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凶手就死(十)(1 / 2)

一番交談後,小雀兒緘口不提凶手是何人,似乎也隻是再猜疑而已。見她還想問,收斂了悲慟的神色,卷了畫兒,強笑道:“這幾日白穀的子弟相繼出蠱林,這片鎮子估計不大安平了。待尋到人了,白公子便儘早離開吧。”

莫喬見她不願再說,沒為難,答謝道:“那先謝過小雀兒了。”

“白公子客氣。”她款款欠身,推門而出。

眼見門扉合上,莫喬閒懶的撥弄那琉璃似的杯盞,心不在焉:“你說,她究竟是知而不言呢,亦是也不知呢?看她樣子,似乎想你死,又不想你死。”

他麵孔陰黯如常,一言不發。莫喬抱肘瞄他,揣測道:“小雀兒莫非是你生前的小情人兒?”

一瞬間,整個屋子都涼颼颼的,她這回真畏寒了,搓著耳根子乾笑:“萬事皆有可能嘛。再者我覺得她那悲切的神情不假,而且我說你死在蠱林時她也確實很驚訝,所以應當不知情。至於她所謂的凶手極可能是生前對你有敵意的人。”

“那麼,凶手會不會是引你入蠱林的人?如果是中蠱死在蠱林中,那麼屍身肯定是早已被被蠱蟲分食完了。”莫喬將玉佩穗子卷在指尖上晃,背著光看那徽標,“你與這裡的人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看來這兒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也許這個鬱公子能告訴我們點有用的東西。”

“死了?”

“真死了!死透咯!而且死得慘啊,樓鎮主都來了,一堆家丁在下邊大鬨呢!”

“切,那狗紈絝死有餘辜,成日欺壓良民百姓,強搶民女,老天都要收他!”

屋外忽響起嘈雜聲,透過門扉隱約可聞。似乎還是刻意壓低了聲。

莫喬推門出去,正竊竊說話的兩人一下收了聲,看她一眼就走。莫喬叫住他們:“下邊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八卦總是要有談資有聽客才意思。兩人見她有興趣,灰褂子的先開口,眼神可刁鑽,賣關子道:“小公子眼生,初來這兒吧?”

“初來乍到。”莫喬一副‘聽憑你說’的謙虛模樣。

那灰褂子果然滿意了,使手往樓下一指:“樓紈絝聽過沒?咱這小鎮子的鎮主公子,性情頑劣,又貪美色。前兩日還叫觀央樓的人痛揍一頓踢出去,今兒死性不改,就方才,又帶了一群家丁說是要拆了這觀央樓,又調戲人家小姑娘。結果好了,人家觀央樓還沒發怒,老天爺就看不下去了,放了隻不長眼的蠱蟲給蜇死了,就躺樓下呢!”

“事兒鬨大了,就怕這樓鎮主不會善。”另一個黑胡渣的接茬兒。

灰褂子冷笑:“那樓鎮主再好本事能去燒了蠱林不成?這是天災,不是**!”

莫喬趁他們不說話的當口問:“那蠱蟲是野的?”

“有人說是野的。”黑胡渣道,“但也有說是人養的,最近那白穀不是又在放孩子?指不定就那群娃兒做的好事。”

莫喬隱約明白‘放孩子’的意思,無非就是指他們這群曆練子弟。至於那蜇死人的蠱蟲究竟是野的還是養的還有待考究。

灰褂子皺眉:“蜇死這狗紈絝是好事,怕就怕,那蠱蟲是野的,亂傷人怎麼辦?”

恰這時,三四個佩刀穿馬褂的大漢衝上樓來,大聲喝道:“封樓!”邊喝,手下麻利的製服住幾人,送到樓下去。

一個大漢看見幾人,拔刀大喝:“下去!”

灰褂子和黑胡渣二話不敢說,連忙稱是,見她沒動,低聲提醒:“這是樓家的家兵,被他們逮走不死也半殘!”

莫喬長眉微揚,跟了上去。

有這樣蠻橫霸道的家兵,難怪那樓紈絝能在這裡橫行。

幾人下樓時,樓下大堂已熙熙攘攘擁簇了不少人,一排又凶又悍的樓家家兵死守在樓門口,一個不放。負手立在台上的男人身形壯碩,黑皮糙肉的,卻華冠麗服,個不高,矮壯矮壯,一臉神氣冷傲。

“蜇死我兒的毒蠱已被逮捕。”他精亮的眼珠在四下巡視一周,怒火中燒,聲如洪鐘,“但究竟是誰殺我兒,我樓高今日必徹查到底!”

底下人頭一片窸窣。

“那不是野蟲麼?”有人問道。

“野蟲?”樓高重重冷哼一聲,“天底下有如此巧合的事麼?白穀那群蠱人剛下山我兒便被蠱蟲蜇死!就這樓裡,使蠱的怕是不下十個!”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也惶恐不安。若有人刻意引蠱殺人,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不是必死無疑?且幾十年來,也鮮少聞說有野蠱出林傷人。隻怕這事兒,還真不是巧合!

樓高眼一瞪,一聲平地驚雷:“搜!”

家兵大喝一聲,舉起刀劍,開始挨個搜查,樓高冷聲道:“我知道你們煉蠱的都隨身帶蠱爐,究竟是自首,亦是嚴刑逼供,可要想清楚了。”

莫喬沒料到人在樓中坐,鍋從天上來。聽他的口氣,分明就是遷怒,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煉蠱的。但現在人多耳雜,又被堵了出路,想跑都難,指不定就要莫名栽這兒了。

正愁著沒轍,身後突然一道勁力將她扯屏風後,她嚇一跳:“誰?”背過身去才看清是小雀兒,她身側,還站著一身狼狽可憐的白小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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