,給嗷嗷待哺的兒子們一人嘴裡塞了一口。

這一頓熱辣辣吃得舒坦,三月裡人人身上都出了汗,吃飽了往椅子上一攤,每個頭發絲和毛孔裡都透出舒坦。

不過那菜還是弄多了,根本吃不完,因葉崢研習著上輩子專家說的吃隔夜菜不好的習慣,在條件達到的情況下一般敦促著家裡人也少吃隔夜菜。

雲羅氏看著剩下的不少食材有點發愁,總不至於要倒了吧,這要糟蹋了可太痛心了。

葉崢笑說:“這個不用倒,吃不完明天可以接著吃,若明天不吃後天吃,則每天需將湯水滾開一次就行。”

雲羅氏聽了這才安心。

飯後,娘和草哥兒洗碗,雲清陪小朋友做遊戲,爹端了水澆院子裡的花木,葉崢陪著雲清說了會說逗逗孩子就回書房繼續溫書去了。

天擦黑的時候,雲清懟好一大桶熱水喊葉崢去泡澡,葉崢放下書出來時候看到安兒和然兒一人抱著一個金黃果香的佛手瓜在玩,屋子裡都是佛手瓜的清香。

葉崢稀奇道:“這是海上舶來的千金瓜吧,啥時候出去買的,剛才?”

雲清一說,葉崢才知道這不是飯後散步時候出去買的,而是他將溫書的時候王阡直來了一趟,說得了幾個不值錢小玩意兒送來給他們香屋子,人家特特為了幾個瓜跑一趟,雲清見不是什麼金啊銀啊的就留下了,給安兒和然兒各人一個玩,其餘屋裡都擺上幾個,也就用得差不多了。

葉崢知道這千金瓜不便宜,一個瓜可能比他們晚上一桌子菜的價格還貴,不過他沒說出來,而是問:“王兄來了,怎不叫我出來陪?”

“王二哥聽你在看書就說不要打擾,隻是順路來一趟,放下東西就走,我就讓他稍等會,將廚下給安兒然兒乾乾淨淨收拾著沒動的那盆缽缽雞讓他端了回去。”

“清哥兒做得對,王兄得了好玩意記掛我們,咱有好吃的也不小氣,有來有往才是長久之道。”

……

話說那王阡直因著帶人一舉破了二月裡那個京城人口拐賣案,立了一件大功,連帶上峰也得了誇獎,一躍成為衛所紅人,即將從手底下領著十人的從七品升職成正七品的總旗,總旗幟可以管五個小旗,也就是再過幾天,王阡直手裡就至少有五十個人了,這職升得痛快。

消息傳開後,衛所的同僚兄弟還有往日有交情的鄉紳商戶都上門來賀,其中有個做海上生意的商人就進了這麼一筐千金瓜,說現在京城的上流階層都流行用這個熏屋子,氣味清雅又不煙熏火燎的。

上不上流王阡直不清楚,他們王家從鏢頭大哥到小屁孩王元寶都不是什麼風雅人士,連後院老夫人都是個爽利脾氣不大弄什麼香,一腳正準備踢在那金瓜框上想說你個老小子調侃我是吧,勞資那根毛孔看著像熏香的。

就在這時候,眼前忽然浮現起葉崢和雲夫郎來,這兩人一個美豔無匹一個俊逸無雙,兩個寶寶一個像雪團捏的小仙童,一個像玉石雕的小公子,光說這人才人品,也不比那等貴族公卿家出來的差,送給他們熏屋子正是合宜的。

於是收回踢出一半的腳,在那商人肩頭拍拍:“還是我的老哥哥啊,有了新奇東西想著我。”

緊趕著下執回家的路上轉道鬆柏胡同,將那框金瓜給送了,得了雲夫郎回贈的一盆吃食,用乾淨籃子裝了,看著封得嚴實,從外頭也看不出是什麼來,雲夫郎隻提醒了句裡頭有湯水小心灑了,王阡直提籃的時候就留了下心。

王阡直不是個貪嘴的,故一路也沒特意打開瞧瞧裡頭是啥,隻覺沉甸甸的一碗,好在他有力氣,提得動。

回到家比往常的飯點晚了些,王大通知道自己弟弟的工作性質不能保證按時下執,也沒多問,就催他快走幾步,說祖母那裡擺好了飯食都在等著。

這是王家習慣,初一十五聚在老夫人院裡吃飯一桌子陪著樂嗬,其餘時間則各自愛咋吃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