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景天是連一點疼痛都會皺起眉頭的人。
嚴謹說道,“我們先出去,晚上再過來,省的外麵的人發現起疑,景天就交給你看著了。他暫時不會有事,應該能撐到晚上我過來。”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景天。”
又說了一遍注意事項,嚴謹這才跟禦玄離去。
林天誠是林家的少爺,即使不見人,也不容易起疑。他跟禦玄不同,兩人本就在林家的監控下,且跟白景天來往密切,若消失時間太長,必是要引起對方警惕的。
說是懷疑,嚴謹已然認定,那個人就是林盟主。
兩人作出遊賞的姿態,假意從另一處繞出來,回到屋內。
禦玄突然問嚴謹道,“阿成是將他們當做朋友了嗎?”
嚴謹微微笑道,“是啊,他們挺好玩的。”
“如果他們知曉我們的身份呢?阿成確定對方還會將你當做朋友嗎?”
嚴謹無所謂地聳肩,“不願意就不當唄。”
他本就是看著兩人不似江湖上道貌岸然之輩,這才願意相交。要說情義,倒也並未多深。不過,好歹是陪伴過的人,總會放幾分心思上去。
屋內盆裡有乾淨的水,他拿起洗手的皂角,將手指細細清理。手上的血跡雖已拭儘,味道卻還殘留著。
嚴謹不喜歡這種味道,眉頭微微蹙起。
嚴謹從未想過學習醫術,隻禦玄有段時間回來,身上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教內的巫醫雖會幫忙處理,然而卻不會時時刻刻守在身邊。
教眾何其之多,巫醫怎麼會隻看顧禦玄一人?有次禦玄發起燒,巫醫來得晚,差點急壞嚴謹。
因此,之後巫醫過來,嚴謹總會問上兩句關於醫術方便的問題。巫醫見他有心學,便也給他帶幾本書看,權做入門。
現在想來,裡麵定有禦玄的手筆。他一個小教眾,哪值得巫醫細心地手把手教導?
學習藥理,總是從學徒做起。嚴謹並不喜歡學醫,自然不願去,但他願意為禦玄去學。
一雙更為寬大的手握過來,接過嚴謹手上的皂角,低頭認真幫嚴謹擦拭。待手上無一處遺漏,禦玄放下皂角,十根手指靈活又有條不紊地按摩清理。
嚴謹目光從手上移開,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某人的服侍。
魔教教主洗手的手藝,出神入化。
嚴謹並未看到,禦玄時而與之十指交纏,卻又在看過一眼後,很快放開。
禦玄低頭看著對方較之自己白皙、纖弱的手掌,狀似無意問道,“你覺得他們二人關係如何?”
嚴謹目光落在禦玄微垂的臉上,青年的睫毛纖長,透出一種與其氣質不符的梗弱。狹長深邃的眼半闔,眼中的神色看不真切。
“自然是極好的。”
白景天麵上看來,喜歡跟著嚴謹跑,但那是他知道,林天誠會跟著他。若林天誠不在,白景天一整天下來都會神情恍惚,安靜不少。
主角受對主角攻,並非全無情意。劇情中,兩人可是一見鐘情的。
一個隻以為是兄弟之情,一個懵懂無知,無怪最後才在一起。
“阿成不覺兩人相處有些怪異?”
禦玄似是隨口而問的話,使得嚴謹看著禦玄露出一臉驚疑,令禦玄動作幾不可查地一滯。
阿成會不會察覺到什麼?
然後很快,禦玄便知是他想多了。
嚴謹是在驚奇,禦玄竟然能看出兩人的怪異之處。
也對,禦玄觀察力素來驚人,能夠發現異樣才是正常的。他應該跟禦玄說嗎?對方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感情不容於世?
腦中轉過一圈,嚴謹道,“不過就是關係親密些而已,我跟阿玄不也如此?”
想起係統曾經鍥而不舍的警告,嚴謹鬼使神差地沒有將之說出口。他確定他跟禦玄是兄弟之情,但禦玄畢竟是配角受,謹慎些好。
嚴謹為自己的做法尋找理由,卻不知,他這樣做,便代表已經對禦玄有了懷疑。
禦玄漫不經心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