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四皇子淩江禮和葉崢商議過後,第二日就去和太子說了這事。

太子有明光帝示下,說隻給老四做些邊沿工作,一開始還擔心老四不滿,提前想好了說辭安撫,誰知老四很輕易就答應了,也沒表露出什麼不快情緒來,隻說怕自己可能編不好風物誌,要太子哥哥給點時間容他回去尋思尋思。

太子很大度地表示,你慢慢回去尋思,啥時候尋思好再來說,不急。

心裡對老四的識相很滿意,覺得眾兄弟裡就他是個敦厚老實的,就連剛成年的老五老六的母族在朝堂上也有自己的勢力,怎麼說理論上也有可能對他的太子位造成威脅,隻有老四是他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連父皇都說了,老四母族不豐不要令他太顯以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這話就是絕了老四的機會了!

當然,在太子看來老四本來就沒有機會,但有明光帝的話語作保,就蓋了帽兒了。

如今對於被他這個哥哥安排了邊緣工作——自然不可能說是父皇授意的,老四接受的態度也很誠懇,表現得十足尊重他這個太子哥哥,這就令太子的心裡很舒服,甚至覺得,等自己有朝一日得登大寶,其他有危險的兄弟都要尋個由頭遠遠打發或處理了,就這個敦厚的老四倒可以留他在京擔任不重要職位,方才顯得新皇仁慈,友愛兄弟。

故老四來討他主意,說對風物誌沒想法,更想編一點關於農耕種田的東西到書裡的時候,問可不可以的時候,太子一口就應下來了。

還寬厚地拍著弟弟的肩膀,問他一個人行不行,可需要派人協助。

老四先謙遜謝過太子哥哥,說想獨自試一試,看能不能成,還是太子瞧著他光杆司令一個可憐,想著到底是大啟皇子,再低微又哪能懂什麼農事呢,拿出兄長關心弟弟的語氣溫和勸:“還是派一個協助吧,可憐見的,你一個皇子哪裡種過田呢,再說了到底最後要彙總起來給父皇賀壽的,弄得太不像樣了也不好看——這件事就聽孤的,孤來安排,讓大司農給推薦個精通農事的輔助你。”

四皇子連連搖頭,愁眉苦臉看著他哥,這招水恒見葉崢用過,不知不覺就學了用出來,連語氣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太子哥哥你是最知道我的,才不耐煩瞧大司農那張糞勺臉,他介紹的估計也是那麼些,你就饒了我吧,若非要個人撐撐場麵,那允我在弘文館裡挑一個。”

前頭隻介紹過文書院和國史院,這倆院主業什麼顧名思義就能看出來,剩下那個弘文館,就是葉崢待著學詩做賦的,用句俗話說就是皇帝的陪玩機構,裡頭主營業務除了吟詩作賦,還有司琴棋書畫和司花鳥蟲魚的,比起文書院和國史院兩個相對正經嚴肅的院,弘文館就是研習那彆人看來不大正經學問的地兒。

故太子編書一事,以文書院為主,國史院為輔,卻沒弘文館什麼事兒,弘文館的翰林學士也沒不識趣湊上去問太子既要立功為啥不算上俺們一份,這不是厚此薄彼嗎?

不說,不問,大家心裡都有著自知之明呢。

四皇子要從弘文館挑一個學士幫忙,太子第一反應就是老四估計又玩心重了,還拿出兄長架子苦口婆心勸他:“不是孤要說你,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該給嘉玉嘉和做個榜樣,怎麼還這麼不靠譜滿心裡隻想著玩呢?”

但瞧四皇子似是沒怎麼聽進去似的,也就不再勸答應了:“成吧,那就依你。”

四皇子這下就高興了,給太子行了個禮:“多謝太子哥哥成全!”

過了幾天,太子呼啦吧想起這個問題來,招來侍從問四皇子從弘文館挑了誰幫忙他,侍從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報說是新科榜眼葉崢。

太子隻記得文書院裡的新科狀元,還有偶然見過一回的新科探花,對新科榜眼唯一有的印象就是聽人提過一回,說是相貌冠絕。

但太子並不是好色之人,對這個沒啥感覺。

侍從揣摩著太子意思又提了一嘴:“……就是那個帶了家裡缽缽雞來小食堂的,主子吃過幾回他家缽缽雞,還誇好味的那位葉大人,主子可有印象?”

侍從這麼說,太子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一旦想起來,他就立馬覺得自己明白了老四的想法,還能為啥,必然是為了那口吃的了!

侍從瞅著主子眼色,又把打聽回來的事情說得清楚了點:“奴才聽說那葉榜眼出身貧寒,在老家就是一家子種地的,興許四皇子的確是為了正事呢?”

太子其實自己事情挺忙的,知道老四找了葉崢幫忙之後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了。

他關注的重點還是大皇子和明光帝,順帶看一眼五皇子和六皇子,這倆性子跳脫,拘著他們彆在翰林院裡鬨出麻煩來。

葉崢平安鎮老家的時候,就和縣令鄉紳一起編撰了本農事書籍,不過要那主要是研究了平安鎮周邊的水土來編的,現在要編一本能適用於大啟全國水土的農事書籍,就需要在那基礎上再令花些功夫,研究研究大啟地理、山水、植被等分布情況。

這件事對一般人來說的確有困難,比如要找齊大啟朝堪輿圖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地圖是大啟機要文件,包括一境裡麵的山川水文等情況,那是不可能對外公開的。

但葉崢現在身處治國理政的最高學府,翰林院,又有太子發話讓他輔助四皇子修書,這四皇子在諸皇子裡的確不顯,但再不顯人家是明光帝兒子,怎麼得也擁有遠超一般翰林學子的權限,葉崢要進入放這些機要資料的儲存室裡,還是很輕鬆能辦到的,隻要他不把這些東西帶出去,在裡頭隨便看根本沒人管他。

開始半個月葉崢幾乎天天泡在機要室裡,後頭就不常去了,他嫌每次去都要簽了名要搜身麻煩,乾脆花點功夫多看翻看一些,把那些地圖啊資料書籍啊什麼都記在腦子裡,靠著過目不忘的記性,晚上回家就默出來,放家裡看,省得一趟趟跑進去折騰。

好在他也知道這個行為有點擦邊,沒有光明正大把資料帶去翰林院看。

雖沒有明文規定進入機要室的學子不許背誦裡頭輿圖書籍,但也沒誰能想到真有人能過目不忘,看一眼就把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線條子分毫不差地記下來啊?

一段時間下來,搭配著山河誌、風物考和輿圖,一副大啟的地理風貌特征圖漸漸在葉崢腦中成形,比如葉崢本以為京城就夠北地了,但再往東北一百多裡,有連綿不絕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往西北去,乃是一片綿延萬裡的荒漠地形,戎狄和羌這些遊牧民族就生活在那片廣袤無垠的荒漠裡,每年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會犯邊打草穀,劫掠大啟百姓的糧食和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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