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先找道人!”

張楨肅著一張臉,領著書童在響水街折騰了一圈,楞是沒逮著卜卦道人半個影子。

那道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心有憂慮下,回到書房的張楨忍不住眉頭緊皺。不行,她得想個法子!

“種田,去請大夫,就說我被一個妖道嚇病了。”張楨腦中一個計劃漸漸成型。

張家那些人,怕是不會讓她順順利利就成婚,那她何必規規矩矩跟他們玩兒。

“少爺,你又沒傷到,請大夫乾嘛?咱們真的不報官嗎?”小書童麵有憂愁,見他家少爺心如鐵石,再次問到報官這個問題。

顯然在書童的認知裡,報官這事很重要。

“少爺,我都快被嚇死了!”

“那道人哪裡來的呀?不會是傳說中的飛天大盜吧?”

“還有,少爺!咱們忘記大喊捉賊了!”

就像是吵架之後,老後悔自己沒發揮好一樣,小書童明顯是憋狠了。

再加上此時腦中,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少爺,咱們還是趕緊離開祖宅吧,那道人不會晚上來個飛簷走壁,隔空取咱們人頭吧?”

先有譚秀才,後有賊道,這祖宅是不能待了!

張楨有些頭禿,打斷了小書童越來越發散的腦洞:“報,你請完大夫就去報官。”

種田:?

少爺為何對請大夫這事這樣執著?

“少爺,你傷哪兒了?”

張楨想了想,決定說出一部分計劃:“種田,你家少爺我打算和張家那些人耍點小花招。”

種田聞言眼眸一亮,憂愁儘去,開始摩拳擦掌:“少爺你打算怎麼做?”

殺人他可以遞刀,放火他可以添柴!

張楨並不知自家書童此時滿腦子的殺人放火念頭,謹慎回道:“你先按計劃請大夫、抓藥,然後報官,動靜大些,一定要讓這條街上的四鄰知道你家少爺我病了。”

“然後你派人去本族那裡也說一聲。”

種田恍然大悟,透著些失望道:“少爺,你是想用裝病逃脫成親這事兒啊?”

張楨神色晦暗地搖搖頭,張家那些人可不會顧忌她的死活,怎麼可能因為一點小病就放過她。

趁她病,要她命還差不多!

“你說你家少爺我病危了,娶個媳婦衝喜,事從緩急,是不是就能簡化很多成親的流程?”

七日後成親,不存在的。

她三日就將人接進家門,隨便拜一拜堂,不就算成婚了嗎?

張家那些人的盤算,隻怕還沒打出去,她這裡就塵埃落定了。

所以,不如今夜就病危吧?

種田似懂非懂,算啦,他家少爺的吩咐永遠是對的,他照做就成。

一通忙活,大夫也請了,官也報了,種田也被張楨派回了田莊找張伯和劉莊頭。順利的話,劉家的姑娘,明日下午就到。

趕得急,最遲後日便能成親。

“嗚呼哉!呀!嗚呼哉!”

聽著隔壁熟悉的號叫聲起,張楨臉色一變,心中一股無名煩躁升頂。

這譚秀才,明顯是歇足了精神頭,又滿血複活。此時的號叫聲比著早上,更見高亢!

譚秀才、卜卦道人,怎麼今天總受神神鬼鬼這事的侵擾?

在書房的張楨,耳中嗡嗡肆鳴,心煩意亂之下,拿起桌邊的筆。古代書生當久了,也忍不住染上這地界文人以文寄情的通病,揮筆蹴就: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張楨吟到“斬龍足,嚼龍肉”時手下筆如遇千斤,這幾個字的最後一筆,怎麼也落不下,仿佛空中有什麼阻礙般。

而後麵的“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兩句自然也未寫出。

張楨丟下筆,按了按自己額角,又鬱悶的揉了揉自己手腕。莫非今日追殺那妖道時,傷了手中經絡?

這幾個字才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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