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春泥與卵石。...)(2 / 2)

繆斯 呂天逸 5161 字 3個月前

那個聲音冒頭了。

道文腦子裡的聲音。

那個聲音有趣得很,頭部受傷之後,道文偶爾能聽見,大多是在他受到西利亞刺激的時候。它會突然跳出來,在道文腦內噴吐一些褻瀆之語,全部指向西利亞。它似乎全然遵從本能,毫無良知與人性,它熱切地教唆道文去jian汙、強迫、囚禁西利亞,每當它出現,道文就會短暫地陷入更嚴重的癲狂,那次強吻,那次撕扯婚紗,它都出現了,它像個降臨在道文身上的惡魔,一個邪靈,好在道文從一開始就知道它是誰……

那就是道文的聲音。

那就是道文內心的狂亂囈語。

……

道文迫不及待地要在這精心打造的愛巢裡使西利亞哥哥向他雌伏了,就算西利亞哥哥尖叫、哭泣、求饒,就算西利亞哥哥憎恨他、畏懼他、厭惡他……他不會心軟,他yu望勃發,他會把他弄到服的。

這棟小樓有個地下酒窖,裡頭也確實摞著不少橡木桶,可道文通過一些細節察覺到那曾經是一間刑房……牆上留有鐵釺打眼的痕跡,石壁厚重,隔音效果極佳,如果有人在那裡喊啞了嗓子——無論是因為求救還是什麼彆的,都不會有人聽見。

他要用鐵枷扣住西利亞,再用鐵鏈拴住他,他記得清清楚楚,智力殘障的那段時日他對西利亞乾過那麼兩次逾矩的事,可西利亞哥哥不肯信,天真執拗地為他找借口——可憐的道文,他隻是神誌不清;可憐的道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憐的道文……嘿,可憐的西利亞哥哥。

不設防備全是西利亞的錯,道文用兩次逾矩的行為提醒過他,他不警惕,活該,他要拴住他,拴住他栓住他栓住他,他豔麗的雌鳥,他又滑又軟的小貓咪,他的老婆,他的妻子,活該……

他還要……西利亞哥哥,……他,再照著他做人偶,他會忠實地還原全部的細節,他的繆斯,赤luo的繆斯,西利亞哥哥的臉蛋一定會羞得通紅,他愛極了西利亞害羞躲閃的模樣,他會在他滾燙的麵頰上……他要他哭,他哭起來更漂亮。

施虐yu與狂亂交織的混賬念頭使道文渾身燥熱,呼吸粗重。他戰栗著,揮退管家,緩緩朝西利亞走去……他眼神癲狂,那兩鬢斑白的優雅老頭兒驚疑地偷偷打量他。

嘴唇乾得發裂,道文舔了舔唇,可他口中的津液早就燒乾了,他像個高燒三天三夜的可憐蟲,還起了毒癤子,那癤子腫脹、疼痛,紅得發亮。

西利亞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背對著他,說得興高采烈,可道文已經聽不見了,他耳中儘是血液奔流的轟隆聲。

……

“西利亞哥哥。”道文的聲音猛地自身後響起。

“……那所文法學校離這兒不遠,我每天早晨可以走路過去……”西利亞說著他的一些小打算,同時欣羨地望著書架中那一排排燙金書脊,手裡還拿著一本圖畫冊——這本圖畫冊上的文字他認得好幾個,所以就拿了出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把圖畫冊翻開,道文便猛地捏住了他的後頸。那五指修長穩健,捏得又緊又疼,像是惡狼一口叼住兔子,緊接著,道文手腕施力,硬生生將西利亞的頭扭向自己。

“唔。”西利亞吃痛,軟軟地哼了一聲。

“……”道文的手勁兒卸了一半。

“怎、怎麼了,道文?”西利亞驚惶地打量著道文。

道文灰藍眼眸中的那股狂暴與躁動他見過,兩次。

它們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久到令西利亞早已認定那一切都是可原諒的誤會,可是……它們毫無預兆地,再次出現了。

一刹那,西利亞像是被拖回了那間狹窄逼仄的公寓,那天,他被道文抵在潮濕發黴的牆角,唇瓣被吮吻得又疼又熱,呼吸困難,還被迫吞咽下了一些津ye,內心充滿驚恐與羞恥……他就像是瞬間回到了那天、那時、那刻。

一股龐大的恐懼如巨鯨般掠過心靈的天空,遮天蔽日——道文的眼神居然比前兩次還要瘋狂。

西利亞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本能地抱緊了手中的圖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