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道人略矜持,點點頭,“秀才放心,我今晚就在你家做場法事,保管解你於死劫。”

張楨也跟著點點頭,細細盯著道人,道:“道長滿意就好,接下來,自然該輪到我滿意了,是吧,道長?”

先禮後兵,她一貫做得極好。

道人隻當張楨催促他做法,遂誇口道:“自然,包秀才滿意。”

張楨嘴角上挑,“甚好、甚好”。

隻聽“嘩啦”一聲,她右手不知從何處拔出一柄長劍,寒光凜凜。

此時,這柄劍正穩穩地架在卜卦道人脖頸之上。

卜卦道人愣了愣神,接著怒道:“秀才,你這是何意?”

有怒有恨,卻是沒有半分懼意。

張楨一直在觀察道人神色,這不對呀,古代的神棍被人拿劍架了脖子,居然不帶怕的?

還是這道人,經常被人用劍架脖子?

“道長,今日可給你自己算了一卦?血光之災啊,沒漏下吧?”

卜卦道人按著腰間繡袋,眼中惱恨一閃而過,有恃無恐道:“本道長,今日沒有血光之災!秀才多慮了。”

張楨把手中劍往前送了送,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秀才啊,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不要你的功名前途了嗎?”

張楨半垂下眼眸,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眼右手劍下脖頸,不過血肉之軀。

敢情這道人,是算準她不敢動手殺人啊?

這簡單。

“道長說的有理,我這秀才文弱,連雞都沒殺過幾隻。”

不等道人得意,張楨接著道:“不過,道長不妨給你自己算上一算,近日可有牢獄之災?”

此一句,明顯讓道人改了臉色。

他之所以會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長山縣,就是因為在家鄉被人舉報官府,告他是妖道!

張楨揣摩著道人臉色,她就不信,這樣的神棍道人,沒點劣跡?

“我將道長送去縣衙,告道長一個妖道之名,送道長一個妖言惑眾、蠱惑民心之罪,道長可還滿意?”

卜卦道人臉色沉沉,恨恨道:

“我好心救你,你這秀才卻吝嗇這點小錢,反而恩將仇報!”

“你可彆後悔!”

“彆後悔!”

道人意有所指的威脅過張楨後,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間繡袋,心中直呼可惜,白日裡,他養的三個小鬼威力有限,不方便出來。

好在道人,不知哪裡習來的一則隱身術,自信暫且脫身,還是沒問題的。

張楨冷冷一笑,道:“道長還是想想自己吧!”

二人互相對峙冷笑,一個有恃無恐,一個自以為穩操勝券,誰也不相讓誰。

張楨想著怎麼逼問道人,到底打的什麼歪主意?也或者是誰派來的?

道人盤算著,怎麼殺雞儆猴,弄死眼前的秀才?然後讓自己在長山縣站穩腳跟。

二人算是,各懷鬼胎。

“少爺?”

“少爺!”

一頭撞進來的種田,原本是打算回稟自家少爺,這趟出去超不順,馬車不知被何人都租走了,他找了半日隻租到輛牛車。

哪知一回家,尋到書房,就見自家少爺拿著劍,逼著一個道人的脖子。

種田腦中一懵,少爺是在乾嘛?這是家裡進賊人了嗎?

他是應該喊捉賊?還是應該先關門,方便少爺毀屍滅跡?

張楨沒想到種田居然此時回來了,略一分神,被卜卦道人尋到機會,就勢一滾,掙脫了張楨手中長劍的威脅。

“張秀才你給我等著!”

他今夜必然治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秀才!

道人動作十分敏捷,翻身一竄,撞開站在書房門前還沒做好決定的種田,三兩步之後,冷笑著逃出了張楨家大門,並留言威脅。

張楨自小跟著母親請來的拳師,學了些粗淺功夫,動作也是不慢。

她一躍跳過眼前礙事的桌案,拎著長劍追出家門,卻是連道人的影子都沒追到。

張楨大驚,心中很是不甘,這道人不過快她三兩步,怎會一出大門,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這不科學!

心中懊惱的張楨,對著身邊趕過來的書童道:“走,挨著敲咱們這些鄰居的家門去。”

那道人,彆是乘機竄進了哪家鄰人中,到時候害了人,可是罪過。

種田摸著自己摔疼的脊尾骨,磕磕巴巴道:“少爺,這哪裡來的賊道?怎麼就摸進咱們家的門了?”

這還是小書童,頭一次見這麼大的場麵。

張楨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總不能說,是她“引狼入室”吧。

“這事,以後再說,先找到道人要緊。”

種田一聽這話,忙拉住自家少爺的衣袖,堅定著一張臉道:“少爺,咱們不是應該,趕緊報官嗎?”

張楨對古代的官府可沒什麼好印象,不亂折騰百姓的,都能被稱一句“好官”。

可知這個時代,對“官”的要求是有多低。

而長山縣的官,顯然沒到能讓她另眼相看的地步。

所以,還是先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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