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三事(阿昂佐X安吉洛)(小日常合集。...)(1 / 2)

繆斯 呂天逸 14703 字 3個月前

那之後的二三事――

【1】

在阿昂佐伯爵向安吉洛坦露真實身份後,古堡中的狼人們終於不必再為首領的求偶行為硬著頭皮裝人了。

“必須做人”的命令解除後,狼人們可自由選擇令他們感到舒服自在的獸化程度,不必擔心嚇到安吉洛。

當然,在廚房工作的低階狼人除外,他們必須維持體毛稀疏的人類模樣。

畢竟餐盤裡的狼毛會使人倒胃口――尤其倒安吉洛的胃口。

但無論如何,在每日工作完成後,每一位狼人都有自由切換形態的權利。

狼人們掙脫出漿洗得硬挺雪白的寬領結、箍得關節不方便活動的細布襯衫以及緊繃的腰帶,在入夜後恢複他們最原始、最不加遮掩的樣貌――雪原巨狼。

他們的體型比尋常的雪原狼大得多,其中最瘦弱的那隻四肢著地時肩高亦可達一米,氣勢駭人。

這晚,當安吉洛捧著一摞文獻與醫書朝研究室走去時,突然從他身後回廊傳來的、堪比非洲野牛大遷徙的轟隆巨響驚得他瞬間四肢僵直。

幾十條巨狼奔騰如雪崩潮湧,踏地產生的劇烈共振幾乎要震塌古堡,他們甩著涎水飛濺的紅舌疾衝向安吉洛。狼群前方,一顆彈性上乘的小牛皮拋接球正屁滾尿流地彈跳著。衝在最前方的幾條狼爭奪著拋接球,可他們爭得並不認真,僅是用他們的黑鼻頭拱、撞,使拋接球滾得更遠、更快。

顯然他們隻是在享受“追球狂奔”這一行為本身帶來的快活。

拋接球輕擦安吉洛腳踝,滾向回廊深處研究室的方向,狼群狀若癲狂,嗥叫不絕,掠過安吉洛直奔球追去。

狼毫紛飛,安吉洛直挺挺地愣在原地,像一株蝗蟲卷過的麥稈。

“呃……”過了兩秒鐘,他才緩過神來。

而緊接著,狼群折返,追著拋接球又從研究室方向跑了回來。

堪比野牛大遷徙的轟隆踏地聲再度響起。

與之前不同的是,那條速度最快的“前鋒”身形看上去比其他巨狼大上足足一圈……

――阿昂佐伯爵從研究室裡跑出來了。

晚飯後,安吉洛約伯爵去研究室,因為他想近距離、細致地觀察狼人變身的過程,那個過程太神奇了,他恨不得反複觀看,看他個幾百遍。

伯爵滿口答應並提前在研究室等待,可眼下,他的魂兒已被拋接球勾走了……

伯爵亢奮得不成樣子,一雙赤金狼瞳死死鎖住拋接球,他速度太快,又咧著狼嘴,又長又軟的紅舌頭兜不住,斜斜甩出嘴角。

不注意那條舌頭的話,他倒是一條極英武、極悍利的公狼。

可安吉洛很難不注意那條舌頭……

狼潮再度來襲。

“阿昂佐!!!”安吉洛大吼。

“嗷嗚――”伯爵急急刹住勢頭,修長前肢拄地,指爪楔入地毯,犁出十道深溝。

理智回籠,他收起舌頭,試圖保全形象。

其餘巨狼亦隨首領急停,跑在後頭的直直懟上前麵的,一時間鬼哭狼嚎。

“我……”

我們不是約好了在研究室見麵嗎?

這句話在安吉洛舌尖打了個轉,又被他咽了回去。

填滿整條回廊的、眼珠亮晶晶的、齊刷刷朝他搖尾巴的幾十條雪白巨狼使他說不出任何掃興的話來。

誰能頂得住這一幕呢?誰能呢?!

“呃,我的意思是說……”安吉洛躬身拾起那枚拋接球,掂了兩下,朝狂甩尾巴的巨狼們笑出一排小白牙,“你們需要一個拋球的嗎?”

片刻不敢置信的沉默後――

“嗷嗚――”“嗷嗚!”“嗷嗷嗷嗚――”巨狼們摩拳擦掌,氣氛熱得能引燃空氣。

想想吧,首領夫人用那隻小白手拋出的球球!誰能不想要呢?!

而且這是公平競爭,就算是首領也沒話說!

“去!”安吉洛揚手,拋接球劃出一道圓潤的拋物線。

巨狼們一擁而上――

其中躥得最快的毫無疑問就是伯爵。

那速度看上去簡直有點兒氣急敗壞了,他一口叼住拋接球,溜回安吉洛身旁,吐出球球,又咬住安吉洛袖口,直把他把研究室拽。

沒有人能和他搶安吉洛拋出的球,沒有人!

喔,上一個和他搶球的阿圖羅已經被流放到泰蒙王國邊境了,這次連阿圖羅的母親也沒再為那個頑劣不馴的家夥求情,雖然阿圖羅不是因為搶球才被流放的……不過誰在乎呢?

見首領又要獨占夫人,狼群中又掀起一陣鬼哭狼嚎。

“今天暫時到這,下次,下次一定陪你們玩球――”安吉洛被巨狼拖著拽著,一眨眼便消失在回廊那一頭。

……

【2】

研究室中,伯爵翻來覆去地為安吉洛演示從人變化成狼人的過程。

亞利基利家族收藏的秘密文獻中生動詳實地記載了這一變化過程,可文字與現場觀摩根本是兩碼事,安吉洛陶醉於那奇妙的狼變過程,他注視著伯爵的眼神比癡迷更癡迷,對伯爵身體觀察的細致程度活像個變/態……這似乎害得伯爵吃醋了,因為他清楚承受安吉洛熱切注視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狼變過程”――在墜入愛河後,他的感知力敏銳得不像一頭雄性狼人,倒像個纖細的人類少女。

“……安吉洛,我不高興。”狼人化的伯爵流露出多愁善感的神情,他委屈壞了,他坐在一張解剖床上,碩大的狼頭低垂著,“我在吃醋。”

“你在吃科學的醋,親愛的。”安吉洛快活地回應道。

“我知道。”伯爵有氣無力地搖了搖尾巴,“但你得哄哄我,你想辦法,你那麼聰明。”

安吉洛走到伯爵身前,抬臂勾住他覆蓋厚密狼毛的脖子,親了親伯爵潮濕的、涼絲絲的黑鼻頭。

狼人狀態時,伯爵的頭顱完全狼化,縱使心裡清楚那隻是伯爵的另一種形態,內核沒變,可安吉洛還是不太經常在狼化狀態下與伯爵親近……他知道伯爵渴望他接受自己的全部形態,但與人之外的“異類”親近會激起強烈的悖德感,而且也太過刺激,安吉洛總是很難戰勝那種羞恥心並衝破底線。

不過,若是將其視為一種“哄戀人高興”的手段,安吉洛就理直氣壯得多了。

安吉洛稍稍歪頭,用嘴唇貼上伯爵的狼吻,細碎地親吻他森白的獠牙。

軟針觸感的狼毫刺刺地掃過上唇。

伯爵的狼臉覆滿狼毛,因此安吉洛看不到那兩團凍傷般的病態嫣紅,伯爵亢奮極了……

“你喜歡我這個樣子了嗎?”伯爵低聲問。

“我一直都……很喜歡。”安吉洛用唇瓣親昵地磨蹭伯爵的鼻梁,鼻梁處的毛較彆處更短,類天鵝絨的質地,觸感舒適,“隻是需要習慣而已……”

伯爵上下甩動狼頭,躁動地舔/舐安吉洛的麵頰,這是犬科的主要示愛方式之一。

他體積龐大,力道太猛,狼頭連tian帶拱,安吉洛身材清瘦,踉蹌著後退。

眼見安吉洛就要仰翻過去,伯爵用巨爪輕巧地撈住他,扣進懷裡。狼人的體型太誇張,安吉洛被襯托得像一尊纖細脆弱的白泥陶偶,他陷在肉yu勃發的、健碩而多毛的狼人肌體中,肢體反差太大,強烈的異樣感催生出絲絲縷縷褻瀆與情se的意味……

伯爵牢牢箍住安吉洛,張嘴,力度極輕柔地整顆咬住安吉洛的頭。

“……”安吉洛感覺自己幾乎能順著食道看見伯爵的胃了,“鬆口。”

“抱歉。”伯爵把安吉洛的腦袋吐出來,搖了搖尾巴,“咬住腦袋是狼的示愛本能,我們習慣這樣表達愛意與親昵,在我幼年時,我的父母經常這樣咬住我的頭或者咬住彼此的頭,就像一個吻……安吉洛也可以咬我的頭,我會感覺很甜蜜……”他說著,看了看安吉洛那張顯然塞不下一顆腦袋的秀氣嘴巴,失落地耷拉下耳朵尖兒。

安吉洛默默捋著被唾液浸濕的黑發,端詳著他。

“我們……”伯爵結束了這個話題,躺到標本解剖床上,他語焉不詳,可安吉洛看出了他的意思。

伯爵用探詢的目光掃視安吉洛:“解剖床會令你感到興奮嗎,親愛的?”

“……我又不是什麼科學怪人。”安吉洛揚了揚眉梢,他否認著,臉頰卻紅透了,主動爬上解剖床。

倒也談不上什麼興不興奮的……安吉洛想。

不過這種環境確實很刺激。

一小時後,安吉洛一口氣付清了這段時間拖欠伯爵的“活體狼人研究費用”。

“我愛你,安吉洛,我的愛人……”伯爵摟住汗水淋漓的安吉洛,含糊不清地說著,唾液沿著口角直淌。

安吉洛的聲音甕聲甕氣的:“把我的腦袋吐出來。”

“抱歉。”伯爵失落地照做,甩了甩尾巴,變回人形。

安吉洛轉過身體,捧起伯爵俊美的臉猶豫了片刻。

隨即,他用那兩排平鈍無害的潔白小牙在伯爵麵頰上輕輕咬了一口。

“我也愛你。”他說。

……

【3】

t望台。

深冬,寒意湧動。

海平麵覆蓋著一層單薄的月光,凍霜一般。

一位低階狼人衛兵正在t望台放哨。

他叫丹特,生得一副高大健壯的身材,由於手腳笨拙,血脈等級較低,沒能獲取服侍家族首領的資格,隻能常年在t望台站崗。

昨夜他與“月獸”――也就是那些月球病原體,狼人們習慣這麼叫――廝殺時不慎受了傷,一顆沾滿汙穢之物的孢子彈射在他肩上並用觸須鑽入皮肉企圖寄生,他忍痛用爪子將那塊肉剜掉了。

肩膀疼得厲害,與凶殘悍勇的高階狼人不同,低階狼人對疼痛的感知更敏銳,愈合力也沒那麼強。不過丹特申領到了足夠的藥物與繃帶,與每次受傷時一樣,他隻是平靜地忍耐著,筆挺地站在t望台的欄杆後,監視潮汐與月球的動向。

通往t望台的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丹特警惕扭頭。

安吉洛斜挎著藥箱“呼哧呼哧”地爬上t望台,麵頰上浮著兩片運動後應有的健康紅暈,一團團可愛的白霧自口中逸散出去,他抬起明亮的雙眼,關切地望向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