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嘖了一聲，走上前去推了一下林洛，“矯情個沒完了是吧？”
她雙臂環胸，冷哼，“你彆以為路邊就你一個沒人要的小孩，我前幾天還撿到過一個大明星，比你順眼多了。”
林洛深吸一口氣，語氣冷下去，“那你去找他吧。”
桑梓瞪眼，這小孩果然是欠揍，說話不著邊際。
“反正我也不想做你兒子。”林洛幽幽的聲音傳過來。
桑梓皺眉，“我什麼時候把你當我兒子了？”
她想起來賀子琛說過的鬼話，用力撓頭，“賀子琛那個小鬼的話你也放在心上？”
林洛忽然站起身，轉過身來，眼神平靜無波，“那你把我當什麼？”
桑梓單手插兜，“家裡人。”
“我一點都不想當你家裡人。”林洛唇角下壓。
桑梓有點愣，她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避開了林洛的眼神。
“我不喜歡賀琰。”林洛又道。
桑梓腦子裡正閃過許多畫麵，有個她不太想承認的事實被逼著跑到了她麵前。
“你喜不喜歡他我不關心，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林洛扯了扯唇角，諷刺一笑，“剛才還說把我當家裡人，現在我又沒有說話的權利了。”
“少陰陽怪氣地胡扯。”桑梓擺了擺手，有點煩躁地吐了口氣，“我養你不是為了讓你給我做祖宗的。”
“那你養我是為了什麼？”
林洛身上還穿著病服，臉色沒有血色，唇上是一片慘白，走到桑梓麵前，眼神裡那點怨就藏不住了。
“我養你還有錯了？”
“你養我，又不管我在想什麼，當初還不如讓我死了。”林洛忽然吼出聲。
桑梓抿唇，被他這話氣得有點頭暈，“你少……”廢話。
“你說過會等我的。”林洛盯著她，眼神幽幽。
桑梓：“我說過什麼了？”
“你說過在我上大學之前不會談戀愛。”
“我這也沒談啊。”
林洛嗤笑一聲。
桑梓有點心虛，想想她跟賀琰做的那些事，也確實不太純潔。
“等你上了大學，我是不是還得等你畢業，然後是不是還得等你結婚生子？”她聲音降低說話。
“我隻是想讓你等我有能力站到你身邊，等到那時候……”林洛喘著氣說話，說到一半就忽然住了嘴，臉色有點難看。
話說到這裡，桑梓就是沒腦子都能體會到他什麼意思。
煩躁的感覺更加膨脹，讓她渾身上下都難受。
撿回來的小家夥長大了，居然把心用在她身上了。
“不管你有沒有能力，有些事都不可能。”她沉下臉，冷著語氣道：“我隻是把你當成弟弟，不可能有其他想法。”
林洛瞳孔放大，喘氣的幅度越來越大，單手攥著窗框，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
桑梓做了一個深呼吸，索性打算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你這身體好了就算了，不好我就養你一輩子，你除了心臟有問題，其他也沒大毛病。離開我，你也能活。”
林洛臉色森森，不敢置信地扭過頭看她，“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桑梓捏了捏眉心，“是要不起了，我隻想要個弟弟，單純一點的。”
林洛眼神恍惚，站在原地有點無措，他後悔剛才把話說出來，現在把彼此都逼到無法後退的絕路上。
“我會往你卡上打錢，你出院了就回學校去住吧，我會找校長打招呼，讓他照顧你。”
桑梓沒辦法，這孩子她管不了了。
林洛猛地驚醒，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你真的不要我了。”
桑梓現在跟他沒法溝通，她擺了擺手，準備出門。
正要到門口，身後的人忽然上前來，一把按住她身前的門，從後麵將她抱住。
“不許走！”
桑梓皺眉，覺得事情可能真的超過她的預期了。
她頓了頓，語氣毫無起伏，“放手。”
“不放！”林洛用力搖頭，語氣慌張，“我不放手，放手你就走了。”
“我至少稍微掙紮一下，你都不可能攔得住我。”桑梓側過臉，有點無奈，這種說不清的情況讓她煩躁。
林洛閉著眼睛，一滴眼淚落下來，“我不想這樣的……”
“不想這樣就放手，病好了自己回家住，大不了……”桑梓無語，閉著眼睛退了一步，“大不了我就當沒聽你說過那些瘋話，以後還養著你。”
林洛咬牙，堅持著，“我沒說瘋話。”
桑梓：“……”
她懶得忍了，伸手到腰間，將林洛的手用力地掰開。
身後人後退一步，身子有點不穩。
桑梓轉過身去，看了他一眼，“上床睡覺，免得你腦子跟不上，全都是鬼話。”
林洛垂著頭，一言不發。